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蝴蝶似乎是看透了浩天的想法,不屑道:好徒兒,是不是在怪爲師故意陷害你?
浩天立即換了一副笑容出來,道:哪敢啊師傅,浩天一定好好滋養這股真氣,不負師傅期望。
哼,你可別說一套做一套,若是你害怕後果而不管不顧的話,儘管試試,本宮老實告訴你,就算你去滋養你那碧血龍心訣的真氣,也會被那陰之真氣漸漸轉化,所以就老老實實聽爲師的話吧,而且那天晚上,爲師可還看到你做的好事,你不是喜歡那種事麼,這陰之真氣剛好可以吸納女子體內的陰元來壯大自己,想來你不練功都能事倍功半了。
一聽這話,浩天張大了嘴巴,卻半個字也吐不出來,吶吶不語。
花蝴蝶見他被鎮住,笑道:爲師身爲魔門,自然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喜歡遮遮掩掩,這陰之真氣雖然對你有害,但卻利大於弊,試想爲師還從未收過一個徒弟,你是第一個,也將會是最後一個,如果你撐不過去,大不了就是男性特徵退化,做個女人不也是挺好?況且爲師不報復你殺你,已經是對你格外的恩賜了。
乍一聽這便宜師傅道出原因來,浩天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暗道:敢情這魔門中人就是如此狡詐多端啊,本少爺是徹底栽了,將來也不知道被這陰之真氣如何折磨呢。
趕忙道:謝謝師傅坦白告訴徒兒,徒兒絕不敢有絲毫異心的,師傅請儘管放心吧。
嗯!花蝴蝶見他溫順,便道:爲師教你掌握這山海心經真氣的心訣吧,你且記着。
當即素手輕揮,竟然在當空中隱隱有發光的絲線連接,漸漸的如夢如幻般,形成了幾句口訣字跡。
若納水棺,如轉丸珠。夫豈可道,假體如愚。荒荒坤軸,悠悠天樞。載要其端,載同其符。超超神明,返返冥無。來往千載,是之謂乎。
這...這是...浩天看得體內不由得難過,突然平白吐出一口鮮血來,道:師傅,這徒兒看得好難過,這是怎麼回事?
花蝴蝶正色道:一般人初看都會覺得深奧難懂,你只管銘記於心,事後再找機會慢慢參詳吧,等你真正參悟了,自然便明白了。
浩天默默點頭,嘆道:這天書可真是博大精深,只這幾句就差點要了徒兒老命了。
花蝴蝶掩嘴輕笑,嗔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唉...也不知收你爲徒,是錯是對,爲師也彷徨了,也罷你回去吧,易之揚估計滿山莊找你去了。
當即出手一掌打去,卻是輕飄飄將浩天送了下去,浩天站穩地面,擡頭望去,這屋頂上哪裡還有花蝴蝶的影子,端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浩天皺眉嘆道:這才真像是做夢一樣,師傅剛纔那一手可真是對真氣運使得行雲流水,隨心所欲啊,什麼時候本少爺也有這實力呢。
浩天甩了甩頭,當即懊惱道:唉,爹這信還沒有看完,就被師傅銷燬了,這南牆第三塊磚,莫非是碧血劍全套碧血龍心訣的功法?連大哥爹也只傳了前半部而已呢。若非大哥透露給我幾句口訣,我哪能現在修煉出一絲真氣?可如今這絲真氣看來也保不住了,《山海心經》畢竟也算是天書殘卷,爲何我得到了陰之真氣的種子,卻沒有半點高興的心情。
浩天知道武者之境就是精通武藝,兵器的境界,如今自己對劍法熟知,自然會沿着這個方向繼續努力,除非踏入先天之境,這才能拋棄兵器,以真氣化爲對敵的手段,否則,兵器對於武者之境,還是後天之境,都是極爲重要的手段。
而顯然自己這個便宜師傅花蝴蝶,已經達到真氣凝形的境界,也就是不依託於兵器,真氣凌空使指,形成字跡來,這明顯就是先天之境的強者了,甚至有可能是中期,巔峰的程度。
浩天不由得咂咂嘴巴,太厲害了,自己實在還差的太遠太遠了,畢竟是花宗宗主,不能小覷啊。
一邊走入迴廊,一邊卻聽到燕翎的叫聲:浩天哥哥,你怎麼在這裡啊,叫我們好找?
