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恨恨!我爲黃牛耕耘苦,一生辛勞無回報。老來遭來爲肉食,子孫更是盤中餐,不公!不公!恨恨恨!”
法海剛一走出那灰色迷霧區域,就見身前出現一頭老黃牛,吽吽直叫,恨意滔天,席捲長空。雖然那聲音是牛叫,可這恨之不公的意志,卻是讓人聽的明白不已。
法海當即就是一皺眉。
雖然法海明知道這頭老黃牛必然是崇德天皇小世界的怨靈意志,可法海修佛,最將因果,卻是不能否認這黃牛的怨恨。
衆生平等!
既然衆生平等,又何必有人妖之分?人畜之分?人用黃牛,又何不感恩,反倒殺戮吃食,而且還殺了老的殺小的,子子孫孫都又用又吃。
人?何其殘忍,這因果又如何償還?
在這魔音恨意的衝擊下,法海的禪心竟然有些動搖,自身的信仰和意念,隱隱有些混亂。
李民在後面感應的清楚,當即對這崇德天皇的手段,大爲佩服。
李民的世界,面對異界生物入侵,殺了,還要想辦法收納了其異界能量干擾。這崇德天皇在無力抗拒入侵的情況下,竟然是以規則之力引其魔化墮落。
這人心,本就是一念爲善,一念爲惡的。這法海要是被崇德天皇長恨小世界的恨意魔化了,那法海的法力屬性立時改變,不僅不會危害到了那崇德天皇,反倒會成爲其一大助力。
李民當下不敢怠慢,本尊雖然動不得,可李民的化身卻是還有三尊沒出來。
當下,李民的屍狗化身也是分出了體外,一頭鑽進了那迷霧區域,一聲巨吼,其頭上一口古鐘搖曳,咚的一聲鍾音,古樸而悠揚。
法海心神正自動搖,猛聽鐘聲,當即心頭一空,心神沉入寧靜之道,靈臺重新恢復清明。
“悲悲悲,恨恨恨。你說不公就不公,天也長,日也長,不公到頭也是空。陽有王法陰有司,六道輪迴最公平,莫道不公沒有報,只是機緣看不到,醒的不公前世果,方知善惡皆有因。”
法海靈臺清明,隨即唱出一首佛偈,哈哈大笑。
而在法海的笑聲中,那老黃牛當即淡化了形體。
崇德天皇大恨,當即虛空中又出現一鬼王,戈指法海喝道:“你這賊和尚!滿嘴謊言,六道輪迴,哪個得見!我爲鬼王,尚不得知,你這凡夫,如何說的,拿命來!”
說着那鬼王的腦袋突然脫離了身體,飛在了空中,變得小山一樣大,一張大嘴,比城門還大,滿嘴的利齒,不下千百,各個都有半米多長,一掌多寬,就跟千百把利刃一般,迅疾的向法海咬來。
法海當即哈哈一笑:“種的福田得福報,種的惡果得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飛頭蠻施主,入我鉢中好好想想吧。”
說着,法海手中的鎮海金鉢一晃,那鎮海金鉢猛地如同探照燈一般的射出一股筆直的佛光,直照到了那巨大的飛頭之上。
這法海乃是藥師佛的弟子,說白了,那可就是如來佛主的徒孫,受封法海雷音佛,在婆娑佛國世界當中,那也是有一號的,同樣是一方佛國的佛主。雖然還沒有成就真實世界之力,可在崇德天皇大部分的世界規則都在抗衡李民的世界規則之時,只是對付崇德天皇的一縷微小意識化身的飛頭蠻,卻是不在話下的。
