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噬情 60
丟開手中的書折,拿起一本來,打開又合上,合上再打開,顏銘青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今夜不知怎的,心驚膽顫個不停!
顏銘青皺眉,放下了手中的書折,站起身來,望着窗外的明月。
多久不曾有過這般危險的直覺?幾十年前,十位師兄弟爭殺之際,也曾有一夜如此,顏銘青記得自己當時害怕得躲去了師父的碧落殿——也就是在這書房裡,聽聞內堂弟子回報,自己的青霞殿在自己走後,被一把大火燒得乾乾淨淨!青霞殿裡,一個僕侍也未曾逃得出來……
也便是那一次之後,師父蕭白離有意無意的幫着自己。
如今,蕭白離與慕白已死,宮中雖是有人心中不服,卻也不得不低頭俯首!這心中的危機之感卻爲何來?
顏銘青仔細地將宮中上下梳理了一遍,若說如今能威脅到自己性命安全的,也只有冷宵殿那兩位前任護法了……
可是他們不會如此不智罷?雖說他們二人聯手,以二對一,能拿下自己的性命,自己卻又不是白癡,只管叫碧落殿裡的宮衆一擁而上,他們二人怕是連自己的衣角邊兒都摸不到罷……
“宮主?”眼見顏銘青臉色怪異,左東連忙走了過來,輕聲問道。
顏銘青回頭看着左東擔憂的神色,好笑的搖了搖頭,或許不過是自己多慮了,身處碧心宮深處,還有何人能威脅到自己?!
“離傷在做什麼?”伸手摟過左東,顏銘青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監視的弟子回稟,離護法正坐在桃林前飲酒。”左東平靜地答道。
“唔……”顏銘青沉吟一瞬,道:“這離傷倒也命大,只傷了幾個月,便回來了。他爲什麼不乖乖與池久仁等人一同戰死呢?!”
左東低了頭,沒有答話,顏銘青也不需要他回答。離傷不會活得太久,這在當初他答應了顏少宮主,背叛慕少宮主之際,便已成定局!任誰,也不敢放心一個隨時可能在背後擁自己一刀的下屬吧……
便在此時,一聲冷哼,自房外傳來,一個略帶沙啞的嗓聲在碧落殿中響起:“顏師兄,別來無恙?!顏師兄前日大恩,慕白當雙倍奉還!”
“慕白?!”顏銘青大吃一驚,他不是死了嗎?自己親眼看着他摔下風鳴崖的啊……
顏銘青轉頭望向窗外,驚醒的黑衣宮衆們,手持火把,自四方八面奔涌而至,將夜晚的碧落殿,照得一片通明!
突然一人指着高空,大呼:“在那裡!”
顏銘青急轉眼望去,果見俊美無塵的慕白,紫衣飄飄,正立於樹尖之上!
顏銘青眼角一跳,慕白沒死?那麼蕭白離呢?擡手抓起左東遞來的青劍,顏銘青終於明白了先前心驚來至何處!
慕白既然沒死,那麼與他一起跳落風鳴崖的蕭白離自然也有可能活着!
完了……顏銘青只覺似是被人當頭打了一棒,兩眼發花,心中發慌……
風鳴崖上的腥風血雨,自己帶去上百好手,盡數化作了殘肢斷臂!蕭白離那始終挺拔如山的身影……心已驚、膽已寒,一張臉頓成褚紅之色,顏銘青悄悄吸了口冷氣,若是他來,碧落殿裡大多是新安排的弟子,哪裡會爲自己拼命相抗?看來如今,只能儘快逃離,方纔能得活命!顏銘青強壓着心中的驚慌,急令左東悄悄傳令分散出去掌事的心腹,急來碧落殿救援。
一衆黑衣弟子將慕白停身的大樹圍得嚴嚴實實,卻在看清慕白樣貌之際,發出一片抽氣之聲。
“慕、慕少宮主……”即使顏銘青已將碧落殿中宮衆,盡數調換,但慕白往日的溫厚和氣,早已傳遍了全宮,人羣中,已有幾人忍不住驚呼出聲。
幾名顏銘青的心腹一看不好,忙大喝一聲:“你是何人,竟敢夜闖碧心宮?!”