浩天嘿嘿一笑,道:身子躺久了,出來走動走動,怎麼?找到易莊主啦?
燕翎猶如飛燕一般,彈身一縱,便是到了跟前,撇嘴道:快跟我回去,大家找了你好一會了!
不過片刻,回到房間內,先前燕翎一聲叫喊,易之揚,江琳琳,江婉兒等人便是齊聚房間之內,浩天不好意思的點頭示意,江婉兒忍不住想要說話,卻被易之揚催着,兒女只得出了房門。
不管這些人如何不情願,易之揚一把關上房門,嘆道:浩天賢侄,你可真是,醒來就到處跑?不知燕翎對你說了沒有,今天晚上少鳴他們去偷襲,我們這些人是坐臥難安啊,不論結果如何,眼下我這莊主就舍下老臉,求求你想個法子,應付應付?
浩天咂咂嘴巴道:易莊主,你叫浩天想什麼法子啊,莫非你以爲我是臥龍諸葛不成?
這...易之揚苦着臉道:浩天賢侄,你就想想辦法吧,你能都想出那個絕妙的計劃來,易某這張老臉都可以不要了。當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浩天趕忙攙扶起他,道:好好,你讓我想想,你這一跪,就是折我的壽命了,況且我這不在想麼,我也沒說不幫啊。
易之揚這才端正坐好,道:浩天,這裡就是你最聰明瞭,依我看,少鳴那偷襲之計也是下下之策啊,可如今卻...不瞞你說,之前你那個計劃雖然失敗,但顯然奸細必然存在的,你看假天書都被偷走了,該怎麼抓住他好呢?
慢着,等等...浩天理了理思緒,道:易莊主,我們還是從頭開始,要讓我想辦法,就先說說你是如何得知朝廷要暗中謀奪天書的事,否則你如何臆斷而決定邀請各大門派和至交朋友前來相助呢?
易之揚沉吟片刻,嘆道:說來話長,名劍山莊自幾十年前,被朝廷冤枉陷害,險些慘遭滅門,一切皆因爲朝廷定下的武器,晚了半月之久,其實名劍山莊也是想做到精益求精啊...
呃...麻煩易莊主跳過這個話題吧,就說現在的事由...段浩天忍不住插嘴道,笑話這要講起來三天三夜的,恐怕名劍山莊都要滅亡了。
後來呢,當時的老莊主便決定在朝廷重金收買眼線,一直髮展到盡頭,名劍山莊勢落,也是沒有間斷過眼線的培養。
你是說正因爲這個眼線,你才收到了消息?那眼線是誰?
易之揚點點頭,卻支支吾吾不肯說。
不說我可就沒法幫忙了,恕侄兒無能。浩天不由得裝模作樣起來。
唉,這...罷了,山莊都要完蛋了,還管什麼眼線,他就是當今朝廷大內四大侍衛的楊秉憲楊大人。
...楊秉憲麼,四大侍衛之一,名劍山莊果然出手闊綽啊,還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了。
不錯,就是他飛鴿傳書過來的,所以血鷹教在朝廷的支持下,自然有恃無恐,我纔會竭力想要見見那神秘的背後人,畢竟楊秉憲並未在信中說明是何人主導血鷹教的行動,我擔心那楊秉憲也可能想着分一杯羹啊。
...浩天一聽這話,卻是暗道易莊主的推斷是極有可能的,畢竟名劍山莊沒落許久,早已不再鑄劍,鑄劍坊也是塵封十多年了,若是朝廷想得到天書,肯定早就下手了,又何必等到現在,看來那個接頭人,極有可能就是楊秉憲啊,更有一種可能,就是他跟血鷹教血鷹王勾結,抑或他就是血鷹王?!
浩天一念至此,連自己都嚇了一跳,暗道太厲害了,忙問道:那楊秉憲武功如何?
