一個身影慢慢的走過來,盯着趴在那裡的蕭援朝看了老半天,將其身體翻轉過來之後,才拉着他的雙臂慢慢的將其拖走。
這是一個植被極其稀少的孤島,之所以稱之爲孤島,是因爲這就是小島很孤獨,沒有多餘的島嶼。整個就只有這麼小的一塊,除了中間有一座山。大概只有上千平方米的樣子,很小很小,在太平洋之中極不起眼。
一股清涼的水滴進蕭援朝的嘴巴里,刺激到他,讓他慢慢的睜開雙眼。
眼前是一張熟悉的臉頰,甚至說看到這張臉頰的瞬間,他以爲自己得救了。邢崢嶸,睜開眼睛看到人是邢崢嶸。
“在哪?”蕭援朝動動嘴脣問道。
“人間。”邢崢嶸回答,費力的坐在地上,盯着蕭援朝問道:“你怎麼也流落到這裡了?”
流落?
蕭援朝看到邢崢嶸渾身上下都破破爛爛,身上到處都是傷,整個人憔悴無比。再看看周圍,全部是光禿禿的山石,偶有植被也是那種稀稀疏疏的雜草,荒蕪的可怕。
“我再回去的時候遭到了美軍軍艦襲擊,所幸還活着,飄到了這座小島上。你是怎麼回事?不會也遭到美軍軍艦襲擊吧?”邢崢嶸問道。
聽到這個問話,蕭援朝苦笑着點點頭道:“比你強一點,你遭到的是美軍軍艦襲擊,我遭到的是美軍武裝直升機襲擊,咳咳咳咳……”
蕭援朝發出劇烈的咳嗽,重重的仰躺在地上,閉着眼睛重重的喘着粗氣。
“這麼巧?”邢崢嶸笑了。
巧,的確非常巧。當軍艦向遊艇發射魚雷實施轟炸之後,邢崢嶸被拋進了大海之中,隨後硬是抱着一塊木板隨波飄蕩到了這個小島。他以爲只能是自己一個人,可沒想到呆了幾天之後,又有了一個伴,並且這個伴竟然是蕭援朝,實在是意想不到。
“我也不想這麼巧。”蕭援朝苦笑。
“還好就是這麼巧,不然我自己得有多麼的孤單啊。”邢崢嶸咧嘴,抓起一捧小螃蟹遞給蕭援朝道:“吃點東西吧,吃點東西以後纔有力量,纔有活下去的希望。”
島上沒有任何食物,唯一擁有的就是海邊各種各樣的螃蟹與貝殼類的生物。這是一個孤島,更是一個荒島,沒有人知道這個小島叫什麼名字,更不知道小島究竟位於太平洋的哪個位置。
蕭援朝沒有拒絕,接過那些小螃蟹放在嘴裡大嚼起來。味道竟然還不錯,竟然是烤熟的。雖然沒有油,但是鹽味有,吃起來挺香。
一捧螃蟹吃的乾乾淨淨,蕭援朝的力氣也恢復了不少。他慢慢的站起來,看向這個荒蕪的小島。
到處都是石頭,雜草叢生,而那些石頭上長着苔蘚,並且整個小島的地表殘存着大量幹掉的海洋浮游生物。包括許許多多的貝類,甚至還有幹掉的珊瑚,以及海星等等東西。
“這是一個幽靈島。”邢崢嶸隨時撿起岩石表層幹掉的貝類捏碎,對蕭援朝說道:“一段時間裡在海底,一段時間變成陸地。這些幹掉的海洋生物可以說明一切,島嶼不是固定存在的,在地圖上沒有任何標示。這也就意味着這個島嶼脫離任何航道,不會有人來。”
幽靈島不是因爲島嶼上有幽靈,而是說島嶼很詭異。一般而言,那種出現幾十年就消失幾十年的島嶼,被統稱爲幽靈島。具體是因爲島嶼在活動,還是海平面升高就不確定了。總之它不是固定存在的,伴隨着週期被海水淹沒,消失的無影無蹤。
“中大獎了!”蕭援朝笑着說道。
“沒錯,中大獎了。這裡幾乎沒有淡水,缺乏食物,植被稀少,是一個休閒度假的好地方。”邢崢嶸打趣道:“進的來出不去,我們完全可以在這裡養老了,哈哈。”
的確出不去,島上沒有任何能夠利用的東西,連一棵樹木都沒有。沒有樹木意味着連造一個木筏的條件都沒有,只能困在小島之上,等待着有船隻的到來。可惜這種機會微乎其微,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他們會永遠的滯留在這裡,或者等到哪一天小島的突然沉沒。
而給蕭援朝喝的淡水,是邢崢嶸走遍島嶼蒐集出來的雨水。很少很少,用完之後就只能等着下雨再進行收集。總而言之,流落在這種島嶼之上,就意味着他們死定了。
“我們鬥了多久?”邢崢嶸突然問道。
“快有二十年了吧。”蕭援朝回答。
細細想一下,也差不多有了二十年了。從小小的時候,兩個人就開始鬥,一直鬥到大,一直鬥到現在都沒有停歇。
“你不覺得這是老天爺給我們兩個人一個機會,把我們仍在幽靈島上,讓我們解決一直沒有解決的問題?”邢崢嶸盯着蕭援朝的雙眼道:“我早就把小島走了一遍,發現這裡的淡水,以及每天可以產生的食物,只夠一個人使用。只有發現你的地方是沙灘,只有這麼一小片沙灘擁有小螃蟹,這是唯一的食物。而且淡水儲備很少很少,根據我的觀察,這裡想要下一場雨實在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說完,邢崢嶸摳出一塊岩石下的碎石頭扔給蕭援朝。
這是一塊帶有乾土的石頭,焦乾焦乾。這意味着島嶼的乾渴,倘若經常下雨,埋在土裡半截的石頭絕對不會呈現出如此乾燥的模樣。
他們都是經歷過殘酷生存考驗的,當邢崢嶸說每天產出的食物以及剩下的淡水只夠一個人使用的時候,那麼就只夠一個人使用。這就意味着不能平分,一旦平分,兩個人都得死去,意味着他們兩個人只能活下一個人。
果然是老天爺爲了解決他們之間的爭鬥所做的善舉,把兩個人仍在這個島嶼之上,讓他們爲了僅有的淡水和每天不多的食物進行爭鬥,來一個徹徹底底的了斷。
“可能真的是這樣吧。”蕭援朝看了一眼邢崢嶸,笑笑道:“邢崢嶸,你的嘴巴怎麼非得一直這麼硬呢?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給我的那些螃蟹會讓你飢餓一天。”
“那是爲了公平!”邢崢嶸盯着蕭援朝。
公平?蕭援朝搖搖頭,慢慢的向島嶼中央的小山走去,他可不像讓這個成爲兩個人的決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