說着,數十人已向樹頂的慕白撲了上去。
慕白不屑的瞟了一眼樹下撲上來衆人,手臂一揮,樹下衆人只見那數十人在半空中一頓,淒厲的慘呼響起,一篷血雨從天而降,二十七人,斷成了五十四截,摔落下來……
樹下的黑衣宮衆立時紛紛退開避讓,人人心頭俱是大駭,竟是連慕白的劍影都不曾看見。
這慕白纔多久不見?武功竟高深至此?必是蕭白離又傳了他什麼……顏銘青暗自心驚,急忙回身翻箱倒櫃,尋出衣物、金銀。
“顏銘青!你便打算躲在裡面當縮頭烏龜麼?你當初設下圈套,圍殺老宮主時的得意哪裡去了?”慕白冷叱一聲,一掃空出一大片空地來的黑衣宮衆,說道:“顏銘青殺師奪位,今日慕白便是來取他狗頭,以祭老宮主在天之靈!爾等速速退開,本宮當看在爾等亦是受了叛宮惡徒顏銘青的哄騙,不予追究!若有那不識趣的,也休要怪本宮劍下無情!”
慕白說罷,身子一縱,飄然落地。
一羣黑衣宮衆面面相覷,雖是仍未撤去包圍,卻有大多數人露出了猶豫之態來。
正自收拾了細軟等物,只等心腹下屬來到,便要逃走的顏銘青,一聽蕭白離已死,頓時停了下來。
若說顏銘青最恐懼的人是蕭白離,那麼慕白,卻是不放在他的眼裡!即便今夜的慕白武功遠高從前,也是一樣!
整了整慌亂的心情,顏銘青推開房門,大步跨入院,一眼望見了被衆人圍在中心的慕白,冷笑一聲,喝道:“哪裡來的無知鼠輩?竟敢冒充我慕師弟,夜闖我碧心宮!還不與本宮殺了這人!”
黑衣宮衆一聽,想起顏銘青的手段,雖知此人必是慕白、慕少宮主無疑,卻也懼怕顏銘青的手段,不由得磨磨蹭蹭地圍了上來。
慕白皺了皺眉頭,提着玄冰劍的手一緊,正待殺開一條血路,卻聽身後突然響起一聲大吼:“都讓開!少宮主爭位,與宮衆下屬無關!”
慕白心中一鬆,微微露出了笑意。
原本緊張的衆人頓時一驚,齊齊停下了腳步,望向慕白身後。
只見碧落殿的院牆之上,躍入三個人來,左邊的是前任左護法馮長嶺,右邊是前任右護法戚漢杴。
若只是這兩人,倒還罷了!最要緊的,卻是兩人的中間,站着的正是前武堂堂主任天洪!
碧心宮各堂弟子皆出自武堂,對於這位執掌了武堂幾十年的老堂主,自是無人不識。
一衆弟子鬆了口氣,反正有了老堂主這句話,便是慕少宮敗了,顏銘青也找不到自己等人的頭上來!
一衆宮衆再無猶豫,紛紛向着庭院四周散了開來,只除了四名原先顏銘青的直屬弟子,還站在中間。
慕白見狀,微笑着道:“今日是本宮尋顏銘青報仇,所有宮屬不得插手。從前的過往,本宮既往不咎!定當對各位一視同仁。但今晚若是有人想要試試本宮的劍利是不利,本宮亦不會拒絕!”
