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最角落的一個男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房間內有些昏暗,那人坐在最右側的點歌臺邊,正全神貫注的盯着點歌電腦熒屏。
按理說,我們四個陌生人進房間後,他應該有所警惕,注意我們的一舉一動,哪怕一個眼神,一個對視,但是他就那樣坐着,彷彿我們來不來對他來說無關緊要。
那人戴着一頂深綠黑色jeep帽子,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襯衫,翹着二郎腿,氣定神閒盯着熒屏。
從他坐的位置上看,最右側的那個位置,屬於點歌的位置,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位置,只有一般沒什麼實權,下層的小弟纔會錯得,我想他一定是個局外人,不是什麼,胖子內部核心的人物。
但是從他的沉着的坐姿上來看,似乎有些不符合他的氣質。
從他沉穩的氣勢上,不難看出,他一定有着不同尋常的實力,那種沉着老道的氣勢,絕對不是裝什麼來的。
四個客廳打麻將的馬仔,站起身圍了上來,盯着我說:
“道上的規矩都懂吧!那我就不廢話了,爲了大家的安全,我們例行公事。
我笑着伸開手,讓他們搜身。
他們將我們三個男的檢查完畢後,見邢睿抱着雙肩,目光冰冷地盯着他們。
其中一個有些象領頭的男的說:
“小姐,麻煩配合一下。
邢睿,掃了我一眼說:
“你們幾個碰我試試看。
那男的。嘴角一撇,伸手去按邢睿肩膀,我往前一個箭步。一把扣住那男人的手腕。
那男的慘叫一聲,突然一根冰冷的槍管頂着我的額頭。
房辰,郭浩,邢睿目瞪口呆的望着那個拿槍得馬仔。
我汗着臉,有些不服氣的盯着他。
那個一直被我撇着手腕的男的,一直貓着腰,整張臉因爲劇烈的疼痛而扭曲。我們就這樣僵持着幾十秒種。
那個胖男人擺了擺手說:“獵豹,把槍收起來。
那人緩緩把槍放下。
我鬆開被我卡住手腕的男人,笑着說:“都是道上混的。我既然敢來就不怵你們。
那胖男人,擺了擺手,示意房間內,那幾個陪酒的女孩出去。等她們走後。
胖男人。眯着小眼說:
“兄弟帶種,被槍指着腦門眼都不眨一下,是條漢子。
我這地方,紅的,黃的,彩色的,藥丸多的是,不知兄弟。要什麼樣子的。
我低頭笑着說:“大哥,我是個直性子。我要的是粉面,糖豆我沒興趣。
胖男人笑眯眯的抿了一口,往沙發上一躺說:
“那就不好意思了,你要的東西我這沒有。
我一聽這話是胖子下逐客令。
便笑着說:“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們走。
我轉身正準備離開。
胖男人喊着住我說:
“兄弟既然來了,不喝一杯在走?
我回頭盯着他,用一種嘲諷口氣說:
“大哥,這剛趕我們走,又留我們,你這到底是麻什麼意思?
我韓冰,自認出道不久,但是最起碼懂的些江湖道義,我是帶着誠意想和你做生意,你不信任我,那我們就到此爲止,生意不成仁義在,有機會我請你喝酒。
胖男人一聽,眉頭一鄒,意境的說:“原來是最近紅遍陽北市的韓大少啊!不好意思,失敬失敬。
怎麼,韓大少?現在碰這玩意了?他說話時,歪着腦袋,故意裝着一副不相信的樣子,“這有些不符合常理啊!
按理說,萬龍集團在陽北市,可是數一數二的大財團,富可敵國。
韓大少竟然屈身,親自出來尋貨,不知是韓大少真心想和我們做生意,還是趟趟我的底呢?
