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如同刺骨的冷風遍佈任何一個戰場。
多少人希望自己的戰友,愛人能起死回生,但是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而龍川也是其中一個,他,多麼希望狗蛋能再對自己笑一笑。可是,狗蛋不可能再有明天。
不過,這對狗蛋來說最多的還是解放吧。
重情重義的龍川感染着楊謙,心中不少有些酸。
大家還沒從傷心中走出來,這時,戰壕外傳來機關槍的聲音,楊謙立即向傳來機槍聲的地方看去。
遠處,日本鬼子正從遠方的街道口,在機關槍的掩護下,試圖擊潰龍川的部隊。
機關槍發出無數的子彈打在戰士身邊的磚牆上,“撲,撲”地冒着白煙。而有幾個站在前方抵擋的戰士被打中,倒在了地上。
眼看戰壕已經不足以遮住戰士們的身體,而身後的臨時倉庫又被炸的支離破碎,龍川一臉無奈。
楊謙看到了一臉無奈的龍川,正準備說什麼,便聽到龍川長嘆了一口氣,忍着痛,大聲的說道:“兄弟們,大家趕快把所有陣亡弟兄的屍體堆在面前做戰壕!快!我知道,龍某這樣做有些殘忍,但是這也是無奈之舉啊!”
這個舉動不僅讓邊上的士兵愣住了,也讓在一旁的楊謙,鄭培愣住了。
眼前這些曾經是和戰士們出生入死的弟兄,現在卻讓已經死了的他們再爲自己挨槍子兒。就算是死,也沒有誰忍心去搬那些屍體。
楊謙見狀振聲說道:“我知道弟兄們不忍心,但是我們的身後就是上海!而我們守在這裡是爲了什麼?是爲了讓我們的同胞上海市民們不受小鬼子的禍害!是爲了對得起在後面一直堅信我們的中國同胞們!是爲了將小鬼子趕出祖國!”
“奶奶的!大哥說得對,再晚就來不及了!趕緊的!”這時鄭培接茬說道。
大家知道楊謙說的都是理,可是大家不忍心再讓兄弟們再挨槍子。
剛剛和狗蛋爭搶煙的士兵,跪在狗蛋屍體前,點燃手中的煙,哽咽的說道:“營長!狗蛋的......也要嗎?”話畢,士兵把一盒煙都點着了,插到地上。
士兵緩緩的轉跪到龍川面前,含着淚水說道:“營長,他們可都是我們兄弟!如今被小鬼子殺死了,您就別讓他們再挨槍子兒了!”
楊謙和鄭培兩人的眼睛瞬間溼潤了。
可他們現在顧不上感傷,楊謙立即跑到陣亡的戰士身旁,拿起他們的槍,喊道:“兄弟們,小鬼子就要打進來了,我們沒有時間在磨蹭了,聽你們營長的,趕緊把屍體堆起來!”
“你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你有過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嗎?你有過爲你擋子彈的弟兄嗎?你有過和兄弟生離死別的感受嗎!”一連長看着楊謙有些生氣的說道。
“奶奶的,你他孃的去打探打探東三省夜狼軍是怎麼打鬼子的!”這時鄭培怒吼道。
“培!住嘴,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若是大家再不抓緊,我楊謙斷定,所有人必死無疑!”楊謙立即接過鄭培說的話說道。
楊謙看到悲傷的龍川有些許驚訝,不過他沒有追問,只見他猛地跪到了狗蛋面前,痛心地說道:“營長知道你想當一名好軍人,現在你已經成功了,等會兒,我們可能會去找你!但是,我不能讓弟兄們的血白流!只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在,我們就會爲他們報仇!小鬼子要想進入城內,就只有踩過我們的屍體!!”
說到這兒龍川站了起來,怒視着前方吼道:“我龍川發誓,如果我陣亡了,到了閻王老子那裡我會親自給弟兄們賠罪!如果能夠活下來,我龍川就算是傾家蕩產也要厚葬陣亡的弟兄們!”
