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風,呼呼的打在車窗上,我不知道車內的空調溫度低,還是我的心早已被冰霜凍僵,我面無表情的望着,窗外的一閃而過的景物,心裡竟莫名其妙的有些痛。
警車到達陽東分局後,我直接被邢睿和那兩個警察,帶進了分局地下室。
燈火通明的地下室,一道金屬門擋住了我的去路,在一個男警察的示意下,我經過金屬門。
那金屬門開開閃爍着紅燈報警,那男警察從門旁邊的櫃子裡,抽出一個袋子說:“把你身上的東西都掏出來。
我一一把口袋裡的,手機,錢包,鑰匙,香菸,打火機,塞進袋子。
那警察指着我的腰帶說:
“還有腰帶?
我說:“我穿的是西褲,取掉腰帶,我總不能提着褲子吧?
那警察原本客氣的,臉色驟然一變說:
“你哪那麼多廢話?這是規定,快點,別浪費時間。
邢睿一直站旁邊,面無表情的望着我。
我多麼希望,她能替我說一句話,哪怕就算那警察不同意,我也認了。
最起碼,你邢睿和我還是熟人吧?
我愣了幾秒鐘,賭氣的把皮帶摔在地上。
隨後就是搜身,在確保我身上沒有任何東西后,我就被帶到了一間,用海綿包裹的審訊室。
那審訊室不大,也就二十多平米,一張黑色審訊椅子,牆上寫着八個大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四個攝像頭無死角的再懸掛在房間裡的四個角上,一進審訊室,一種無形的壓抑感涌灌全身。
我被兩個警察,按在審訊椅子上。
邢睿繃着臉,坐在我面前的桌子前,把手裡的文件夾翻開。認真的看着。
十幾分鍾後,一位年齡約五十多歲的老警察,一手拿着報紙,一手提着一個水杯。悠閒的走進審訊室。
那人穿着一件警用T恤,雖然沒有穿警服,但是眉宇之間透露着一種寧靜祥和之態。
那人四方臉,額骨很寬,身材微胖。戴着一副眼鏡,看起來挺斯文。
此人搭眼一看,就知道是絕對不是一般的警察。
他和邢睿並排坐着,靠在椅子上,悠閒的擰開水杯,抿了一口對邢睿說:“今天你是主場,盡情發揮。
老警察口氣雖然說的平淡,但是我明顯看出來邢睿有些緊張。
邢睿恭敬的說:“是,吳局長?
那老警察點了點頭說:“開始吧?
邢睿擡起頭,盯着我的臉。口氣嚴肅的問:
“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哪一年出生的?做什麼工作的?
邢睿此話一出,我嘿嘿的笑着說:
“我叫什麼?家住哪?做什麼,你心裡不清楚?
邢睿畢竟年輕,她有些尷尬的撇了一眼,旁邊的老警察,見一本正經的看報紙,輕咬着牙齦說: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我問你什麼?你說什麼?別說沒用的。
你給我老實點,少給我橡皮臉。
我冷笑着說:
“邢睿你還真夠無情的,我和你認識時間也不短了吧?我犯什麼罪了,你把我帶到審訊室。我是砸你家玻璃了,還是偷你家煤氣罐了?
邢睿蹭的站起來,指着我說:“韓冰,你給我老實點行嗎?我在審訊你。我沒有說你犯什麼罪,如果你在和我胡攪蠻纏,你試試看!
我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擡頭望着牆上的監控器,笑着說:“我試試看,就試試看?你還準備像李俊一樣打我嗎?
當我提到李俊的時候。邢睿臉唰一下子紅了,我看她有些想哭,心瞬間軟了下去。
那老警察見我們不吵了,視乎很意外,放下報紙,瞅了我們一眼,又低頭繼續看報紙。彷彿他一點也不在乎,邢睿審訊我的事。
我原以爲,我看到邢睿傷心的樣子,會很開心,但是我錯了,我沒有想到,我還是做不到傷害邢睿。
在和邢睿僵持的幾分鐘後,我還是妥協了說:“我叫韓冰,家住羅馬小區,六號樓1單元302,出生年月是XXXX。工作單位是,陽北市殯儀館的臨時工。
邢睿視乎冷靜許多,把我說的,快速在電腦上打了出來,又問:
“你家幾口人,父母都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答:
“我家四口人,我父親,韓建國,陽北市殯儀館的入殮工。
我母親,秦艾冰,陽北市殯儀館的儀容師,我妹妹丁玲,陽北市殯儀館的臨時工。
邢睿問:“需要把傳喚的理由和處所,通知你的家人嗎?怎麼通知他們?