我談談一笑,用一種貪財的表情說:
“這年頭誰閒錢扎手,我韓冰也是堂堂一爺們,豈能花娘們的錢當小白臉,在說,我手下兄弟那多,這人活一張嘴要吃飯,這白麪生意,來錢快,賭的是膽量。你賣你的東西,我買我的東西,你問那麼多,是不是有些多餘。
胖男人嘴一咧笑了起來說:
“韓大少,真是快人快語,但是夜路走多了,也怕遇見鬼。現在這年頭掛羊頭,賣狗肉的人太多,在沒有摸清楚韓大少的身份之前,我也怕蓋子(陽北土語,警察)也怕槓子(陽北土話,黑吃黑得悍匪),這老話說的好,小心使得萬年船,你不亮面子,我就不會亮理子。
我笑着說:“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信不信由你,話說二遍淡如水,和尚的價格是400,雖然價格便宜,但是純度太低,陽北市又不只你們這一家,有錢還怕買不到東西,我是帶着誠意和你談,你既然不相信我,那就沒得談了。
我提和尚的價格,在把樓下那冰妹的話現學現賣,我這樣說無非是在告訴他,你信不信我是你的事,老子可是跟和尚談過的,你是第二家,如果我是蓋子,或者槓子的話,爲什麼不搞和尚,還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來和你談。
那胖子顯然有些心動,他目光斜瞅了一眼,那個坐在點歌臺上戴鴨舌帽的男人。
那一刻我明白,真正當家的,是那個戴鴨舌帽的,這胖子不過是一個幌子,既然你們跟老子打馬虎眼,那老子就不和你客套了。
我見那胖子正在猶豫,用一副囂張的口氣說:
“我知道你也當不了家,你回頭和你們老大說,光在小路上走,有什麼意思,成不了大氣候。
只要價格公道,不摻假,有多少我收多少?
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告辭。
我話一說完,便領着房辰,郭浩,邢睿出了房間。
在門口郭浩問我:“這剛開始有些眉目,我們就急着走,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嘿嘿地笑着說: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戴鴨舌帽的那個人,纔是主角。
那胖子不過是一個傀儡,他當不了家,我是給他一個臺階下,不想點破他們,他們畢竟是過刀尖舔血的營生,謹慎是必然的。
郭浩想了想說:“什麼?你說那個坐在點歌臺的男人,我怎麼沒看出來。
我用一副說教的口氣說:“浩子,你要記住,到陌生地方一定要注意,觀察房間的每一個人的坐姿,說話的口氣和細節。
那個戴鴨舌帽的,雙腿四十五度岔開,低頭雙肩聳立,雙手自然下垂,那是一個人最放鬆的姿勢。
那人氣定神閒,心如止水,我動他他手下的馬仔,簡單的試了試,房間內除了他,所有人滿臉緊張。而他連眼都不眨一下,那氣勢卻對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你有沒有發現,我們進屋子那麼長時間,他連看我們一眼都沒有,你想啊!
他們是做毒品生意的,我們幾個陌生人進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這說明說明?那是一種強大的自信,他斷定我們翻不起了花。
但是房間內那些保鏢就不一樣,那些人看似放鬆,但是目光一直沒有離開我們幾個。
右手總是敷在腰部上,那是一種本能的防範意識,一旦情況不對,隨時掏槍。
還有那個胖子,一直在用餘光瞅那個戴鴨舌帽子的男人,很明顯他說說明話都要看戴鴨舌帽的眼色。
在有些關鍵問題上,他拘束放不開。
郭浩一聽我這話,用一種崇拜的目光盯着說:
“你是怎麼做到的,觀察那麼細緻。
我的思緒彷彿又回到監獄,我笑的有些無奈。
我清晰的記得,剛進監獄前三個月,我如同一頭待宰殺的肥豬,每天要觀察管教的臉,我害怕管教繃着臉進監號,大喊我的編號讓我收拾物品,出監羈押到行刑。
那時候的我,每天活在恐懼之中,整夜不敢睡,害怕一覺醒來,就被五花大綁的拉出去槍斃。
長期生活在那種環境了,便養成了觀察細節的本能,因爲沒有體會過,真正恐懼的人,絕對不會理解那種感受。
說話間,我們出了夜豔的大門,一道耀眼的閃電劃過天空,緊着一聲巨響,整個天空彷彿炸開鍋。
郭浩因爲去取他的匕首,我們三個先出夜豔在門口等他。
午夜的夜豔門口站滿避雨的人,我因爲擔心郭浩那倔驢脾氣,別和那個內保又發生什麼不愉快,就向通道張望。
進進出出的人太多,我和房辰,邢睿就站在大門的招聘架子旁邊,等郭浩。
正在這時候,十幾個年輕人,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我一眼便認出,那個在大廳裡,邀請邢睿跳舞的年輕人,領着一羣人走到房辰面前。
那個年輕人,張口指着房辰說:
“你tmd剛纔在舞池叫誰滾,,。
房辰顯然不吃他那一套,瞪着那人說:
“不叫你滾,我還能叫誰!
那個年輕人手一擺吼:
“你小子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繼續我和猖狂,給我打,,,
他話一落音,那羣人便開始動手打房辰。
顯然房辰早有預料,見情況不對,先下手,揮起拳頭砸在那個威脅他的年輕人臉上。
那力量之大震的那個男的,頭一摔撞向旁邊的招聘牌,連人帶招聘牌掀翻在地。
隨後雨點般的拳頭,砸向房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