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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噬情 18

碧血噬情 18

房中劍光霍然閃現,風聲剎剎,離傷便在這方寸之地間,騰躍挪轉,長劍化作了一道青光,在青衫衣塊之中騰繞流轉……

慕白讚歎地看着離傷手持一柄長劍,將那十二招劍法使得行雲流水、利落穩重,一招一式,恰到好處,劍鋒沉穩,含而不露,劍法隱含的變化,藏於其間……足可見離傷對這碧血劍法,亦是下了苦功,方能如此順利的將今日才得知的隱含暗招蘊入其中,全無生澀之感!

看得一會,慕白不覺心癢,待到離傷將十二劍法使完,看着沒有錯露,慕白便丙也按耐不住,一展玄冰劍,揉身撲入離傷劍光之中。

兩劍相觸,清嘯劍鳴,不過兩息之間,慕白已輕飄飄的,疾風般攻出十七劍,離傷劍法沉穩,不緊不慢,一 一封住。

慕白越打,眼神越亮,突地一招,虛晃離傷左肩,卻是實攻離傷頭前神庭穴,這一招,已是碧血劍法第十九式,青落神庭……

離傷眼中精芒一閃,身形向右飄出半寸,收腹縮胸,整個人生生矮下去了兩寸,長劍滴溜溜的一轉,悄然刺嚮慕白臍下三寸處的關元穴。

慕白驚咦一聲,不想離傷對這第五層碧血劍法亦是熟悉以極,不由得興奮地提醒了一句:“小心!”

離傷聽得慕白提示,心知有變,卻也不慌,長劍去勢不變,劍上內力卻已收斂,含於掌中,凝而不吐。

果然,慕白劍勢一變,碧青的劍光突然變淡,透出了慘人的白亮來,原本飄忽如風的玄冰劍,劍勢暴漲,那無隙不入的輕風,轉眼間已化作了飛沙走石一般的狂飆。

離傷微微一窒,只覺面前滿眼盡是那玄冰劍的深寒,明明慕白就在前方,偏偏那淡青滲白的劍影如同狂風捲起的沙石,阻隔了自己所有的攻擊路線。

離傷長劍瞬間迴轉,帶着碧青色的劍光護在了自己的面前,將那青白色的劍尖檔在了外邊!“砰砰砰!”短暫而急促的內力相撞,激起的悶響迴盪在房內,離傷只覺得對面透劍而來的內力也隨着劍法的突變,而變得詭異無比,明明是同源一脈的碧血心法,此時卻像是注入了清河的毒水,如此的徑渭分明,玄冰劍上傳來的內力,以一種詭異的方式,鑽入了自己抵擋的內息,從中破開……

這是什麼劍招?離傷心中暗驚,雖然見過慕白練習,也知道是宮主傳授給慕白的絕學,但旁觀之際,卻怎麼也想不到這劍法如此的厲害,不僅完全剋制住了自己的碧血劍法,就連自己所使出的內力,也一併的被剋制在下風!

慕白此時已是心無旁待,眼裡心裡,只看得見兩人的劍法。雖然也曾用噬血劍法與師父蕭白離對招,但慕白卻還是第一次對師父以外的人使出噬血劍法來。相比面對內力深厚、劍法精妙的師父蕭白離時的無力,內力相若、劍法沉穩的離傷卻是令慕白頓感收益良多!

狂沙暴風般的噬血劍法來得快,停得也快。

離傷只擋着五、六下,便已破綻百出,只一轉眼,房中劍光風嘯皆止,離傷站在房中,臉色發白,握劍的右手垂在身側,微微發抖,幾乎拿捏不住。寒氣迫人的玄冰劍尖,正停在離傷咽喉中正,那寒氣透過抵在皮膚上的劍尖,滲入咽喉,順流而下,冰冷的身體。

慕白收劍,退了兩步,眼中喜色纏繞,卻也掩不住面上一片青白。果然,劍招的精妙,只能決勝於差距不遠的武者之間,而在師父那般的高手面前,再精妙的劍招,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碧血心法跨過了四層,便是困難重重,顏銘青便是多了二十二年的功力,只要沒超過七層,相信憑着這噬血劍法,勝算便多得幾分……

