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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稱得上作死的一家人離開了,革職查辦,按照大理寺的說法,藐視皇族,並且對先帝下毒,根本恕無可恕。
雲霜也不在意,只是全權交給了大理寺少欽。
晚宴散去。
雲霜坐在御書房裡,看着坐在一旁抱着包子的洛雲瑾,在看着站在一旁的百里青,很是詫異的皺了皺眉。
“陛下!”百里青有些澀然的開口,看着雲霜有些不好意思。
“陛下,我想成親了!”
百里青搓着手,看着雲霜帶着笑容的眼睛,忽然就說不出話來了。
“是……誰?”
雲霜忽然不敢問了,怕不是自己想要的回答。
“陛下,你就不要裝傻了!”百里青臉色微紅,看着雲霜道:“是錦繡!”
北洛戰火連天,當初將雲錦秀送走,雲霜也想過,雲錦繡或許會和百里青在一起,沒想到百里青居然會找到他的頭上。
“那你是……”
百里青第一次覺得雲霜那種雲淡風輕的笑容讓他很是無奈。
“陛下,也知道,錦繡嫁過一次人,所以,青冒昧,想讓陛下給錦繡一個封號,這樣……錦繡也不至於太抗拒!”
聽着百里青的話,雲霜和洛雲瑾對視一笑,轉頭看相百里青的眼神曖昧不明。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徐氏錦繡品行端莊,恭謹端敏。惠外秀中,封定國長公主,欽此。”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定國長公主嫺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衆,朕躬聞之甚悅。今襄王年已弱冠,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長公主待宇閨中,與襄王堪稱天設地造,爲成佳人之美,特將汝許配襄王爲王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告中外,鹹使聞之。欽此!”
第二日,兩道聖旨砸到了百里青和雲錦秀的頭上,看着雲錦繡不可置信的神色。
百里青輕輕的環住自己的心上人,含着一絲微笑,輕輕的吻上雲錦繡的臉。
“現在是徐錦繡了,從此,這天下再也沒有云錦繡你也不必擔憂曾經的事情,而且,陛下,現如今封你爲定國公主,這封號,可不是誰想要就能要的!”
看着百里青,雲錦繡忽然一陣哽咽。
“謝謝……謝謝你!”
“傻瓜,謝什麼!”百里青輕笑着擡起雲錦繡的下巴,看着雲錦繡輕輕的嘆氣:“再哭,再哭,我就把你吃了!”
雲霜和洛雲瑾站在九重寶塔上,看着皇城之外的山巒和民居,輕輕的笑出聲來:“連帶着百里青那個二愣子都有肉吃了,朕也要加倍努力,當一個稱職的皇夫才行啊!”
“姐姐的婚禮定在了五月,欽天監說五月二十日是個好日子!”
雲霜開口,腳下的土地已經沒有當初那般的堅硬和炙熱,雲霜站在高塔之上,心裡難得的放鬆。
“嗯!我已經告訴徐家了,估計就是這幾天能到!只是秀亭先生畢竟年紀大了,行路要慢一點!”
