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是不是腦子讓蔡京那位奸相給打傻了,讓你答題,你抄題目做甚,殿試是不需要抄錄題目的好不好?
“蔡貢士,你寫的是什麼?”
“回考官,學生覺得先把試題題目抄下來,纔好斟酌。”
看到蔡老六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吳尚書嘴角一歪,面對這樣的特差生,伱能說啥?
無奈地搖了搖頭,朝着他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行吧,那你繼續。”
蔡老六點了點頭,忍不住又朝着吳尚書道。
“考官,學生還沒抄完題目,那小宦官就扛着題目牌子跑了。
還請考官將題目告訴學生,學生抄錄完後面的內容,方好斟酌大作。”
“大,大作……”殿試主考吳尚書磨了磨牙根,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暴脾氣。
生怕自己氣炸了肺,這個蠢貨連題目都看不明白,居然還大作……
但問題是,《少年中國說》裡邊有許多的內容,不符合這個時代背景。
“你,你就不再好好想想?”
再看向跟前那露出了一個純真笑臉的孩子高璋。
一旁猶如便秘一便,絞盡腦汁,都還沒寫出多少字的蔡老六也有些不樂意。
方纔見識過蔡老六那狗屁不通的文章內容的陳侍郎與吳尚書一臉黑線地朝着那邊望去。
而且話是說得很謙虛,可是那語氣卻自信到快要爆炸。
直接就讓一干上了年紀的貢士梗得不行,別以爲官家出的題跟少年有關係,你就這麼吊。
“……”陳侍郎一臉懵逼地擡頭看了一眼天光,再看其他貢士,
吳尚書白眼一翻,沒好氣地道。
“多謝二位大官人的關懷,只是學生覺得自己能力有限。
“這小子是不是瘋了?”
這位高省元是嘛意思,考試時間未過半就要交卷了?
蔡某雖然寫得艱難,但好歹擠擠又還能有點,再擠擠又出來點。
“???”
該做的文章已經搞定,接下來,那就要看昏君師尊是否足夠給力,能否直接給自己來個金榜提名,點爲狀元。
看到了那吳尚書捉狹的目光,哪裡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算了算了,老夫老幾十歲的人,在考場上收拾一個蠢貨,實在是太過掉價。
聽到了這邊的對答,周圍的那些貢士也都紛紛停筆朝着這邊看了過來。
已然回到了臺階之上,正在用眼神巡視考場的吳尚書亦看到了高璋那副磨皮擦癢的模樣。
“提前交卷不是不可以,但是倘若你交了卷,再後悔想要修訂,那可就沒機會了。”
雖然現如今是春末夏初,但是隨着天光越來越接近正午,高璋已經開始覺得有點曬得慌。
吳尚書掃了一眼那份答卷,忍不住小聲地提醒了句。
“他想交卷了。”
連殿試帶進來準備中午啃的餅都還沒啃,你這裡就要交卷,這樣好嗎?
“學生已經寫完了,不知道能不能早點交卷。”
最終,幾乎是一氣呵成的高璋擱下了手中的毛筆,打量着這份大約一千二三百字的《少年中國賦》。
“……你!也罷,本官說,你寫。”
看到這位蠢萌的蔡家麒麟子那充滿期盼的目光,還有那張寫得讓人有點不忍目睹的答卷。
一思及此,蔡老六忍不住扯起嗓子,沒安好心地幫腔吆喝起來。
“是啊是啊,二位考官,既然高省元已經才思枯竭,寫不下去。
正要上前去教訓下這個癡肥蠢萌的小胖子,卻被吳尚書一把扯住。
高璋已然擱筆,開始坐在位置上,手搭涼棚地左顧右盼起來。
陳侍郎心領神會,晃晃悠悠地踱步到了高璋跟前站定。
仔細地打量着遣詞造句,看看還有那些疏漏之處,又或者是不該出現在這個時代的詞句。
但是當聽到高璋說出能力有限這樣的謙詞,不禁暗暗撇嘴,呵呵……果然不如蔡某多矣。
陳侍郎差點讓這個蔡家麒麟子氣歪了鼻子。
可惜殿試不能落榜,不然,說不定等到殿試結束,自己金榜題名,高家小子黯然落榜,豈不妙哉……
陳侍郎正想從磚縫縫扯把草來握一下冷靜冷靜,就聽到了身後邊傳來了吳尚書那不怒自威的嗓音。
彷彿此刻他已然在殿試大獲全權,即將進士及第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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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少年中國說》足足有三千八百餘字,高璋差不多能夠通記全篇。
趕緊朝着陳侍郎打了個眼色,比劃了個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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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小子卻一副擺爛的鹹魚之姿,呵呵,指不定今歲科舉殿試,就將顛倒幹坤矣。
可作爲少年兒童的高璋卻覺得,曬太陽也得有節制。
倒不如趕緊讓他離場,我等一干貢士,也好專心答卷,力爭上游。”
所以,高璋儘量截取樑大大這篇曠世名篇之中的精彩段落,經過自已的增減,落於紙面之上。
頓時心中一梗,這位少年天才,莫不是又要搞事情。
“怎麼回事?”
曬太陽利於人體吸收所需的維生素D,促進鈣、磷的吸收,有利於兒童生長髮育。
再這麼曬下去,老子細皮嫩肉的臉蛋,非被曬脫一層皮不可。
好吧,你是神童,你與衆不同,但是別人考試未過半。
卻見那蔡老六非但沒有半點的膽怯,反倒甚是洋洋得意,昂首挺胸朝着那些看向他的貢士頻頻頷首。
“高省元爲何在此左顧右盼?不知你的殿試文章作得如何了?”
看到這位老熟人前來,高璋頓時兩眼一亮,指了指案几上自己擺得規規整整的文章問道。
一腦門臭汗的蔡老六咬牙切齒,努力在那裡構思大作,意圖一雪省試之恥。
“不必理會他,留着他吧,免得咱們那位奸相,說我等打壓年輕才俊。”
“就他?”陳侍郎聽得嘴角一歪,差點笑出聲來。
吊不弔,那得看你的遣詞造句還有文章的立意好不好?
只能如此,實在是寫不出更好的文章了。”
陳侍郎的低聲回答,讓吳尚書那不怒自威的表情頓時一僵,亦是下意識地擡起腦袋看了眼天光。
絕大部份的貢士,都還在兢兢業業地奮筆疾書,構思篇章。
“既然如此,下官也就懶得搭理,回頭乾脆……”
聽到了陳侍郎在耳邊的嘀咕,吳尚書差點控制不住自己,吱吱唔唔地道。
“反正此事你自己看着辦,莫要問老夫。”
“是,下官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