這時大家不再遲疑了,眼睛的目光變得堅毅起來。楊謙扶起龍川點了點頭牽強的笑着。
士兵們沉默片刻,都慢慢地默默轉身,開始搬屍體。
這時炮火又響了起來,楊謙和鄭培連忙趴在地上,他的樣子十分熟練。但所有的炮彈都落到了他們的後方。
聽到炮聲,士兵們沒有趴下而是一聲不響地擡起了陣亡同胞的屍體,壘在身前。
淚水,只能強忍在眼眶中,因爲他們是軍人。
這時,一個戰士看着趴在地上的楊謙,嫌棄地罵了句:“慫包!孬種!”
楊謙還沒說什麼,鄭培環顧了一下週圍立即站起身:“奶奶的,你說誰?有本事再說一次!”
“慫包!孬種!”
楊謙笑了笑,說道:“慫包?孬種?不錯認識很深刻。”
楊謙剛說完就迎來一陣吼聲:“吵什麼吵!我不管你們是什麼,總之現在你們馬上離去。”
這時一位戰士說道:“營長,現在送不下去了!後面的路已經被小鬼子的炮火封鎖了,就連援軍都上不來!”
“既然龍營長還是覺得我們耽誤你們,你大可不必爲我們操心,大不了我們自己躺在前面當戰壕!”楊謙看着龍川說道。
龍川指着戰士說道:“你和狗蛋給我保護好他們倆!只要鬼子的炮火一停,你們兩個就帶着他們往後撤!”
戰士說道:“營長,狗蛋已經......犧牲了,現在警衛排也只剩下我了,我要留下來保護營長!”
龍川腦袋一震,紅着眼怒道:“你敢!”話畢,瞪了戰士一眼!
“是!”戰士不情願地答應了,可他隨即埋怨楊謙起來,“還什麼夜狼軍!我告訴你這是戰場,戰場上只有正規軍!”
年輕的楊謙血氣方剛,別人數落他可以,但是數落夜狼軍唯獨不行,他一手抓住戰士,用匕首緊逼在他的脖子上,“再說一遍!”
這時鄭培猛的站起來說道:“俺們不用你們送,俺們既然上得來,就能回得去。”
“你不要命啦!”戰士大吼一聲,迅速起身用身體護住鄭培。
就在這時隨着一聲槍響,鄭培一把把戰士重重地拉倒在戰壕裡,而楊謙舉着一把槍對着戰士身後的鬼子,鬼子砰地一聲倒下去。
戰士慢慢的坐了起來,摸了摸身體,沒有任何感覺。
楊謙放下槍,瞪了鄭培一眼:“下次,沒我命令不要動!”
戰士糊里糊塗的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茫然的看着鄭培。
“不要看着俺!”
龍川對着楊謙微微的點頭,然後又立即進入戰鬥中說道:“命令全營清點傷亡情況,收集剩下的彈藥,準備戰鬥!”
不一會兒一個戰士跑過來說道:“報告營長!全營現在僅剩九十四人!其中大部分是重傷員,還能作戰的不過三十來人!子彈只有一百多發,手**也只剩下了不到十箱。”
龍川眉頭緊皺,摘下軍帽,將軍帽攥得緊緊的,一時不知到底該怎麼辦。
楊謙彎腰走到龍川身旁正想說什麼,這時一位重傷戰士平靜的說道:“營長,給我們重傷人員每人發一顆手**吧,我們已經殺了超過兩個的小鬼子,已經夠本了,要是小鬼子真衝上來我們再拉響手**,再炸掉他媽的幾個小鬼子!”
其他傷員也紛紛請求:“營長,給我們手**吧!”
楊謙看着傷員們,他們每一個人都用一種熱切的眼神望着龍川。
龍川沒有辦法,心一狠,把帽子重新戴好:“好!給每個重傷員一顆手**!”
“等等!”這時楊謙突然說道,“下下策,屬無奈之舉,要是大家相信我楊謙,我倒是有一計。”
聽到這裡,所有人把最後希望的目光投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