我答:“我不需要通知家人,有事通知我的弟弟,齊富貴,他的電話是139XX。
邢睿又問:“昨天晚上9點的鐘的時候,你在哪,幹什麼了?
我想了想說:
“我在陽北市老公安家屬2號樓下,等人?
邢睿打字的鍵盤突然停住,她橫眉冷對的盯着我說:
“你老實點行嗎?
我歪着腦袋說:“我已經很老實了。
坐在邢睿旁邊的老警察,擡頭瞅了邢睿一眼說:
“他這麼說你就怎麼記?
邢睿憋一口,憤憤的沒吱聲。又問:
“你和郭建林是什麼關係?
我一愣反問:“郭建林是誰?邢睿站起身,走過來,把一張照片遞給我看。
那照片是,在天竺賓館大門口,一個留着地中海髮型的中年屍體照片。我搖了搖頭說:
“我不認識她。
邢睿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吼:
“你們在昨天中午12點13分,通話一分十一秒,你是被呼叫,死者郭建林是主叫。
晚上九點十二分,你呼叫對方號碼,對方未接。
通俗的說,死者郭建林死亡時間,是九點鐘,你說你不認識死者郭建林,這話你自己相信嗎?我警告你,韓冰,你少給裝傻充愣,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你這種人,在世一天,就是禍害別人。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邢睿,我真的沒有想到,我在邢睿的眼裡就是一個害人精。
但是另一方方面,果不其然,那叫郭建林的就是郵寄敲詐信的人。
很明顯郭建林死後,邢睿他們在他房間內找到了死者的手機。
調取死者的手機號碼查到我。
我知道,曹局長敲詐勒索信,一定不能說出來。
我和曹局長之間的鷹隼計劃,只有我和曹局長和邢睿知道。
這事一旦抖出來,曹局長的一世英明將毀在我的手上,畢竟鷹隼這事見不得光。
當初市局,破獲燒雞那案件和聶穎販毒案,可是把曹局長說成了神,如果他們知道真相,這無疑是在打曹局長的臉。
如果曹局長沒有去世,還好說,他替我解釋,但是現在我知道,我自己絕對不能說出來。
邢睿當然不知道,死者郭建林抹黑曹局長,利用鷹隼計劃的事敲詐勒索我,要不然她一定會申請回避,這是一個最基本的常識,要不然邢睿也不會這樣問我。
我擡頭直視邢睿說:
“我再說一句,我不認識那個叫郭建林的。
邢睿冷笑一聲說:
“好一個不認識,你認爲你不承認,我們就拿你們辦法了嗎?
我警告你,這是陽東分局審訊室,你注意自己的處境。
我目光凌冽的和邢睿對視說:
“我知道這是審訊室,更明白現在的處境。
邢睿,你我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
我話沒說完,邢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說:
“閉嘴和案件無關的話,請你不要說,我也沒有興趣聽。
我輕咬着嘴角,瞅着邢睿身邊的那個警察說:
“我申請更換審訊民警,因爲邢睿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年齡大的警察,笑眯眯的放下報紙,瞅了我一眼說:“申請無效。
我盯着那警察說:“你們,,,,,這是褻瀆審訊?
老警察抿了一口茶葉水,大笑了起來說:
“褻瀆審訊,哈哈?你也承認這是審訊,你剛纔不是說,你沒有犯什麼罪嗎?你既然沒最談何的審訊,看來你心裡還有有事呀?
我知道你和邢睿曾經的關係,你和邢睿沒有結婚,也不是親屬關係,不在申請範圍之內。
我算是看出來,那老警察是故意這樣做,他明知道我和邢睿是戀人,利用我對邢睿的感情,去逼我說實話。
這個老警察實在是太高,他竟然利用我和邢睿之間的感情,彼此互相傷害。
邢睿顯然中了他的圈套,望着邢睿那張冷若冰霜的臉,我那滾燙的心,瞬間被冰封,我閉上眼,雙手握拳恨的渾身發抖。
我清楚知道,如果我現在不剋制自己的情緒,我真的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情緒,把鷹隼的事說出來。
邢睿見我一直不說話,她的瞳孔慢慢收縮,眯成了一條縫,用一副挖苦的口氣說:
“曹局長說你是個爺們,敢做不敢當是吧?
說說,郭建林到底和你是什麼關係?
我昂着頭呲着牙說:
“邢睿,你不配提曹局長這三個字?
邢睿冷笑:“我不配,你配是吧?別說別的?把你知道事都交代了?
你到郭建林到底是什麼關係?
望着邢睿那張白皙的臉,這傻逼女人如果知道,我其實在顧忌着曹局長,那張老臉,揹負那麼的委屈,我發誓邢睿知道真相後,一定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