當下,那巨大如山的飛頭,在那金鉢佛光的照耀下,當即跟撒了氣的皮球一般,迅速的癟了下去,不到一秒的工夫,就癟成了一個茄子大小,刺溜一下被吸入了法海的鎮海金鉢當中。隨後,法海的鎮海金鉢一晃,又把那飛頭蠻的軀體,也同樣縮小吸入了金鈈之中。
崇德天皇當下又是大恨。可這法海已經得李民寧靜之道洗禮,抵抗住了長恨小世界的意志侵蝕,等閒的恨意規則,那也根本奈何不了他了。而看他鎮壓飛頭蠻的爽利,其神通雖然不是世界主的境界,可那也是不小。
雖說,這要是往常,哪怕法海再強大,只要不是世界主,崇德天皇也都是可以完全無視的。最多調用一半的規則之力,哪怕法海集聚的能量底蘊比這崇德天皇還要龐大,崇德天皇也完全能憑藉世界規則的力量,把法海侵蝕魔化了。
可現在,崇德天皇正自與李民的世界規則全力較量,李民的化身一個接一個的出來,本就讓他難以敵對了,別說是調動一半的世界規則之力了,就是分心之下不被李民趁勢給滅了,那都是崇德天皇的實戰經驗豐富了。
當下,崇德天皇直接學了李民,惹不起還躲不起麼。反正我的世界我做主,延長他們所處的世界空間規則,讓他慢慢跑着就是了。
當下,崇德天皇心念一動,卻也是如李民一般,扭曲了世界的距離規則,那法海沒向前進一步,世界規則都延長一步的空間。讓那法海連走了百餘步之後,卻都好似原地踏步一般,絲毫沒有拉近與那八尺鏡的距離。崇德天皇當即心情舒暢了不少:哼!不是世界主,沒有世界規則來抗衡,竟然還敢到我的世界撒野,累死你!
可就在崇德天皇心中得意的時候,猛然間崇德天皇就感到心神一震,好似受了強大靈魂攻擊一般。隨後,一陣巨大的撞擊聲,就傳進了崇德天皇的耳朵裡。
崇德天皇本能的就感覺到了八尺鏡遭到了攻擊。
崇德天皇當下很是不可思議。要知道,世界的概念,那可就是世界之內的每一粒微塵,都要在崇德天皇的世界規則控制下。
只有同樣同級乃至超級的世界規則才能抵消抗衡他的世界規則。在此等的世界規則下,怎麼可能有人能攻擊到他的八尺鏡呢。
巨大慣性思維混亂,竟然讓崇德天皇都沒有一時間去查看到底是誰攻擊了他的八尺鏡,更讓李民的世界延伸近了十七丈。
十七丈啊。
雖然這點距離,別說是對李民,崇德這種能飛天遁地的大能來說不算長,就連普通人,也很少有人會覺得十七丈算是什麼大距離。
可如今,崇德天皇與李民之間的真實空間距離,也不過就是兩百多丈,他們兩個人的世界範圍,更是各自佔了一半。這十七丈的侵入,那可就是不算小了,百分之十七都多了。
更何況,李民的世界規則原本就佔了上風,也是侵入了不少了,再加上這十七丈,崇德天皇的世界,離着瓦解也是不遠了。
崇德天皇當即大驚,連忙全力穩定世界規則,抵抗李民世界規則的入侵。
可就在此時,又是猛地一陣靈魂攻擊傳來。與此同時,又有一聲巨響傳來,崇德天皇當即就是一哆嗦,卻是忘了,還有八尺鏡正在遭受攻擊呢。
受此影響,崇德天皇當即又被李民侵入了七丈的距離。
可這一回,崇德天皇雖然也是全力穩定世界規則,抗衡李民世界規則的同化和干擾,可卻也是依舊分出了一縷心神來查看八尺鏡出現了什麼異狀。
崇德天皇一看之下,更是納悶:這個和尚怎麼過來的呢?