“這便是宮主創悟的……少宮主?怎麼回事?”離傷心有餘悸地問道,卻在看清慕白的臉色之際,面色大變,搶上前來,接下慕白手中的玄冰劍,將它插回劍鞘,丟至牀上,反手搭上了慕白的腕脈。

慕白笑了笑,每次練功過度後,總會這般經脈隱痛,自己卻是已經習慣了。

慕白正要開口,安撫面色驚惶的離傷,突然臉色一變,左掌反手一抓,抓過玄冰劍來,右腕一轉,輕輕巧巧,脫離出了離傷手指。

離傷一驚,擡頭看向慕白,正想詢問,卻見到慕白神色冷厲,側頭傾聽着什麼。

離傷心中一動,忙收斂了心神,運氣於耳。隱隱的呼喝、刀劍之聲自後殿傳來,不詳的氣息隨着夜風,悄然擴散……

慕白突然想起,先前沈飛來報,火房突起之火!

腦中靈光一閃,難怪今日外堂正、副堂主突然到來,又是那般的姿態!卻是正要迷惑自己,引得自己疑神疑鬼,揣摩不停,分去注意。其實殺着卻是在那火房!火房起火,那二十九人聚集空地,向看守求救,既可麻痹自己,打一個措手不及,又能引起落霞殿外宮衆的注意,這時再逃出幾人,只怕明日,自己無故樅火,意圖燒死下屬的惡名,便會在碧心宮內傳揚開來!

顏師兄啊,顏師兄!你果然是好算計!十名守衛的手下不能調動,加上自己與離傷,也不過三十四人而已,其中三十二人皆爲新出武堂的新手,遠不能阻止火房那出了武堂近十年的二十九人逃離!只怕逃跑還在其次,要鬧亂了落霞殿,鬧得碧心宮中人盡皆知,讓我這慕少宮主的面子與尊嚴掃地,纔是你的重中之重罷!

慕白眼中狠厲之色一閃,擡腳便向房門走去。

離傷怔了怔,忙緊了緊手中的長劍,快步跟上。

慕白擡手一掌,猛地推開了房門,便要邁步跨出,一點碧青色的光芒在黑夜中乍現,瞬間暴裂開來,碧芒方現眼中,劍光已籠罩了整了房門!一柄寒意刺骨的青劍自碧色中突出,直刺慕白的眉心要害!

碎不及妨!眼前突出奪命寒劍,身後是貼身跟上的大哥離傷!

好快的劍!若全力退避,難免會撞傷了離傷,有這一擋,便就退之不及!慕白心念瞬動,玄冰劍不及出鞘,連劍連鞘瞬間上揮。

離傷反應極快,怒叱一聲,長劍脫手便向門外飛擲而出,離傷右手空出,便立即抓嚮慕白,意圖趕在那青劍之前,將慕白拉回房內。

“當”的一聲,玄冰劍及時擋住了青劍,慕白悶哼一聲,精鐵所打造的劍鞘霍然破開了一個劍孔,好在玄冰劍質地牢固,青劍劍尖點在玄冰劍身,卻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青劍方停,便是一聲輕鳴,碧芒暴漲!

慕白大駭,不及思索,頭顱後仰,青劍傳來一股兇狠的內勁,將那玄冰劍擊得貼着慕白的額頭脫手飛出,擊斷了牀尾的木柱,撞在牆上,方掉落了下來。若是慕白未及仰頭避讓,只怕就這內力,便能擊着慕白頭裂命喪!

離傷的長劍方飛至門口,兩柄青劍斜裡刺出,雙雙一攪,將那長劍絞成了碎片。

那青劍卻毫不停留,順勢前進寸許,猛然劃下!

慕白已是避無可避!急提全身功力,雙掌亡命的推出,眼前,上方的青劍已至鼻尖,帶着要將慕白一劈兩半的氣勢,死亡的氣息隨着那青劍飛速降臨!

慕白目眭欲裂,卻已無力迴天。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離傷伸出的手,終於及時趕到了慕白的身後!

“起!”離傷怒吼聲起,右手剛一抓住慕白背後的紫衣,便是全力向着側後丟去。

“砰”的一聲,勢在必得的青劍,劈碎了地上的青石,濺起無數碎屑。

離傷瞬間暴退,卻快不過那蘊含着強大內勁的碎石,胸前四肢被擊中了數十處,碎石在那內勁的作用下,堪比利器,離傷身上頓時冒出了數十股血痕。

離傷連退七、八步,終於身子一晃,張嘴吐出一口血來,無力地半跪在地。

說來雖慢,實則奇快,自慕白推開了房門,到慕白被離傷自青劍拉出,也不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只這一瞬,離傷重傷,慕白失了手中利劍!

