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限惆悵的望着孫雷離開的背影。
那一刻我心裡象打翻的調味品,各種滋味一股腦的在心裡彙集。
我一個人坐在透露着古典氣息的包間內,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盯着着牆上,黑白相間的山水畫發呆。
中途服務員幾次來,問要不要加水,我也沒有回話。
在樓下結賬的時候,老闆娘笑容滿面的告訴我,賬已經結過了。
那一瞬間,我不知道我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麼,一片空白。
站在茶樓的大門口,望着川流不息的車流,我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淒涼。
槍王孫雷,斷了我所有的念想。
我原本設想,從孫雷那,買回來一批槍支和聶穎,真刀真槍的幹一場。
畢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器,只要我手裡有傢伙頭子,就不會讓我心裡空蕩蕩的。
我做夢都想和雨龍,單峰對決,哪怕是死在雨龍槍下,我也不後悔,畢竟男人活着要有血性。
但是這一切,孫雷顯然已經把我的路給堵死了。
其實孫雷是在敷衍我,我怎能看不出來?
說什麼他已經金盆洗手,爲了家人不想連累他們,什麼他弟弟的血淚史讓他洗心革面從新做人。
這感覺就象一個長期吃屎的狗,突然有一天說他不吃屎了,這我會相信嗎?
在道上混,講究的是有一來必有一往。我曾經幫過他,不曾想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卻推的一乾二淨。
他顯然不想趟這趟渾水。這tmd人走茶涼,用着我的時候。把我捧成爺,用不到我的時候。我就是tmd孫子,現在我終於體會到了,樹倒猢猻散的滋味,這怎能不讓我寒心。
就在我剛上車,準備離開茶樓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那人在電話裡,自稱是陽東分局刑警隊的說:
“讓我來一趟陽東刑警城區中隊,有事找我覈實一下。
我掛上電話立刻趕到陽東分局。
我在分局一樓大廳找了幾圈也沒有,看見有刑警城區中隊的牌子。
我又跑了大門詢問看大門的老大爺。才知道,陽東刑警城區中隊,是市局直屬中隊,在市局不在分局。
我又馬不停蹄跑到陽北市市局,在一樓最西頭看見刑警中隊的牌子。
我在門口敲了敲門,開門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他問我有什麼事?
我說,剛纔一個人給我打電話讓我來這覈實一件事,我話還沒說完。
男人仔細瞅着我說:“你就是韓冰吧。剛纔是我打的電話,你進來吧!我一門,就看見白雪辦公室的椅子上捂着嘴,在低聲哭泣。她那表情就象一個被常年家暴的怨婦。
白雪一見我進來,目光惡毒的盯着我,指着我說:“就是他。
一個年齡大的老警察坐在辦公桌前。放下手中的報紙,擡頭用一種不屑的眼神瞅了我一眼。
我頓時明白了這麼回事。這尼瑪娘們報警了。
年輕的警察說話還算客氣,招呼我先坐下。又給我倒了一杯熱水,指着白雪說:
“你昨天晚上有沒有和她在一起。
我連想都沒想就說:
“昨天晚上我們一直一起。
那年輕的警察顯然沒有想到,我會說的那麼直接又問:
“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我說:“朋友關係。
警察又問:“你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嗎?
我說:“知道啊,她不是叫白雪嗎?
警察:“你們是這麼認識的?
我說:“剛纔她一個人坐在sky酒吧,我閒着無聊就和她說了幾句話,就認識了。
年輕警察聽我說話,問白雪:“他說的實話嗎?
白雪輕咬脣角,點了點頭。
年輕警察剛要開口繼續問我,老警察站了起來說:
“小白,你先把這位女同志帶到旁邊的辦公室,我和他單獨說幾句。
年輕警察顯然很尊敬老警察,站起身,就把白雪帶出了辦公室。
白雪一出門,老警察點了一根菸,盯着我說:“你昨天和她發生關係?
那老警察說話真夠直接,被他這麼自白的問這話,我心裡不免有些張不開口,我沉默了幾秒鐘說:
“我不知道,當時我們喝多了,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和她發生什麼。
老警察一聲冷笑說:
“你不知道?這感情好,你一句不知道就把自己做的事,都撇開了?
他說話這話,又用一副威脅的口氣,指着牆上銀錚錚的手銬說:
“你看見那副上手銬沒,別給我胡攪蠻纏,我給你臉,你別不要。到時候,別整的例外不是人,你昨天有沒有強,暴她?
我蹭的站了起來說:“我強,暴她,別扯了行嗎?
老警察盯着我說:“你激動個啥?我不是好說好講,問你話嗎?