卻原來,崇德天皇雖然扭曲了自己長恨小世界中的空間規則,令的進入這個世界當中的人,向前進等於原地踏步,可他知己不知彼,卻是鑄下了大錯。
那靈隱佛主,在沒有成就恆沙諸佛的時候,其修煉的步步生蓮大法,那就是神足通的基礎。百十米內,都可無視規則的一步到位。而今,靈隱破佛成功,成就恆沙諸佛,一方佛國的佛主,那步步生蓮大法,雖然還沒有到一步踏遍三界十方的神足通大成境界,可卻也是進入了初步神足通的階段,那一步到位的神通,雖然不能越界,可無視同一世界的空間規則,卻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崇德天皇而今就跟一個宅男似得。苦菩守着八尺鏡閉門造車,只想快點把八尺鏡徹底煉化成境界通道,徹底穩定三川途世界與盤古大世界連接通道,哪裡知道李民麾下衆人都有什麼神通。
只不過,這靈隱雖然得空連打了那八尺鏡兩下,可靈隱卻也打的很辛苦。
以靈隱的佛主真身,一身力量之大,佛力之充沛,那幾乎是沒擋的,絕對是打什麼,什麼碎。可奈何,這八尺鏡卻也是非凡物,乃是倭國的鎮國三寶不說,單單是此時它被崇德天皇魔力充斥,融化虛空,連接三川途世界,那內中充斥的世界能量,與負能量,那就不是龐大可以形容的。
靈隱一連打了兩下,每一下都有無邊的反震之力傳來不說,更有無量的恨意轟擊着靈隱的神魂。以至於靈隱每攻擊一下,都要花費大量的佛力穩定自心。而不能向平常一樣,一旦展開攻擊,就如暴風驟雨一般的無個停息,一秒鐘內打上上百下,那都平常。
不過,這也從側面反應出靈隱白馬寺的底蘊。還是不太夠,只有金剛層次的佛器,而缺少佛主級別的佛器,要不然,靈隱攻擊這八尺鏡,也不會這麼費勁。
而崇德天皇雖然知道的不夠詳細,可在他的世界內,他的心意注意到,世界內發生了什麼,也是隨即知曉,當即知曉了自己的錯誤所在。同時不等靈隱發出三次的攻擊,隨即心神衍化出一尊天神,戈指靈隱喝道:“大膽和尚!竟敢攻擊天神寶物,不怕墮入阿鼻地獄麼!”
伴隨着這天神的喝問,無量至高威壓,直向靈隱壓來,卻是這崇德天皇,見靈隱也是一和尚,有過法海的經歷,不敢以歪理引墮靈隱。卻是以爲靈隱也如倭國的那些和尚一般,崇信上神,直接以神像威壓。
可崇德哪裡知道,他這手,哪怕是用來對付法海,那都比對付靈隱有些許的可能有用。這靈隱,可不是極樂世界冊封出來的佛主,而是破佛成功,自性大圓滿的恆沙諸佛,對這些偶像,神像什麼的,最是不看重。那天神的至高威壓,別人也許在意,可在靈隱這裡,那就是一個屁。
靈隱當即不爲所動的一降魔杵打去。直接震散了崇德天皇衍化天神的一縷魔識。這絕對不是靈隱的實力比法海更強大,實在是崇德天皇腳心長廡子,點太低。
而隨着崇德天皇的這縷魔識一散,其對世界規則的控制,也是大受影響,當即又是被李民的世界規則侵蝕了五丈。
不過,崇德天皇此時已經是顧不得這邊了,他那八尺鏡,雖然了得,連着硬捱了靈隱兩下降魔杵都沒有碎裂。可那消耗的能量,也不是小數,其肉眼看不到的鏡界通道里,更是有不知多少的通道壁壘產生了裂紋。
這鏡界通道,那可是崇德天皇此次覺醒的根本目的,卻是絕對不能被靈隱破壞。更何況,那八尺鏡已經被崇德天皇魂祭,每受一次攻擊,崇德天皇的魔魂也是大爲受損,那就更是不容有失了。
當下,崇德天皇調出了一層的魔識凝聚出一巨大鬼王,向靈隱殺來。