雲霜點點頭,不再作聲,一陣微風吹過,遠處的兩人並肩而立成爲一副永恆的畫卷。
雲錦繡和百里青大婚的那日,雲錦繡自然是從皇宮出嫁,看着長樂殿裡忙前忙後的一羣人,和徐家大夫人輕笑着看向爲雲錦繡梳頭的徐家夫人,也是雲霜和雲錦繡的生母拿着梳子輕輕的從雲錦繡的頭上梳過。
嘴裡還輕輕的念着。
“一梳梳到尾;
二梳姑娘白髮齊眉;
三梳姑娘兒孫滿地;
四梳老爺行好運,出路相逢遇貴人;
五梳五子登科來接契,五條銀筍百樣齊;
六梳親朋來助慶,香閨對鏡染胭紅;
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鵲橋高架互輕平;
八梳八仙來賀壽,寶鴨穿蓮道外遊;
九梳九子連環樣樣有;
十梳夫妻兩老就到白頭。”
聽着自己母親的話,雲錦秀倒也羞紅了臉,只是無意中看到雲霜有些落寞的臉,不由的一陣難過。
當初雲霜的婚禮雖然是驚煞了天下所有的女子,傾世紅妝,傾國以聘,天底下有那個女子不奢望,只是,雲錦秀知道,她的妹妹,心裡其實也很苦。
出嫁的當日,已經瘋癲的徐夫人不可能爲他梳頭,而時候時局的變遷匪夷所思,雲霜身邊的人非敵非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一日究竟會發生什麼,雲霜也不會允許徐家幾位夫人就爲了給她梳頭而遇到什麼危險。
所以,那一日,根本沒有人爲雲霜梳妝。
傾國以聘又能怎麼樣,沒有家人的祝福,總是不完美的!
雲錦繡猛然擡頭,想要說什麼,只是再擡起眼眸的時候,去發現,原本站在門口的雲霜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於是,也只能壓下心裡的話。
一臉笑容的看着自己的母親。
“霜兒!”
秀亭先生也在內宮中,看着漫步而來的雲霜,一身不多見的淺紫色的女裝,讓雲霜一身風華無可遮掩。
“怎麼今日倒是穿的這般美麗?”秀亭先生難得的打趣,雲霜淺淺一笑:“畢竟是姐姐的婚禮,白色總是不好,我也不能穿着龍袍去!”
秀亭先生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於這個孫女,他是十分滿意的同時也帶着一絲複雜和審視。
“別怪你母親……”
“祖父多慮了,我從來沒有怪過任何一人!”
雲霜淡淡的笑道,隨即起身,“婚禮快開始了,祖父也一起過去吧!”
看着雲霜的樣子,知曉她不想再提這些話題,也只能點了點頭,雲霜扶着秀亭先生,一起離開了小院。
滿城紅妝,芙蓉花鋪成的地毯,從城裡城外整整蔓延了三十里,
大紅的嫁妝,定國公主的嫁妝讓全城的女子爲之眼紅。
夜晚,滿城紅火的顏色照耀的人心暖暖的。
雲霜將雲錦繡送進了新房之後,便讓人守在房間外面,在百里青來之前,小心有人心存不軌。
之後,便和洛雲瑾一起坐到了襄王王府的一處屋頂上。
洛雲瑾忽然想起那滿城的芙蓉花瓣,百里青曾笑言道,怕是南楓全國的芙蓉都禿了把!
對於這句話,雲霜但笑不語,洛雲瑾看着坐在身側的雲霜雪白的頭髮,和他黑色的髮絲在風中糾纏,再也不曾分開。
雲霜怎麼說的來着:“要就要最好的!芙蓉算什麼!”
洛雲瑾的眼神裡忽然閃過一絲酸澀。
“怎麼了?”
雲霜轉頭,看着洛雲瑾泛紅的眼眸,輕輕的問道
“沒!”
洛雲瑾拿起放在身側的酒壺,輕輕的喝了一口,轉頭看着雲霜問道:“雲錦繡成親,你很開心?”
“當然!”雲霜點了點頭:“姐姐成親,說明這天下,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做任何事情了!”
雲霜淺淺的笑道:“只要沒有了危險和威脅,他們就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雲霜側臉的皮膚吹彈可怕,擊敗你是在西北待了那麼多年,歲月和季節似乎從來都很是偏愛雲霜。
“那我呢?”洛雲瑾擡起頭,看着雲霜正色:“我可是連北洛都交給你了,想要當你的專職皇夫呢!”
看着洛雲瑾幾乎是撒潑打滾的皮猴樣,雲霜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陛下,本相不侍君!”
洛雲瑾看了一眼雲霜相當正經的臉上忍俊不禁的笑容,也是沒忍住,抱着雲霜大笑出聲。
“阿霜……我愛你!”