門口傳來一聲悶哼,慕白的全力一掌,被人接了下來。

劍光消散,三條幽靈般的黑影竄入房中,那是三個從頭到腳皆包裹在黑衣之中,只露出了兩個眼睛的黑衣人。

三名黑衣人看也沒看一旁的離傷一眼,便向正自地上翻身躍起,欲去拾劍的慕白直撲而來!

凌厲的殺機自前方、左、右包裹圍攻而來,慕白不及回頭,足尖一點地面,身體有如飛絮,急速向後滑退。

慕白銳利的視線瞬間掃過三名黑衣人,慕白瞟了一眼正自艱難站起身來的離傷,心中略安,眼光一轉,瞧見的五步之外的玄冰劍。

正前的黑衣人身形一晃,卻已與右側的黑衣人換了個位置,正擋在慕白與哪玄冰劍之間。

慕白雙掌連拍,內力透掌而出,間或之中,擊開了近身的三把青劍,身形一晃,便向着玄冰劍直奔而去。

那黑衣人眼中露出了輕蔑、不屑、怨恨、狠毒的目光,青劍一轉,幻出數朵碧青色的劍花,分襲慕白胸前五處要穴。

慕白眼神一沉,這是碧血劍法第二十七式,長風回谷!青劍破空無聲,劍芒濃厚,這人只怕是已達到了手中有劍的頂峰,站在了心中有劍的門前!

慕白正待閃避,身後、身側劍風襲來,卻是另兩名黑衣人封死慕白身旁的空間!

慕白冷笑,雖然感覺無法憑着掌力擋住左側的黑衣人,但另兩人雖也厲害,卻是萬萬比不上這左側的黑衣人。

慕白長吸了口氣,靜下心來,不再分心去想火房那,在這三名高手的面前分神,絕對是自找死路!

慕白騰身而起,飛起一足,踢在面前的黑衣人劍身,將那青劍踢得向左一蕩,正好攔在了左側黑衣人的劍鋒之上。慕白身形不停,乘着左側黑衣人劍勢略略一頓之間,和身撲向了右方的黑衣人。

左手五指成爪,虛罩着右側黑衣人的青劍,內力透出,將那青劍籠於掌下,慕白右掌自空劃過一個小圈,直奔右側黑衣人的左胸要害。

右側黑衣人也不驚慌,左掌迎向慕白,同時,手中青劍碧芒大盛,竟是生生的掙脫了慕白的內力籠罩!

慕白心中一沉!交手兩招,已知這三人皆是碧心宮內之人,這右側黑衣人雖是仗了劍鋒之利,但能掙脫自己的內力的控制,碧血心法已至宮衆一脈的八層、宮主一脈的四層!

如此武功,碧心宮中,最底也是堂主之流!

“砰”兩人雙掌接實,右側黑衣人退了兩步,慕白卻也被逼落了地面。

“你們究竟是誰?”背心寒意襲來,慕白只喝一聲,便不得不出掌,逼得左側的黑衣人青劍微微一頓,前方的黑衣人劍勢略略一斜,慕白閃身避在兩劍間隙。

左側黑衣人眼中嘲諷之色一閃,卻也並不答話,青劍橫掃,另外兩名黑衣配合的分襲慕白雙眼與雙腿。

慕白怒急,雙掌分錯,擊偏了上下兩把長劍,正待故計重使,閃入間隙,避讓中間左側黑衣人那凌厲一劍。

“找死!”卻聽左側黑衣人怒喝一聲,青劍突然回縮,反手劈向身後。

卻是離傷眼見慕白勢危,不顧傷勢地撲向地面的玄冰劍!

慕白大驚,急喝道:“讓開!”正欲一掌劈向左側黑衣人,引他回劍,卻不想另兩名黑衣人劍上青芒大盛,如狂風暴雨一般,攻向慕白。

劍鋒臨身,慕白不得不回掌自顧,只能盼着離傷聽得自己的喝聲,能閃過左側黑衣人那一劍!

