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柳神醫一人端坐在小院裡。微風輕輕拂過,白花花的鬍子隨風揚了揚。
“嘭!”
院裡的大門突然被衝破,隨着十幾個人衝了進來。
“柳神醫,想的如何?”這時帶着日軍衝進來的小隊長走到柳神醫身邊問道。
柳神醫擡頭看了一眼小隊長,隨即平視前方淡然的說道:“上樹小隊長可知我柳神醫有三不當之說?”
叫做上樹的日軍,眉頭一皺,問道:“柳神醫三不當上樹略有耳聞,不過,願聽其詳。”
“這第一嘛,就是不當謀命郎中,第二就是不當貪財郎中,這第三嘛,也是我老頭子現加的,不!當!漢!奸!”柳神醫正襟危坐,依舊平靜的說道。
上樹一聽,頓時臉色漲紅,不知道爲什麼一時語塞:“你......你這老頭子軟硬不吃!”
柳神醫淡然一笑,沒有理會上樹。
這時,站在一旁的翻譯官走了上來,用日語說道:“上樹少佐,讓小的試試。”
上樹點了點頭,退了幾步。
“柳老頭,太君叫你去,是瞧得起你,你這賤骨頭也活不了多少年了,還不如聽太君,到時候還能享幾年清福。”翻譯官朝着柳神醫,笑着說道。
柳神醫也笑了笑,招手叫翻譯官附耳過來,突然,翻譯官大叫一聲,死死的捂着身下的子孫根。
“哈哈哈,老骨頭,也能叫你斷子絕孫!”柳神醫看着蹦來蹦去的翻譯官大笑道。
翻譯官臉色一青,一臉怒氣看着柳神醫,“我說你這賤骨頭是活膩歪了。”說着,翻譯官走到上樹身邊,低聲陰險的說道:“上樹少佐,中國有句老話,得不到的東西,絕不能留給別人。”
上樹想了一會兒,說道:“這回去了,怎麼給酒井大佐交代?”
“很簡單。”翻譯官嘴角一翹,“老骨頭,誓死抵抗,就地正法!”
“呦西,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上樹也是笑道,“收隊!”
幾個日本士兵隨着上樹走了回去,翻譯官和幾個中國漢奸留了下來。
“柳老頭,我說你咋就這麼倔,人家酒井大佐和上樹少佐是瞧得起我們國家的老中醫,你說說你這一身本事到後來沒地使也是浪費了。”上樹走後,翻譯官朝着柳神醫繼續勸說道。
“呸!”柳神醫朝翻譯官吐了一口唾沫,說道,“我老頭子的中醫除了小日本和你們這些狗漢奸,誰都可以救。”
“柳老頭,我也是中國人,這不是爲了討日子才當這漢奸,我告訴你,這人活着就得爲活着想想。”翻譯官倒是沒有生氣,而是繼續說道。
“我告訴你,就是因爲你們漢奸我們多死了多少同胞,別在這兒給老頭我裝清高!”
“嘖嘖嘖,冥頑不悟啊,辦了吧。”說着,翻譯官走了出去,隨後院子裡傳來一聲槍響。
楊謙五人,腳不停歇的趕回柳神醫家中,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師傅!”一進門,小虎看着躺在地上的柳神醫,連忙跑過去,將其抱起失聲大叫。
所有人看着死去的柳神醫,心中一酸,眼裡也泛起了淚花。
“師傅!”小虎搖晃慌着柳神醫,痛哭流涕,“狗日的,小鬼子!老子一定要殺光你們!”
小虎這樣的喊叫說不定會引來鬼子,不過楊謙知道,現在誰也勸不了小虎,所以他只能讓小虎肆意吶喊。
不一會兒,楊謙才上前安慰小虎,道:“小虎,別哭,將師傅安葬了,隨我們殺鬼子。”
“嗯!”小虎點頭,隨後將柳神醫背起。
五人將柳神醫安葬好後,立即趕回飛燕山。
而飛燕山中,這幾天的氣氛都十分陰沉,就在三日前,程飛燕帶着弟兄回山,可是在山下遇到了小鬼子,隨即和鬼子幹了起來,雖然程飛燕大獲全勝,可是卻讓其中一個,小鬼子逃了回去。
“飛爺,你說這都兩天了,鬼子怎麼還沒動靜?”猴子打破沉寂,開口說道。
程飛燕也是一臉焦慮,這小鬼子逃了回去難道沒有告訴日本人?