我冷笑的搖着頭說:“你也別顧忌白雪的臉,讓我們四隻眼見面,當面對質,如果我強,暴,你別給我給上拷子,你就是槍斃我,我認了。
老警察那雙眼,象x射線機一樣,在我臉上來來回回的,掃射了幾十秒,拉開門,把白雪又叫了進來。
白雪一進門,我直言不諱的問:““白雪,昨天我們發生什麼事,你自己心裡清楚,我如果想強,暴你,我能把自己的身份證給你看,你到底什麼意思?
白雪低着頭竟不敢看我,她雙肩緊縮,不停的扣小指頭。
我問她話她也不理我。
老警察警察一見白雪是這副反應,走到白雪身旁做了下來說:
“同志,你不是報案說。他昨天晚上把你給輕浮了,我希望你能如實的告訴事情的經過。你不要有所顧忌,我們一定爲你說的話保密。
白雪小心翼翼的擡頭。看老警察一眼說:
“我不報案了。
老警察一楞說:
“同志,你是不是有什麼顧慮,你放心公安機關一定給你做主,如果他真的對你實行了侵害,我們一定懲治他。
白雪擡頭狠狠的盯着我說:“韓冰現在去醫院,向房辰解釋昨天的事,我們爲什麼會在房辰家。
我氣不打一出來,說:
“我怎麼知道,我們房辰家。你讓我向房辰解釋,我有臉向房辰解釋嗎?昨天晚上我們醉成那樣,我這麼到房辰家的都不知道,你讓我解釋什麼?你看我這臉,房辰把我打成這樣,我吭聲了嗎?我心裡不難受是吧!
我和他是兄弟,你是她的女朋友,你跟我睡在一張牀上,你讓我和他解釋。我咋解釋你告訴我?
白雪哭着說:
“我不管你,房辰現在不要我了,罵我髒,我錯了嗎?
你憑什麼對我吼。你有什麼資格?
我盯着白雪說:
“房辰不要你,你怪我是不是?
如果我知道你是這樣的人,狗日的纔會主動和你說一句話。我現在和你一樣。腦子亂哄哄的,早上我們光着身子睡在一個牀上。你讓我咋和房辰解釋,我有臉解釋嗎?
白雪我想問你。我昨天晚上有沒有威脅你?有沒有脅迫你,有沒有逼你幹你不願意的事?如果有,你現在就當着我的面和警察說,我韓冰認了,你只要告訴我,我有沒有強迫你,幹你不願意的乾的事?
白雪哭泣着低下頭說:“你沒有威脅我,我來報案只想讓你向房辰解釋。
那年輕警察一聽白雪這麼說,瞅了一眼看報紙的老警察。
那老警察無奈的搖了搖頭,盯着白雪用一副嚴肅的口氣說:
“嗷,你來報案就是爲了讓他,找你男朋友解釋,我現在重申一次詢問你,昨天你身邊的這小子,有沒有威脅你,用武力或者其他手段誘騙你,違揹你的意願,和你發生關係,請你認真的想好再回答我?
白雪羞澀的低下頭說:
“他沒有。
老警察站起身,把桌子上的執法攝像儀器關上,盯着我說:
“事情的大致經過我瞭解了,你們這些年輕人,腦子一熱想個什麼就是什麼,法律不是兒戲,男女之間的道德層面的事,我們無權干涉你們,那是你們的自由,但是一旦違法,你給我記住,我們是不會放過你的!隨後那年輕的警察給我們雙方登記後,便讓我們離開了。
我和白雪一前一後的出了陽北市公安局。
在大門口,白雪望着我說:
“我就想不明白,你臉皮咋那麼厚,還有臉對我吼,你有什麼資格?
白雪穿的是昨天,我在酒吧裡見她的那身衣服。
絨毛大衣下,穿着一件黑色超短裙,細長的高跟鞋釘子,顯然讓她難以支撐在冰面上的身體。
她在寒風中抱着雙肩凍的瑟瑟發抖,時不時使勁往下拽長風衣,彷彿只要這樣才能,蓋住她那雙裸露的大長腿。
我望着她那張凍的發白的臉說:
“我不是有意的對你吼,事情搞成這樣了,我能這麼辦?
但是我沒有想到,你會去報案,告我強,暴你。
我韓冰是個爺們,就算再是人渣,也不會爲了一時的興致,去強,暴一個柔弱的女人,那不是我做事的風格。
白雪呸的一口吐在地上說:
“別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尚,你們男人不就喜歡花言巧語,把女人哄上牀,衣服一脫玩過就扔。
你現在這張又裝婊子,又立牌坊的嘴臉,真讓人噁心。
我盯着白雪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默默的低下頭,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