身爲四大侍衛,武功哪一個不是先天之境的強者,真氣護體,又是帶刀侍衛,說是帶刀,怕是赤手空拳,也能擒獲一名刺客了。
聽到易之揚都是如此說,浩天更覺得血鷹王,楊秉憲,大內侍衛,這種種因素結合起來,極有可能就是一個人!
不過顯然眼前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浩天又想起此次血鷹教的目的,便問道:聽燕翎說,《天工寶錄》早已下落不明,請問易莊主最後一次看到天書是在什麼時候?
唉,你別易莊主的叫我了,我跟你爹段木風乃是兄弟相稱,就叫易伯伯吧,我是心慌則亂,倒是疏忽了這個,你叫我好好想想。
易莊主話音剛落,卻是站起身苦苦冥想,段浩天也是正兒八經坐了下來,燕翎在此期間一句也未插話,見浩天哥哥坐下,立即倒了茶水。
哦我想起來了!
這聲突兀之語,倒把浩天剛端起的茶水,剛喝到嘴裡,便是噗嗤一聲,全吐了出來。
易莊主卻全然不顧,道:當時最後一次見到天工錄,便是在家主禪讓給我的時候,在祠堂!
祠堂?!那我們去看看,你邊走邊說!浩天不由自主站起身來。
易之揚看了看外頭,浩天當即一拍腦袋,道:燕翎跟着我們,發現有異常,立即出手!放心易伯伯,有燕翎在,不用怕誰偷聽!
於是三人腳步匆忙趕往祠堂所在,這間祠堂佔地極大,歷代的名劍山莊莊主牌位都是在這裡擺放,香燭水果一樣不少,垂落的白紗隨着清風舞動,一個人影也無,倒顯得格外幽靜。
三人到了這裡,便是藉着兩支燭火,又點了好幾支起來,頓時一室明亮。
易之揚道:當時我有事在外,匆忙趕回家裡,接任儀式之時,正是在這裡舉行。
指着香案前的蒲團,易之揚神色肅穆望着那些層層疊疊的牌位上,道:當時我爹拿出一個香檀木盒子來,裡面就是鎮莊之寶《天工寶錄》,只可惜當時他並沒有說傳給我。
爲什麼呢?
易之揚一陣苦笑,道:因爲當時我觸犯了家規,所以被罰觀察一年,而我年輕好勝,繼任莊主纔是我最渴望的事情,所以也便沒有多注意那所謂的天書。
易伯伯,你可真是太粗心了,畢竟是鎮莊之寶啊。浩天無奈搖頭道。
易之揚也是感慨道:若非當時我快馬加鞭趕來,這莊主之位恐怕也輪不到我來坐了,當時的競爭者就有兩位呢,都是家族內旁系的血親,只有我這個直系長子一回來,你知道的...
浩天一聽這話,也是略略點頭,因爲自己身爲段家二少爺,自然是清楚以後大哥繼任段家所有的財產的事情,所謂長幼有序啊,唉...
浩天仔細看了看這些牌位名字,大多都是一對對捱得很近,忍不住在最下面尋找易之揚配偶的牌位。
秦倩...秦倩...是了,在最後一排最角落的位置上,浩天忍不住念道:愛妻秦倩之靈位,易伯伯,這是...
哦,這是我已過世的妻子。易之揚神色一怔,旋即道。
浩天忍不住瞅了一眼趙燕翎,神色不動,卻是聯想到趙公明道長講述過的往事,便也明白了,易之揚與秦倩之間本應可以私奔歸隱江湖,從此過那神仙眷侶的日子,但是因爲名劍山莊的莊主位置,對於易之揚來說,干係非同小可,他畢竟不能坐視不管,這也導致後來的妻離子散的悲劇發生。
浩天微微閤眼,吐了一口氣,看向那愛妻秦倩這四個字,卻忽然發現這牌位似乎有所不同。
咦易伯伯,這靈位似乎材質有所不同啊,我能看看麼?
易之揚轉而笑道:你看吧,這是我命人特別製作的漢白玉靈牌,因爲亡妻她喜歡白色,白色代表純潔,如蘭如麝,馨香不絕,普通的梨花木,檀香木雖然也是經久耐用,但顏色終究不是她所喜歡的。
易伯伯倒是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