那四名宮衆相互對視一眼,不敢回頭去看顏銘青的臉色,各自埋頭離開。
顏銘青大怒,原本可依靠這些弟子消耗慕白的內力,自己再輕輕鬆鬆、風風光光的擊殺慕白,不想這三人卻突然冒了出來。
是你說動了他們來的罷?!顏銘青狠狠一瞪紫衣少年,陰冷的眼神掃過馮長嶺等三人,冷笑道:“當真都活得不耐煩了!”
三位老者俱是冷哼一聲。
慕白輕笑一聲,轉身對着馮長嶺等三人躬身一禮,說道:“勞煩三老了!”
三老收起了冷色,看着慕白笑道:“慕少宮主不必多禮,這也是我等能爲老宮主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足夠了!”慕白回頭,看着臉色鐵青的顏銘青,眼看着這個朝思暮想的仇人,心中反而平靜無波,似乎所有的恨意,與殺氣皆過極而緩,反而沒有了半絲的凌厲!
慕白亦有些驚詫於此時的自己,卻是感覺現在的情形比以前任何時候,都來得要好!靈臺一片通明,四肢輕鬆靈活,內力轉流自如……
慕白一步一步向着顏銘青走去,口中笑着說道:“顏銘青,師父等你很久了!”
“且慢!”顏銘青擺了擺手,先拖是一些時間,待到心腹下屬到來,自可消耗慕白一些精力:“本宮尚有一事不明,慕師弟是如何從那萬丈深崖下活下來的?”
慕白慢慢的拔出玄冰劍,慢慢的刺向顏銘青,溫和地笑道:“師兄不必再拖延時間,就讓師弟送你上路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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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銘青臉色一變,慕白這一劍……看似極慢,實側極快!明明就沒有一絲劍氣外泄,爲何自己卻感覺寒毛都驚得豎了起來?!
危險!顏銘青不敢再等,青劍瞬間出鞘,一篷碧芒自劍上暴出,顏銘青大喝一聲,迎上了慕白那平平一劍。
相較於顏銘青那耀眼的碧青色劍芒,全靠本身發出白光的玄冰劍,就顯得失色了許多,只是……當兩劍相觸之際……
“箏!”一聲清亮的劍鳴,顏銘青只覺刺上了金鐵一般,青劍一頓,一股詭異的力道傳來,持劍的右手瞬間失去了知覺。
好強的內力、好詭異的內力!顏銘青尚來不及驚訝,玄冰劍尖陡然射出一道白光,破開了顏銘青的劍芒,碧青色的劍芒如煙光般散了開來,玄冰劍卻貼着青劍飛刺向顏銘青的胸口。
顏銘青當即揉身後退,左掌急護胸前,拼命推出一掌震散了那突如其來的白光。
“慕師弟武功大進啊,真是可喜可賀!”顏銘青不動聲色的將雖擋住了白光,卻已破了個小孔,血流滿手的左掌背到身後,開口說道!
慕白點了點頭,笑道:“並非師弟有了進步,而是師父在向師兄討債呢!”
一面說着,慕白一面向顏銘青走去。
“慕師弟說笑了。”顏銘青松了口氣,只要他答話就好!待拖到左東帶人來到,自然便能輕鬆殺了慕白!只是這慕白的武功……罷了!武功重要?還是生命重要?何況他今夜竟能鼓動那三個老傢伙來,還是殺了他來得安穩!
慕白微微點頭,笑道:“並非說笑!這是師父的內力,自然是師父在向師兄報仇!”
“什麼?他將內力全傳了給你?!”顏銘青又驚又妒,看着步步進逼的慕白,咬牙切齒,蕭白離八十年的內力,配上那古怪的劍法……便是再看不起慕白,顏銘青亦是心知,今夜必敗無疑!
怎麼辦?
逃?可是左東尚未回來……
等?先前交手兩招,便知五十招內,自己必死無疑……
還有五步!慕白停下了腳步,深吸口氣。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顏銘青方打定了主意,卻見慕白玄冰劍一展,亮白色的劍芒憑空乍現,如決了堤的山洪一般,向着面前流泄而來……
終究是才領悟手中有劍之境啊,心情略一激動,便打回了原形!慕白飛身凌空,看着自己的劍芒,不滿的搖搖頭,輕聲漫語地道:“師兄,你等人的來了!”
