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要乘以二。”
“爲什麼？”
“這是進出塢，不是進出港，比進出港難多了。”
“鹹魚，乘以二合適嗎？”
“差不多。”
韓渝話音剛落，張阿生補充道：“進塢一樣需要引水，進塢的引水難度比進港引水大，至少兩萬。”
韓向檸不敢相信大修外輪這麼賺錢，猶豫了一下記錄下來。
韓渝覺得不多，擡頭道：“再就是移墩費，塢墩肯定是要移的，不移沒法兒清理塢墩位置的船底，移一隻中墩六百二，邊墩四百一，這麼大的船至少需要六十組塢墩……”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光移墩費就要十一萬！
吳老闆從驚喜變成了震驚，猶豫了一下問：“鹹魚，這個報價是不是有點高，萬一船東嫌貴怎麼辦？”
“這個報價不高，你也不想想他的船值多少錢。並且相比歐美髮達國家的船舶修造廠，我們的報價已經很良心了。”
沈副市長一樣激動，笑道：“葉書記，這只是預算，鹹魚說最終肯定要超，最後的結算以實際產生的費用爲準。人家的船價值七千多萬，船在我們這兒，都不用擔心人家會拖欠我們的工程款。”
“關鍵時刻掉鏈子，這事也交給我，我給郵電局打電話！”
借岸電有供電費。
“是啊，硬件必須要跟上，如果他們沒這個實力，開發區財政局可以通過開發區國資辦注資。他們本來就是股份制，我們政府可以入股。”
不管做什麼，全部需要給錢，並且都不便宜。
供應壓載水有壓載水費。
葉書記覺得這是一個“讓陵海走向世界，讓世界瞭解陵海”的機會，沉吟道：“陵海大酒店的硬件設施不錯，主要是沒那個軟實力，我回頭跟外事辦打個招呼，讓他們找幾個會說英語的同志去陵海大酒店參加接待。”
葉書記接到沈副市長的電話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他一樣被塢修工程的費用驚呆了，將信將疑地問：“只要修二十天？”
“葉書記放心，等修完這條外輪，我先跟王總、吳總談談，不能光有船塢沒修造大型船舶的設備，比如大型龍門吊和鶴式起重機，必須要上。”
在機艙裡維修要安裝通風設施，每天每臺三百元。
“不只是車的問題，如果人家需要住宿，陵海賓館和剛開業的陵海大酒店有沒有接待外賓的能力？”
同時會按照合同要求，先給張阿生的船務管理公司打一筆款。
王老闆去中遠船廠借設備。
“這件事交給我，我打電話跟陸書記、王市長解釋。”
連郭維濤和開發區分局的消防專幹兼陵海港企業消防隊長謝興寶都有事情做，要趕在天黑前把001離岸供水的消防管路佈置到位。
“有。”
“人家上岸就要消費，這對我們陵海是好事啊，我回頭跟市委辦說一聲，讓他們把考斯特派過去。”
“張總，這個乘以幾？”
就在王老闆、吳老闆、陳書記和郭維濤等人忐忑不安擔心船東嫌貴的時候，船東很快就有了回覆，讓張阿生的船務公司趕緊草擬塢修合同，搞好了用傳真發過去，人家確認無誤會在合同上簽字，再用傳真傳過來。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只要二十天就能幹完四百多萬的工程，就能創匯五十萬美元！”
“什麼優勢？”葉書記欣喜地問。
比如尾軸維修保養工程，光拆卸防繩罩、螺旋槳和第一根中間軸，抽出尾軸，就地清潔、檢查，更換船方供應的填料，裝復之後進行密封試驗，就要五萬八千多元。
吳老闆忙着下單採購鋼材、木材等材料。
“好的，我等會兒就給他打電話。”
“所以接下來要加班加點。”
合同簽了，預付款打過來了，並且是美元，就要給幹活。
事實證明發展港口經濟大有可爲。
“乘以一點五。”
接臨時疏水管道，每條管道兩百四十七元。
供應壓縮空氣，跟消防一樣是按管路和天數算的，也要好幾萬。
沈副市長笑道：“我們有十萬噸級的大型船塢，剛開始我不知道，後來才知道原來像我們這樣的大型船塢，放眼全國也沒幾個。據說中遠船廠正在跟王總吳總談，他們打算租用船塢建造海輪。”
這些只是必須交納的服務費用，真正的維修費用還沒算。
