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悲莫過於無志
張秀蘭在高中時，成績也不錯。
“張秀蘭，你高考分數多少？後來去了什麼學校？我都沒問過你。”
“秋實，人家張秀蘭高考比你還高几分呢。”阿蔡接了茬，張秀蘭很尷尬的笑笑，有點不自在。
“其實我告訴你，我想和你上一個學校來着，我想你總能上個上大吧，我也就填了上大，其他都沒怎麼好好挑，亂填的。”
“上大，我的分數就夠得着上S大，還是你厲害，那你在上大什麼系？”
“我後來沒去上大讀。”
“啊，怎麼回事，沒去報道？你怎麼這麼有性格？”
“是啊，你沒考上上大，我也不想去，你信麼？”
“信啊，你什麼事情做不出來，”我有點心疼，“你怎麼那麼傻啊。”
“我只填了上大，後來都是亂填的。”
我無言以對。
“我也覺得我傻，不過更傻的事我都做過，這都不算什麼。”說完她輕輕嘆了一口氣。
“那你後來報名復讀了嗎？”我問道，“你的基礎在，復讀一年，考上大學對你來說輕而易舉的。”
“沒有，不上學早點上班也蠻好的啊，你看我現在不是挺開心的嗎，”張秀蘭的臉變得很快，一下子就冷若冰霜，“哎呀，和你聊天怎麼總說這個話題啊。是不是你們大學生都喜歡回憶高考呀，真沒意思，我去找別人說話了，我是來敬你酒的，你先把酒乾了。”
我把酒一飲而盡，回味着在嘴裡的味道，雖不苦澀，卻也並不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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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張秀蘭走遠，阿蔡湊到我邊上輕聲告訴我，“她後來又努力了一年，參加高復班復讀，聽說她又去考試了。”
“結果怎麼樣？難道沒考上？鍾曉鷗都能考上，沒道理她考不上啊。”
“沒有下文了啊，具體情況沒幾個人知道。別管她了，先吃點東西墊墊飢，一會肯定要喝酒，”阿蔡笑着說，對張秀蘭的事情一點都不感興趣，“對了，大學生活怎麼樣，有自己的寢室，爸媽不在都沒人管了對吧。”
“還好吧，全靠自覺。”
“有碰過酒吧，你還記得你高三生日那會，讓你喝點酒，像要你命一樣。”
“你開玩笑吧，怎麼可能沒喝過酒。”我不以爲然的回他，其實我真的沒喝過幾口。
“煙呢，抽不抽？”阿蔡掏出了煙盒，彈出了一支給我。
“別，我還真不抽菸，有癮的東西都不敢碰，怕自己毅力差戒不掉。”
“不錯，上癮了戒不掉。”阿蔡收起煙，放進口袋裡，“我也沒有癮，就出去充充場面。”
“阿蔡，你有沒有覺得我好像跟大家都沒什麼話說？”我很鬱悶，感覺和大家漸漸有了一些距離。和別人打招呼，別人似乎也只是表面上和我說說笑笑，談不到實質。
“這不是很正常嗎，我們和你不一樣，你去上大學了。我們又沒正事，掛個名去讀成人高校，其實隔三差五在一起玩，和以前高中沒什麼兩樣。平時還是上網吧玩星際，玩帝國，玩三角洲。大家要想再和以前一樣的親密，說實話，難啦。”
“哎，你們就這麼疏遠我啊。你們都忘了以前我考試時怎麼罩着你們的嗎，每次考試起碼幫你們提升60分啊。”
“你還說呢，還不是因爲你們幾個學習好的，給我們答案，助長了我們的舞弊之風，最後高考大家都現了原形，要不然我們可能早就會被逼的好好學習了。”
“這話你也是說說的，真讓你們讀書，比要你們死還難受。其實最倒黴的是那幾個老師，本來想一炮打響的，最後被我們害的灰溜溜的。”
“怪誰，他們自己沒經驗嗎？纔不是呢，其實這幾個老師老家的作弊情況比我們這邊厲害多了。只是他們以爲上海的學生老實，所以掉以輕心罷了。”
我們學校的老師都是校長花了重金從其他省市請來的，給車給房，待遇很好。幾個老師其實教學水平不差，但是這次的確是被我們擺了一道。
“哎，不談這幾個老師了。你們可惜了，你和小峰他們，都是聰明人，最後貪玩不學習，真可惜。”
“你確實不聰明，但是你懂道理，知道該學習的時候就學習。所以我們能怪誰，都是自己種的果，以前玩得多，將來玩的少，都一樣。對了，下個月我結婚，你來不來？”
“什麼，你下個月結婚？”我長大了嘴巴。
“有什麼不可以？”
“不是22歲才能結婚麼？”
“22歲，就是03年，還有兩年，家裡的意思是先辦酒席，到時候再開證唄。”
“這也行，那我一定來，只是我覺得特別突然啊，一下子就談結婚了。”
“其實那邊還有幾個也快結婚了，我們不上學，除了造人，還能幹什麼呢，”阿蔡聳聳肩，“對了，你進了大學有找過女朋友嗎？”
“當然有啊，不是說沒有談過戀愛的大學生活是不完整的嘛。”
“那你女朋友怎麼樣？”
“你說哪一個？”
“冊那，還哪一個，你有幾個女朋友？”阿蔡的聲音突然一響，把我嚇了一跳，周圍的人也朝這邊看過來。
“喲，弟弟，一年不見，你成了情聖啦，老實交代，現在和幾個女朋友在談？”高中時認我當小弟的金子走了過來。
“哪有，只是談過幾個，不是同時談幾個。”
“那你也很厲害了啊，效率挺高的，姐姐爲你驕傲啊。”金子笑道。
“這有什麼可驕傲的，我現在還不是單身一個。”
“單身怕什麼，對了，你以前不是還喜歡那個誰，鍾曉鷗，現在還有聯繫嗎？”
“沒有了，高考成績下來後打過一次電話，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再續前緣呀。”金子朝我擠擠眼。
“再續什麼前緣呀，你們都找不到她，那你怎麼不想着讓秋實給張秀蘭機會呀。”旁邊和張秀蘭關係不錯的小花發聲音了。
“聽說鍾曉鷗這次高考又考上了，也是大學生了，這次的卷子特別難，連張秀蘭都沒考上。”金子說。
“我們這次有哪幾個去高考了？”
“好像就張秀蘭和鍾曉鷗吧。”
“搞了半天，沒一個男的去高考，讓兩個女將當代表。”
旁邊人一下子圍了過來，七嘴八舌起來，我默默地看着他們，大家臉上掛着笑意，卻並不覺得有多麼開心。
“秋實，你會去找鍾曉鷗麼？”張秀蘭緩緩來了一句。
“看情況吧，她進了什麼學校我都不知道，”我隨便應付着，“你呢，這次沒考上，下次繼續努力啊。”
“別提這個了，剛纔不是和你說了麼，早點上班也挺好的，你看大家上班不都好好的嗎，”張秀蘭別過頭去，“再說了，大學生也就這樣了啊，該是什麼樣還是什麼樣。”
“你這句話說的對，其實大學生也就這樣了”，我由衷地一句話，馬上被人接過了話茬。
“秋實，給我們介紹介紹你的情史吧，哈哈。”
我喝了兩口酒，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了，於是把我大學裡的感情經歷，添油加醋的給他們說了，他們邊聽邊點評，倒也其樂融融。
回到家已經11點多了，酒精上頭，倒牀就睡，第二天醒來，陽光格外的好，腦子裡記得有人對我說，別放棄，繼續找。
這不廢話麼，我從來沒打算單身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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