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噬情 122
眼見慕白張口欲言,候無忌卻不給他機會,緊接着道:“一戶普通人家,也值着你一個堂堂宮主下暗手?這下死絕了!你還想禍害誰,老頭子管不着,不過你也該爲老頭子這把老骨頭想一想了,回宮好生固練你的境界,日後,老頭子也好撒手逍遙羅……”
慕白驚喜地擡頭,看着自己擺明要保身後男人,卻依然不曾動怒的老人,突地臉色一暗,師祖不計較,可師公、師叔伯呢?
慕白想了想,道:“‘問天寶刀’畢竟是狂刀杜問天的遺物,若慕白能尋到秘籍,也爲宮中多添一份收藏!還請師祖體量。”
“哼!區區狂刀,有何在意?碧心宮武學精妙,還在意那些微末做什?你乖乖的給老頭子回去。當了宮主,便該有宮主的樣子,放着宮中事務不做,四下亂逛,算什麼回事?!”候無忌哪肯聽他藉口,瞪瞪老眼說道。
“是……”慕白眼珠一轉,側身一禮,伸手虛引:“還請師祖上轎!”
“嗯!”候無忌滿意點點頭,道:“算了,現今武林,誰人不知這青轎便是你慕宮主的像徵,老頭子卻是享不來這清福!老頭子先走一步,再不回去,那三個徒重重孫怕是都要死乾淨了!真正烏煙瘴氣!”
老人罵了一聲,身影一閃,已從轎前離去。
慕白長出口氣,宮裡那三個?又做了什麼事兒?慕白不過只略一思想,便丟了開去,眼下怎麼繞過暗殿師門裡的長輩,把身後男人的性命保住,方纔是最爲頭疼的大事!
“宮主……”眼見候無忌離去,慕白便站在那裡,不言不語,眉鋒皺起,幾道深痕出現那在俊美的眉心,離傷小心翼翼地輕喚,心中頗爲難受,曾幾何時,那總是微微笑着的臉上也深深刻畫出了憂慮。原來,眼前的慕白早已不再是那個依賴着自己的少年,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默默地支持着一切……儘管口口聲聲喚着他宮主,可在自己的心底,依然是那個勤奮拼命,無依無靠的白兒……原以爲自己已經萬般容忍着他的任性,卻是一直活在他的包容之中,如風鳴崖、如伊拉默……
“嗯?”漫應一聲,慕白收回了遙望的目光,回頭看着低頭不語的男人,慕白此刻亦實在無心詢問,牽了男人的手,步回轎中,放了轎簾,將轎內一切遮掩着嚴嚴實實,方拉了男人,擁入懷中。
轎中一聲輕響,四麻衛機械地擡起青轎,調轉了方向,向着身後的臨江城走去。
“宮主?”離傷感應着青轎行進的方向,微微一怔,擡眼瞧着沉思中的紫衣青年,疑惑的話語在口內打了個轉,終是隻低低喚得一聲——回顧過去的自己,嘴上再多的恭敬,不過卻是當宮主那兄長之語當了真去,卻是不知,便是這般心理,無論再是如何爲他,也早已超越了一個下屬該有的本份!也便是身邊的慕白,若是換了個人來,哪裡還會如此容忍自己?
“唔?”望向說話一半的男人,慕白伸了手,輕輕撫上湊過臉過的男人,有些詫異於男人突來的溫順,倒不是說過去的男人就如何了,只是此時此刻,男人的表情神態,似乎少了些許的……凌角?
“回去瞧瞧那刀吧。”淡淡地一句,解釋了男人的疑惑,慕白甩甩頭,將腦中突來的感覺甩了出去,如今卻是要如何把這灘渾水攪得更亂,將自己亦牽連了進去,方纔好有藉口,明正言順的推遲了回宮去……
青轎進入臨江城府,來時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城府早已安靜非常,街道不見一個行人。
青轎晃悠,不一刻,回到了離府門前,先前還高大壯觀的府院,如遭受到了一場巨災,破敗的院牆,倒騰的樹木,崩塌的房屋……
透過男人輕輕掀起的轎簾一角,慕白看着這血跡般般的悽慘場地,那橫向七豎八伏屍磚瓦之間的離家族人,不由輕聲嘆息——不過是一把僞造的黑刀,卻是讓這些紅了眼的江湖中人鬧到如此地步!