顏銘青呼吸一窒,這狂暴的劍芒亮花了眼睛,沒有何任空隙的白芒彷彿是那時蕭白離手中劍光!顏銘青竟看不出玄冰劍的真身在何處!一時之間,竟是肝膽氣短,彷彿無路可逃……
“宮主!”一聲驚呼,那是……左東!
左東帶人來了!顏銘青精神一振,自這恐怖的劍芒前回過神來,厲叱一聲,青劍急舞,護在身前,人再度向房內退去……
“快,殺了他,救援宮主!”左東急喝一聲,青劍出鞘,命身後百來宮衆撲向前來,自已卻撲向了顏銘青退避的房間。
“少宮主爭位,哪個敢去找死?!”前外堂堂主任天洪厲嘯一聲,怒聲說道。
正自前撲的宮衆一頓,這纔看見馮長嶺等三人,四下一看,院內無數黑衣宮衆皆是站得遠遠的,靜靜的看着中間的紫衣少年。
衆人一番猶豫,當即便退回了院牆上方,只有四名青衣宮衆不管不顧,依然撲上前來。
慕白嘴角**,微微一笑,足尖用力,陷入泥地,挑起一篷泥土,揚天灑向來勢洶洶的四人。
四聲悶哼過後,四名青衣宮衆凌空的身體猛然落下,靜靜地躺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四周的宮衆悄悄抽了口氣,泥土傷人?這是什麼功夫?!不由得暗自慶幸,還好不是自己,還好聽了任天洪堂主的話語……
“離傷!”左東的怒吼自房門前響起。
慕白擡頭看去,卻見離傷不知何時來到,正擋在左東身前。
“離傷,宮主說你生性涼薄,難以忠誠,果是不錯!”左東左衝右突,半晌無法繞過身前的離傷,又見自己急急忙忙叫來的人,散的散,倒的倒,不由得大急,衝口怒道。
“笑話!離傷原本就是慕少宮主的人,何來不忠一說?”離傷冷笑道。
“將你的主人逼下懸崖也是你忠心的表現?!”左東憤恨怒極,大聲罵道。
離傷臉色一變,心虛的望了慕白一眼,手中長劍立時兇狠了幾分,也不再接話,滿心只想將這個戳人痛腳的人跺成幾截,方纔能消了自己心頭之氣!
一時間,院中勁風呼嘯,劍影閃耀,離傷與左東,劍對劍,掌碰掌,腳對腳……
氣勢雖盛,聲響雖大,但兩人功力相當,又皆得了宮主一脈的武功真傳,卻是半斤八兩,一時間誰也無法奈何得了誰!
慕白也不理會離傷、左東兩人,只是輕鬆自在的步入了房內,卻是不見半個人影!
慕白一驚,急將這不大的房間打量了一遍,別說是顏銘青,就是一隻貓狗的影子也不曾見到!
地道!慕白咬牙,該死的,自己怎會忘了這個?!當初在落霞殿,顏銘青就曾挖出了一道地道,如今他身處碧落殿數月,要再挖條地道,亦非難事!
再顧不得衣衫,慕白和身撲地,貼着地面,俯耳傾聽,半響,慕白陰沉着臉站起身來,除了房外的打鬥之聲,竟是未再聽到一絲響動!
難怪那左東不急着阻攔自己,一心只想跟進房去……
難怪左東在眼下的情形裡,還要挑起離傷的怒氣,用激烈的打鬥聲掩飾住顏銘青逃走的方向!
“砰!”木質的房門,承受不了慕白的含氣一擊。
塊塊碎木帶着刺耳的勁風飛射而出,離傷與左東急各自回劍,護住了面門,抽身急退!