離傷聞得慕白示警,眼角餘光瞟見那碧芒強盛卻無半點聲響的一劍,不由得略略遲疑。

方纔門前響動也不算小,至今不見落霞殿中下屬前來,想是被那後殿的聲響驚動,全引了過去!此時只得自己二人,用劍者手中無劍,便卻如虎豹失了獠牙、利爪!這三名黑衣人明顯武功高過自己太多,若是慕白手中無劍,只怕……

離傷想到此處,把心一橫,不但不停,反而加快了速度,孤注一擲地撲至玄冰劍前,左側黑衣人劍鋒已至,離傷抱着玄冰劍,不及起身,連人帶劍在地上狼狽的滾了兩滾,險險地滾出了左側黑衣人的青劍範圍,左側腰間一涼,溫熱的**溼潤了衣衫。

離傷試了幾次,竟是一時之間軟在了地上,爬不起身。

慕白見狀,怒急長嘯,內力急提,不管不顧的十成功力拍出,盪開了另外兩名黑衣人的青劍,長身而起,躍向空中。

眼見慕白就要脫出自己三人的包圍,青劍迴轉不及,兩名黑衣人暴喝一聲,齊齊揮出一掌!

慕白麪上狠色一閃,竟是不避不閃,只是提氣護住自身,任由那兩人兩掌印在腰腿兩處,借這兩掌之力,身形再度拔高一瞬,凌空翻轉,頭下足上,已運起的十成功力,凌於掌上,直撲左側黑衣人的頭頂!

慕白此時已是知曉,這三名黑衣人中,就算這左側的黑衣人武功最高!若不乘他觀注離傷這一瞬時間,擊殺此人,只怕今晚,自己與離傷都會死於這三人劍下!

左側黑衣人擡頭一看,眼中透出濃濃的嘲諷與不屑,身形向外一閃,青劍一揮,直奔慕白雙腕而去。

兩名黑衣人此時青劍轉回,亦是刺向了身在空中的慕白背心要害!

慕白眼前一亮,雙掌一翻拍向左側黑衣人的青劍,憑着這一擊之力,身體下墮之勢一偏,身後兩把青劍,在胸側、背上開了兩道血口,蘊於其間的內力將慕白的身體自左側黑衣人讓開的空位擊飛了出去!

“少宮主!”離傷胸中一痛,以爲慕白已糟毒手,不由得嘶聲慘呼,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原本癱軟在地的身子突然爬了起來,便要衝向那三名黑衣人拼命。

滿身鮮血的慕白卻自地上一躍而起,厲聲喝道:“劍!”

離傷下意識的扔出了玄冰劍,方反映過來,驚喜交加的望向慕白。

左側黑衣人怒哼一聲,身形一展,擡手一劍,挑向那正在半途的玄冰劍。

另兩名黑衣人卻是惱怒交加地撲向了轉頭望向慕白的離傷!

慕白大喝一聲,一掌拍在身旁的木櫃上,頓時木屑四散,無數的碎屑射向了左側黑衣人。

左側黑衣人眼中惱怒,手中青劍已是挑中了一下玄冰劍,玄冰劍得力向上拔高了幾尺,卻已來不及將它掃出門窗,只得停住劍勢,封住了飛射而來的木屑。

慕白長身躍起,一把抓住了玄冰劍柄,順勢一抽,內力一逼,玄冰劍深寒的劍鋒出鞘,劍鞘卻被慕白的內力逼得呼嘯一聲,襲向左側黑衣人面門。

慕白一劍在手,氣勢立盛,手臂一揮,斜下一劍,劈向另外兩名黑衣人。

那兩名黑衣人劍鋒已至離傷頭頂,突感凌空一股冰寒的殺氣襲來,轉眼一望,不由得亡魂大冒!

足足五步開外,身在空的中慕白,那一劍自是遠不能到得了他們身上,但那玄冰劍上青白慘人的劍芒,卻是離劍不散,直逼兩人頭頂!

兩名黑衣人自是不敢以命去試慕白這一劍之威是否能殺得他們,只得收劍回防。

只是這一回劍,卻是被離傷搏命一掌,打向了一名黑衣人的胸膛!

與此同時,慕白的劍芒已至,兩名黑衣人雖是護住了頭臉,卻又怎能想到慕白出劍便是噬血劍法?!