“山下的探子有什麼彙報沒有?”程飛燕問道。
野豬搖搖頭,說道:“他奶奶的,難不成小鬼子怕俺們?”
程飛燕眉頭一皺,說道:“不,這件事肯定沒那麼簡單!”
程飛燕的話,又讓大堂安靜了下來。
這時,一個嘍囉,跑了進來,氣喘吁吁的說道:“飛......飛爺,二當家的回來了。”
“回來了!”程飛燕想找到救星般眉開眼笑。
而一旁的龍嘉佳也是笑了起來。
“快,隨我一起迎接二當家的。”程飛燕站了起來,說道。
一行人,走了出去,迎接楊謙。
“二當家的,你總算回來了。”程飛燕一見楊謙,上前鬆了一口氣,說道。
“呵呵,害飛爺擔心了。”楊謙說道。
一路上,楊謙看到土匪們從沉默不語一見到他,頓時活蹦亂跳,心中自然知道肯定出事了。
不過,楊謙卻沒有問發生了什麼而是說道:“飛爺,大家都餓了,準備點吃的吧。”
“嗯。”程飛燕也是立即應道。
正要轉身吩咐,楊謙又說道:“裝備五尺白綾,和三個碑位。”
衆人一聽,怔了怔。
“這......”程飛燕不解的說道。
“按我說的做。”楊謙沒有解釋,只是強調的說道。
程飛燕也不再詢問,立即吩咐了下去。
大堂內,楊謙左手拿着一個碑,右手拿着匕首在碑上刻着字。
這第一個是,神醫柳生之位,在柳神醫碑位旁,則是,三弟劉貴才之位。
衆人一看,不禁低頭沉默。
這第三個碑位,楊謙刻了很久很久,纔將其刻完,愛妻陸曉芸之位。
楊謙將三個碑位擺放在桌子上。
“嘭!”,突然,楊謙雙膝跪地,望着眼前的三個碑位。
“柳神醫,你放心,您託付給我的小虎,我一定全心教導,讓他成爲真正的英雄,殺小鬼子爲您報仇。”話畢,楊謙將手中的酒倒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三弟。”楊謙看着劉貴才的碑位,淚水早已流淌不停,“大哥,對不住你,我他媽沒想到,我怎麼就這麼蠢!我怎麼能讓你和我分開!”楊謙邊說邊磕着響頭,額頭上已經是鮮血淋漓。
“我真他媽沒用,別人都說我是神,小鬼子在我面前就像螞蟻一樣,可是,我沒有讓你從小鬼子手裡逃出來!反而讓你丟了性命!”
嘭!磕頭聲迴盪在大堂裡,衆人看着額頭流血的楊謙,已是淚流滿面,他們知道大概只有這樣楊謙心裡才能舒服一些。
“曉芸,你是我愛的第一個人,當時我發誓我一生也只愛你一個,上次去南京,我想告訴你,我辜負了你,但是,我沒有勇氣,我害怕你會恨我!”
楊謙看着陸曉芸的碑位,抑制不住的淚水肆意流淌,他的淚完全都是自責。
“我和嘉佳結婚了。”頓了一會兒,楊謙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爲了救我,龍團長將嘉佳嫁給了我,當時,我真的沒辦法,真的。”
“你原諒我好嗎?”楊謙突然拿起陸曉芸的碑位失聲吶喊,“你原諒我好嗎!!”
衆人看着這樣的楊謙,心中一酸,卻又不知道怎麼勸說。
“你原諒我好嗎?”喊了一會兒,楊謙緊握着陸曉芸的碑位,一直重複着這一句話。
“謙。”這時,龍嘉佳頓身下去,扶起楊謙,溫柔的說道,“這不怪你。”
楊謙推開龍嘉佳的手,“不,是我開槍殺死的曉芸,是我。”
“大哥,當時的你是被迫無奈,要不然曉芸就小鬼子糟蹋了。”鄭培說道,“這不怪你,這些都是小鬼子的錯!”
楊謙聽到鄭培所說的話,突然仰天長嘯:“狗日的小鬼子,老子要讓你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