可隨着他的一層魔識分化,崇德天皇的世界主戰場,當即更是不敵李民,越發的被侵蝕淨化了。
只可惜,即使是這樣,崇德天皇還是小看了靈隱。靈隱雖然佛器不就手,可畢竟是憑藉自身力量的覺悟,完成自性大圓滿,成就恆沙諸佛的高手。雖然能量層次和佛器上,都比不過法海,可在佛識和意志上,卻是不遜法海分毫,甚至還能勝過些許。而崇德天皇這種長恨魔識的世界規則,不調用能量的情況下,單一規則殺戮,靈隱的抗性,卻還是在法海之上。
這崇德天皇,習慣的以爲未成世界主的生靈,最多都是能量層次的高手,能量再高,都是一般,只是對比了靈隱和法海的能量差別,就以爲對付法海要抽調近乎一半的規則之力即可,對付靈隱有一成的魔識規則就足夠了,卻是再次走了錯招。
那鬼王雖猛,可其攜帶的規則之力,卻是影響不了自性大圓滿的靈隱,而其世界的大部分能量又在對付李民的加力攻擊,卻是被靈隱直接以鎮魔印給鎮壓了。
與此同時,這靈隱也發了恨。自爆了降魔杵,澎湃的佛力爆發,直接震碎了八尺鏡。
當即,三川途的虛空能量狂飆,八尺鏡的銅片四處亂飛,靈隱直接就被那狂暴的能量給震飛了。
而那崇德天皇,更是被八尺鏡碎裂的反噬,引得魔魂欲裂,雖然沒吐血,可卻比吐血還慘。魔識失守的時間雖短,可卻足夠李民以世界規則剝奪他的世界控制權了。
隨即,天空變色,無量的雷電向崇德天皇打去。
霎那間,崇德天皇就被劈了上百的雷電,可即使是這樣,這崇德天皇竟然還是沒死。顯然,此時的崇德天皇,身軀早已魔化了。
不過,能量就是能量,崇德天皇雖然沒被這些雷電劈死,可也是受損不清,只要這些雷霆繼續劈下去,崇德天皇必死無疑。
可是,只是百十雷的霎那間,崇德天皇就已經從魔魂受損的反噬中,穩定了下來,雖然傷勢依舊,可卻也是能控制身軀反抗躲閃了。
此時,崇德天皇雖然失去了八尺鏡,也失去了對世界的控制,可崇德天皇也不用分出大量的心神來穩定鏡界通道,煉化八尺鏡了,更不用呆在原地的紋絲不動了。
當下,也不見崇德天皇如何的動作,李民的世界雷霆再劈到那崇德天皇身上,那崇德天皇的身軀,已是一團殘影了。
而崇德天皇的本尊,卻是驟然出現在靈隱的背後,那暗黑本源之力的天叢雲劍,已是無情的向靈隱斬去。
此時,崇德天皇最恨的,也就是靈隱了。靈隱可以說一舉毀了他的根本任務與世界。不殺靈隱,此恨難消。
好在,靈隱是專修體術一脈的高手,倉促間,卻還來得及用手中的鎮魔印一擋。可靈隱也就來的及這麼一擋,那鎮魔印,卻不是天叢雲劍那個級別的法器,當即被斬個粉碎。
幸虧,那鎮魔印中還鎮壓着崇德天皇的一成魔識,那鎮魔印一碎,那一成魔識也隨即被天叢雲劍斬到。
那天叢雲劍可不管這縷魔識原先是不是崇德天皇的,那是照斬不誤。當即斬崇德天皇魔魂又是一震,劇痛無比,相當於來了一把自殘。卻是讓靈隱禪師只是被鎮魔印的碎裂給震飛了,卻是沒能順勢斬殺靈隱。
而錯過子這個機會,崇德天皇卻也是再沒有機會了,此時這個世界,已經徹底被李民掌控,而崇德天皇在李民的世界中,竟然還玩了一把自殘,魔魂失神,這不是找死,這是什麼?
要知道,李民體內的天之尾羽,那可是早就蠢蠢欲動了,還是李民的神識安撫,才讓那天之尾羽安靜了下來,等待機會。而崇德天皇的魔魂二次失神,那就是最佳的機會。
當即一道璀璨的七彩長虹驚天而過,掠過了崇德天皇的魔軀。
二十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