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在廳中,福金坐在高璋的身側,聽着高璋講述起了他這一路北上遼國出使的各種奇聞異趣。
說到了那些靠狩獵和放牧爲生的女直諸部時,高璋這纔想到了一件要事。
伸手入懷中,拿出了一個不大的狹長木盒子,打開之後,露出了裡邊一隻金簪子。
最出奇的則是這隻製作精巧的簪子頂端,鑲嵌着一枚約拇指頭大小的藍色珠子。
這枚藍色的珠子,在那燈光的映照之下,居然有五彩的珠光若隱若現。
看得在宮中也是見多識廣的福金小娘子兩眼放光。
“小高哥哥,這是你送給我的禮物?”
“對,這上面的珍珠又稱之爲北珠,乃是遼東之地才特有的珍珠,產量不多,像這種藍色的珠子就極爲罕見。”
福金小娘子美滋滋地拿在手中把玩,滿心歡喜地嘟囔道。
“謝謝小高哥哥,哥哥真好,知道我喜歡什麼,不像姐姐,居然送了我一張硬弓。”
“姐姐?硬弓?”高璋笑容一僵。
“嗯……”福金小娘子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講述起了她去拜會方百花小姐姐,自己送了一塊自己親手繡的絲帕。
結果姐姐送了自己一張她親手調教的硬弓,還非拉着自己去練習箭術,害得自己都拉傷了筋。
看着楚楚可憐把那雙粉嫩嫩的小手朝着自己伸了伸,猶如一頭求安慰小動物般的福金小娘子。
高璋努力控制住眼皮不再狂跳,嘴角不再抽搐,將她的手交握在掌心。
“下次我會說她,不是每一個女子,都能像她那樣上過沙場,力能挽三石強弓,百步穿楊的。”
這位小姑娘也是很可愛的,至少知道枕頭風該往哪裡吹。
“三石……百步穿楊……”
一想到那位牛高馬大的小姐姐可以一百步射中目標,福金就覺得有點心虛。
自己好像沒有編排姐姐的什麼壞話吧?嗯,應該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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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傳來了動靜高璋自然也不便久留,又跟那福金小娘子除了幾句,便出了屋。
跟楊戩與吳執中在屋外嘀咕一番之後,高璋便隨那楊戩一同離開了吳府。
楊戩趁着左右無人,直接就暗示了高璋,聲明去了玉清昭應宮溜達修真的官家今日其實一直都在宮中。
讓自己過來,爲的是看看狀元公你跟吳尚書都聊了點啥。
二人策馬並肩而行,既然師尊都遣人前來關懷自己,高璋自然也要有所表示纔對,跟着那楊戩徑直往那皇宮而行。
對於小高隨同那楊戩入宮,官家趙佶倒真是一點也不意外。
看着那直接推金山倒玉柱拜倒在跟前的小高,官家趙佶趕緊上前攙起了愛徒。
而高璋又倔強地再一次拜下,激動得兩眼通紅地表達了自己激動而又澎湃的心情。
“師尊爲了弟子的終身大事,如此操勞,甚至還讓茂德帝姬如此,實在是讓弟子便是肝腦塗地,亦無以爲報……”
“好了好了,你能夠明白爲師的這番良苦用心,爲師很是欣慰。”
再一次將高璋攙了起來,拉着這位愛徒與自己一起到案前坐下。
打量着這位現如今年滿十六,卻仍舊一如既往謙恭乖巧的愛徒。
一想到,等過些日子,他就要成爲自己的愛婿,官家趙佶臉上的笑容越發地慈祥起來。
開始關切地詢問起了這一次前往遼國出使的成果。
“首先弟子得先向師尊稟報一個天大的喜訊,弟子此番陪同鄭樞密出使遼國,結識到了在遼國朝廷任職的遼國漢臣,光祿卿馬植……”
既然有單獨刷皇宮副本的機會,高璋便將自己與那些遼國漢臣打交道的經過一一陳述。
只不過,高璋並沒有提前女直諸部太多的情況,只是一語帶過,就是爲了防止跟前的師尊利令智昏。
如同歷史上一般放着西夏不管,跑去跟那遼國菜雞互啄。
着重點還是在於那些遼國漢臣們對於現如今遼國的政治體制和政治環境十分的不滿。
甚至不少人都產生了一種,與其爲異族效命,倒不如迎如中原正統的漢人政權的想法。
聽得官家趙佶兩眼放光,興奮的都有些難以自抑,但好在,高璋也很懂得用話術讓趙佶冷靜下來。
現如今,我們已經跟那些在幽雲十六州赴任的一部份漢人遼臣勾搭上了。
但那終究還只是初步的接觸,馬植等心懷大宋的遼國臣工也紛紛表示。
希望大宋能夠給他們一些時間,讓他們去聯絡更多的漢人官吏,只有當足夠多的漢人官吏,都站到了大宋這一邊之後。
未來大宋若是有機會北上,必定就會有大量的內應和官吏。
號召那些生活在幽雲十六州的漢人百姓不對大宋的王師舉起刀兵,並讓他們願意放下武器舉城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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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哉,當真是妙哉,幸好此次爲師讓你出使,不然怎麼可能會有這等好消息?哈哈哈……”
官家趙佶喜歡得一邊搓手,一邊在廳中疾走。
“小高你當真乃是爲師的福星,看來,我大宋立國以來百多年之夙願,當真有機會,由你我師徒,一舉而定。”
“師尊所言極是,師尊但有所命,弟子萬死不辭。”
“休要說這等不吉利的話,咱們師徒,可是要好好的,爲師還等着你與福金百年好合,給爲師生上一堆才智過人的國家棟梁呢。”
聽到了這聲充滿着期盼與殷切的叮囑,高璋勉強經扯了扯嘴角以示。
老子是不出世的才俊沒錯,但老子可不是娃娃機,一夾就有。
接下來,趙佶就非要讓高璋詳細地再說一說那些遼國都有哪些官吏願意跟大宋勾搭,他們又都有什麼背景,有着怎樣的述求。
甚至還聽了小高的建議之後,讓那皇城司的楊都知與那趙押班帶着大量相關於遼國的情報入宮。
這裡邊,還有相關於賀遼使節團所經過的幽雲十六州之地,以及遼東地區的相關遼國兵馬安置佈防圖。
不知不覺間就過了子夜,直到御書房外的天色,開始染上了一抹明亮。
這才驚覺,已然整整過去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