葉書記下意識問：“什麼情況？”
船長船員一樣是外賓。
“有沒有別的事了？”
清除生活垃圾，每天三百七十五。
沈副市長看了一眼電話記錄，急忙道：“鹹魚說外輪進塢之後，船長船員肯定要給船東和家人打國際長途。我給郵電局打過電話，跟他們說得很清楚，人家打電話是給錢的，給的還是美元，可郵電局說最快也要大後天才能拉一條電話線路。”
“也行。”
沈副市長突然想起件事，連忙道：“葉書記，我光顧着高興，有個重要情況差點忘了彙報。”
“行，進塢的繫纜費和解纜費都是兩萬七千九百五十元。”
“那繫纜費和解纜費就是八萬三千八百五。”
測爆檢查費用，每次四百元。
“二十天就能創匯五十萬美元，如果一年維修七八條外輪，不就能創匯三四百萬美元了！”
“這有什麼好謝的，都是爲了工作。不就是去慰問海軍官兵麼，我們陵海一樣有陵海艇，我們年底一樣要去慰問艇上的官兵，到時候我們帶鹹魚去。”
“太好了，有葉書記支持，我們接下來的工作就好做了。”
“吳總，你們投資那麼大，接下來還要投資。比如要製作那麼多塢墩，還要準備那麼多塢木。塢墩以後有塢修業務還能用，塢木只能用一次，移墩時要把塢木都砸爛！”
“陸書記和王市長過幾天要去浙海慰問濱江艦，陸書記和王市長早在水上分局巡邏艇入列的時候就跟鹹魚說過，要帶他去東海艦隊看大船。我們正在大修外輪，鹹魚肯定去不了，水上分局的王文宏同志不知道怎麼向市領導彙報，我一樣不知道。”
“謝謝葉書記。”
螺旋槳表面鏟刷清潔，舵系檢查維修，海底閥箱拆卸清潔塗漆，防腐板換新船底賽拆裝搪水泥……
根據外輪船長提供的工程單，整個塢修工程幹下來居然至少需要四百多萬人民幣，摺合美元五十多萬！
張阿生不太放心，又親自核算了一遍，確認無誤纔給遠在新加坡的船東打電話。
比如設置消防器材，每天一百元；接、拆消防管路，每次每路三百九十七元；維持消防管路水壓，每天每路兩百五十元。
租用起吊設備，這是按小時算的，每小時九百元。
塢修期間的消防安全很重要，船東要支付消防費，並且是明碼標價的。
“再就是船長船員在塢修期間可能要輪流上岸休息，濱江那邊有海員俱樂部，我們這邊沒相應的配套設施，到時候能不能安排輛車負責接送。”
沈如蘭及時趕回來了，她的英語好的不能再好，很快就草擬好了大修合同，對方也很痛快……
韓向檸忙着聯繫局裡的安檢員過來登船檢查，唐文濤趕緊聯繫衛生檢疫過來檢查，韓渝抓緊時間跟中遠和王老闆、吳老闆船廠的六個工程師，根據船長提供的船舶圖紙設計塢墩。
陵海一年到頭也見不着幾個外國人。
……
“光我支持沒用，這一炮能不能打響，現在就看鹹魚的。”
“這種好事可遇不可求，不過我們也有我們的優勢。”
如果對方需要對軸系進行測量及調整，或更換什麼導流帽油脂、更換密封膠圈，或者需要進行無損探傷，這些工程全部需要另行計價。
張阿生笑了笑，又轉身看向韓渝：“韓局，繼續算，船東等着回覆呢。”
以塢修二十天計算，光消防費用就要三萬多元！
供應冷卻水和淡水，有冷卻水費和淡水費。
葉書記想了想，接着道：“這次的外輪塢修工程，對我們陵海具有歷史性的意義，我回頭安排宣傳部好好宣傳宣傳，你跟鹹魚打個招呼，媒體記者過去讓他配合採訪。”
葉書記不假思索地說：“租給他們只是收點租金，我們要發展外向型經濟，我們需要的是創匯。事實證明發展海輪尤其外輪維修業務這條路走對了，你們先把第一炮打響，等圓滿完成這次外輪塢修工程，要集思廣益召開諸葛亮會議，好好探討下怎麼才能把這條路走寬走遠！”
這並不包括腳手架費用。
“問題應該不大，他在東海海運局跑船時參加過好幾次塢修，而且他在外輪上幹過，這些他都懂。長生船務管理公司的張總、沈總也懂，連我們管委會的小唐都懂一點。”
“技術力量呢？”
“技術力量也沒問題，王總、吳總從東海請的老工程師和老師傅已經到了，中遠船廠也想借這個機會學學怎麼維修外輪，不但借設備，而且派來了好幾個工程師。”
“這我就放心了，等外輪進了塢，我和錢市長過去看看。”
“好的，我到時候提前通知您和錢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