隨着門裡緩步行出的紫衣少年,寬闊的庭院之中瞬間鴉雀無聲!儘管慕白臉上的笑意更盛,但自他身上散發出的寒冷殺氣,卻有如深冬嚴冰,凍得數百來人不敢動彈一下,各自心中卻是忐忑不安了起來……
左東眼珠一轉,縱身便向院牆射去,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想走?”慕白輕柔的聲音響起,身形一動,已後發而先至,攔在了左東的身前:“問過本宮了沒有?”
“慕少宮主,你要秋後算賬麼?!”左東大聲疾呼。
院下衆人,頓時起了一陣**,好在馮長嶺等三老餘威尚在,及時喝止,方纔未起變故。
慕白眼神一掃四周,笑得越發的溫和了起來,說道:“本宮說過,今夜不插手本宮與顏銘青之事者,可既往不咎!左東,你死到臨頭,還想挑撥離間?離傷自承過錯,願悔過自新,本宮都能放過,更何況其他人等?!”
衆人一怔,皆拿眼睛瞧向院中的離傷,對啊……這離傷,當初出賣慕少宮主之事,早已傳遍了全宮的,看他如今還能活蹦亂跳的,慕少宮主應該所言不虛……
離傷低了頭,沉默不語。
左東冷笑一聲,張嘴欲言,眼見門前的慕白衣袖一揮,突覺肋下一痛,身體立時僵住,再無法出聲半句。
慕白微笑着向馮長嶺等三老點頭示意,揚聲說道:“顏銘青畏罪潛逃,馮老等三人立時升爲碧心宮長老,立即帶人搜索宮內宮外,不可放過叛宮的顏銘青!若有人知曉碧落殿暗道,當賞黃金百兩,若有人能查到顏銘青下落者,右護法之位可及!”
一衆生怕慕白下辣手的宮衆頓時放下心,高聲歡呼。
馮長嶺等三老向着慕白略一躬身,微笑着帶領衆人離去。
離傷躍上院牆,來到慕白身旁,看了看他的臉色,低聲問道:“少……宮主,顏銘青逃了?”
慕白冷冷地瞧了離傷一眼,離傷低了頭,心知慕白必然是怒極,也不敢再問,便自站在一旁。
慕白衣袖一撫,左東悶哼一聲,倒退了兩步,左張右望一翻,卻是穴道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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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看了,若是你能自本宮面前逃走,這碧心宮主的位子,你便也能坐上一坐了!”慕白恢復了笑臉,看着左東那欲逃不敢的模樣,輕笑出聲:“我知你跟着顏銘青日久,想來那房中的秘道,你也知曉,若是你能及時悔悟,告知本宮,過去的一切,本宮也不計較!”
左東沉默半晌,眼神突的一暗,說道:“左東知道慕少宮主心胸寬廣,就連當初害死你師父,逼得你跳崖的離傷都能留在身邊……”
離傷大怒,猛地擡頭,這左東哪是在說話?分明是下刀子!
慕白手袖一甩,將離傷抽出一半的長劍逼回了劍鞘,也不言語,只笑看着左東,待他言詞。
離傷胸膛起伏,卻也不敢再動手,只恨盯着左東,將這生怕慕白忘了似的,一再提及之人剝皮抽筋,方纔能消去胸中之恨。
左東看了看兩人,輕聲說道:“可惜!左東並非離傷,慕少宮主若是想從左東身上得到主人的下落,只怕是要失望了……”
慕白眉頭一皺,心知不好,急伸手一把抓住了左東的下頜,卻見左東嘴裡已流出了黑血。
“呵呵……慕少、宮主……左……東……絕……不……會……背……叛……主……人……”左東一面吐血,一面掙扎着說完,頭一歪,氣絕而亡。
離傷敏銳的查覺到慕白氣息有一瞬間的激烈。
旋即,就見慕白揚手將左東的屍體扔向空,反手拍出一掌,一股內勁凌空撲上,左東的屍體當即炸成了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