煙花綻開,紛紛疊疊的花瓣從天空灑下,匯聚成大大的百年好合。
雲霜眼神溫潤,看着雲霜輕輕的笑出聲來。
今生遇見你,就算是歷經生死,再世重來又能怎樣?
此生,只願平生靜好,百年好合!
十年後。
“孃親!”
圓圓滾滾的小包子從遠處跑來,左手裡拿着一把長劍,右手裡拿着一個紙鳶。
“孃親,父親把我的紙鳶弄壞了!”
蔥蔥郁郁的樹林裡,女子坐在小桌旁,整理着桌上放着的小盒子。
“雲兒?”
小包子叫洛雲,大景的皇太子。
“什麼叫我弄壞的!”洛雲瑾黑着一張臉走過來,看着洛雲的眼神裡帶着憤怒。
“臭小子!”
“我將紙鳶放在父親的貴妃榻邊,想着等下練完劍給孃親一個驚喜,可是父親卻把紙鳶壓破了!”小包子圓鼓鼓的小臉不太高興的指着紙鳶上斷掉的一根竹節。
不滿的控訴道。
“紙鳶是孩兒昨晚才自己做出來的!”
雲霜看了一眼洛雲瑾一臉心虛的表情,也是明白怎麼回事,怕是這孩子又折騰他爹了,也是怪了,從小,洛雲就和他爹天生磁場犯衝,幹啥都是對着幹。
這次肯定是這小鬼故意的!
“娘!”小包子不滿的往自家孃親的懷裡鑽了鑽,看着孃親的臉,傻傻的笑出聲來。
“怎麼出了這麼多汗?”摸着身上溼溼的,“今日的劍法練完了?”
“是!”洛雲在自家孃親的懷裡蹭了蹭,丟給洛雲瑾一個挑釁的眼神,暖暖的童音想起:“娘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兒子,心法和劍法都記熟了,劍法也練了!下次娘換點難一點的好了!”
雲霜挑眉,笑着看相小包子:“也是,我家雲兒最聰明瞭!”
小包子眼睛裡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無意中看到桌上放置的小盒子裡的一把匕首,輕聲問道:“娘,那是什麼?”
洛雲瑾順着自己的兒子的眼神望過去,看到了盒子中放置着的那一把匕首。
那一把殺死耶律齊的匕首。
她還留着?
雲霜低垂這眉眼,良久,將那把匕首平舉到眼前,匕首緩緩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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銳利的鋒刃清澈的可以映出人心的慾望。寒光如雪,倒影出一雙漆黑的眼睛。
一瞬間,雲霜似乎忘了所有。
金戈鐵馬的西北風沙撲面而來,三國六郡的烽煙往事瞬間席捲而來,再也沒有明亮的日影,只剩下夜半風沙之際閣樓幽暗的算計和城外浴血的廝殺,她的鼻尖似乎又聞到了血與火的味道。
洛雲在雲霜的身邊,愣愣的看着眼前陌生的人,實在無法理解,爲什麼這個最親的人,似乎是一瞬間換了一個人一般,陌生的讓他想要逃。
“噓!”
看着洛雲想要張口,洛雲瑾對着自己的兒子搖了搖頭。
穩穩地,一步一步的走進。
從身後握住了雲霜的手,將匕首一寸一寸的推進劍鞘,封藏起最後的一絲殺氣。
長長的睫毛眨了眨,似乎一瞬間回神,轉頭就看到一雙深邃的眸子看着她,帶着溫潤的笑意。
“走吧!”
牽着雲霜的的手,隨手取過雲霜手裡的匕首,將東西遞給了洛雲。
“臭小子,送你了!”
雲霜輕笑,再不見剛纔的神色。
文景十三年,青帝霜傳位於太子云,和皇夫雲瑾攜手離去。從此逍遙山水之間,再不問天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