那慘人的青白色劍芒轟在兩人劍上,直接轟散了兩人劍上的內力,好在慕白畢竟是隔空發劍,劍芒中蘊含的內力在轟散了兩人劍上的內力之後,卻也無力再傷到兩人,便是如此,兩人也被這劍上的反震之力,逼得退後了數步,卻是正好讓過了離傷搏命一擊。

慕白乘着那最厲害的左側黑衣人絞碎了木屑,被玄冰劍鞘一阻之際,飛身落下,擋在了離傷的身前。

玄冰劍抖出十朵劍花,青白的劍芒一吐,噬血劍法第二式,瞬間展開,將欲撲上前來的三名黑衣人盡數罩於其中。

“叮叮噹噹”十聲劍身相撞的金鳴過後。三名黑衣人連退數步,驚疑不定的望向面帶冷笑,護在離傷身前,傲然而立的慕白。

那最爲厲害的黑衣人眼中輕蔑、不屑之色盡去,驚疑之中,夾雜着忌妒、憤恨。

慕白長吸了一口氣,玄冰劍擡起,手腕一抖,又是十朵青白慘人的劍花幻起……

“走!”最厲害的黑衣人暴喝一聲,三名黑衣人閃身退出了房間,瞬間掠入桃林,消失了蹤影。

離傷此時總算是鬆了口氣,擡頭望向擋在身前的慕白,正想說些什麼。

卻見玄冰劍突然脫手落地,已被鮮色染成紫紅的衣衫輕輕揚起,慕白身子一軟,向着身後的離傷,倒了下來。

離傷急一伸手,將慕白抱入懷中,低頭一看,慕白方纔還是紅潮涌動的臉上,已是死灰般的蒼白,脣角一縷鮮血涌出,順着臉頰滑落頸間,雙目緊閉,顯然已昏厥了過去。

離傷只覺腦中一片空白,驚慌地去探慕白腕脈,學藥理之術九載,卻在此時連拿脈這般簡單容易之事,也是拿錯了幾次,方纔找準了脈門。

慕白內傷極重,又受了幾道劍傷,最後終於得了玄冰劍,又不計損傷的發動噬血劍法,將那三名黑衣人嚇退,此時體內,已是內力耗盡、經脈受損、內臟出血!

離傷抖着手,自懷中摸出了一個瓷瓶來,將這止血保命的碧生丹直倒了五粒進慕白的嘴裡,又一手貼上了慕白胸口正中的膻中穴,鼓起自己殘餘不多的內力,不要命般地送了過去。

直至體內的內力消耗汰盡,再沒有一絲一毫的內力,無法保持着半坐的姿勢,無力地癱倒在地,離傷方纔移開了放在慕白膻中穴上的手掌,卻仍是將昏厥中的慕白小心翼翼地抱在胸口,又伸手探了探了慕白脈門,查覺那些出血受傷的內臟皆已止血,方纔鬆了口氣。

看着慕白蒼白的臉龐,離傷想起方纔那三名黑衣人雷霆般的襲擊,慕白竟是數次險些喪命!不由得縮緊了雙臂,將他緊緊的抱在懷中。

差一點,就失去了這個少年……

身上的數十道傷口還在流着鮮血,離傷卻似乎全然感覺不到,眼裡只看得見慕白身上的血痕……

回想起,方纔慕白在空中被人劈落,以爲他已被殺時,一向保命爲上的自己,竟然腦中一片空白,便要上前拼卻性命爲他報仇,全然不曾想到自己是否是那三人的對手!

而到慕白滿身是血的摔落下來時,離傷只覺呼吸皆已頓住,驚駭惶恐瞬間淹沒了頭頂。直到發覺慕白的脈動仍在,依然活着,方纔覺着自己也活了過來……

什麼時候,慕白對於自己竟已如此的重要?重要到了超過自己的性命?這是兄弟的親情麼?這是主從的忠心麼?

離傷微微苦笑,事到如今,已無法再欺騙自己,原來,不知不覺之中,便已愛上了懷中這個少年,愛上了這個佔據了自己所有心田的少年……

一切都不是那麼重要了,就算他是自己的效忠的少宮主又如何?就算兩人同爲男性又如何?離傷的眼中放射出奪目的利芒……

煙垂着頭思索,真變傻了嗎?

不是以前那個奸詐狡猾的小傷傷了嗎???

煙怎麼沒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