是否,自己也可在這上面做些文章?慕白脣角一動,悠然的笑意悄然升起,低頭拿下頜蹭了蹭男人的頭頂,看着男人會心地收回了手指,微微一笑,輕點扶手,青轎再度轉身,悄然而去……
南昌府城,碧心宮外堂分舵。
“……”離傷看着桌上新鮮出爐的四把‘問天寶刀’,疑惑不定,心中猜來猜去,卻完全猜不透眼前的紫衣青年意圖。動動嘴脣,低了頭,壓抑着想要詢問的念頭,該是要認清自己,不能老是拿着親人、兄長的身份。緊守着下屬的本份,方纔是正理。
慕白裝作不在意,笑吟吟地把玩着四把黑刀半晌,卻等不到意料之中的詢問,不由大是無趣,瞧眼這幾日變了個人般,老實乖順了許多的男人,慕白皺了皺眉,看來等男人開口,是不指望了,嘆口氣,慕白怏怏地道:“上次那把黑刀挺不錯的,我打算再給鄭家送去一把,另外三把,你我枯坐在這裡也是無趣,隨手丟了,倒也能瞧瞧熱鬧……”
“……”眉頭一皺,離傷擡眼瞧嚮慕白,欲言又止,終是一言未發,復又低下頭去。
慕白眉眼一挑,起身來到男人身側,將男人困在自己與木桌之間,道:“傷,你這是怎麼了?這幾日總是這般,在想什麼?”
熟悉的氣息包圍了過來,離傷一窒,低眉順眼地道:“屬下無事,宮主……”
“還無事?”慕白有些惱怒,將男人轉過身來,面對着自己,道:“以前你可從未這般,像個悶葫蘆似的,有話也不肯說。”
這話不說還好,正反省着自己的離傷一聽,頓時越加愧疚,垂着眼道:“是,以前下屬失禮,全賴宮主不作計較。”
慕白聞言,眉頭皺得更緊,擡着男人的下頜,想對上那雙低掩的眼睛,可男人眼皮垂得更低,慕白無奈地放開,有些頭痛地看着男人,道:“這是怎麼了?”自己這般溫言細聲,原該興奮萬分的男人卻恰恰相反?慕白冥思苦想,卻找不着原由,嘆了口氣,道:“傷,有什麼話你便直說,這個樣子,我真不習慣。”
離傷小心地瞧了瞧慕白,動了動身子,想要跪下,卻被擋在身前身後的慕白與木桌夾持着無法如願,只能低了頭,輕聲說道:“論起來,鄭家亦是受害非淺,宮主可否放過了他們?”
“你不恨他們未曾接你與……出去?”慕白一怔,大是驚訝地發現,一向心狠手辣的男人,竟還有這般善良的一面。
離傷搖搖頭,道:“當初……她離傢俬奔,便已讓整個鄭家爲她蒙羞,可鄭家雖將她從家族除名,卻並未追究。後來……她落到那步,離家又傳出風言風語,鄭家若真援手,怕是那‘鄭家想讓離家出醜’之言,便會落實……屬下斗膽求情,還請宮主饒了鄭家……”
看着眼前期待着望向自己的男人,慕白眉頭越皺越緊——男人的話沒有半分不對,可爲什麼這聽着聽着,便就不對味兒呢?
左思右想,向來在這種事上,都是被人寵着的慕白終是沒有耐心,一把摟住了男人,帶到牀上,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男人有了心結,卻是用腳趾頭也能看出,結合以往相處,怕是男人又在擔心、不安?慕白乾脆將男人壓在了身||下。
說的,不如做的!本着這個理由,一面回想着多久不曾再碰得男人,一面慢條斯禮,溫柔備至地脫去了男人身上的衣||物。
——————————————————哪個,偶素灰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