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麼還不動手?
段浩天,沈青碧和趙公明站立官道之上,凝神靜聽,卻心知肚明,他們不會出現了。
只是他們監視了這麼久,怎麼就放棄了?
這次還利用趙道長作餌,設下十里亭陷阱,卻不現身?
段浩天喃喃自語道。
沈青碧皺眉道:浩天,會不會是調虎離山之計?
怎麼可能,娘。
微微搖頭,段浩天道:姑且不論天書不在家裡,更沒有在我身上,昨日趙挺還想把我灌醉,從我身上打聽天書下落,他們若真去搜查我們段家,豈非竹籃打水一場空。
段浩天隨即問趙公明道:趙道長,你說他們到底是一夥什麼人,是怎麼脅迫你的?
楊秉憲自從見識了段浩天攝魂魔眼的力量,便是心生覬覦,可又找不到證據表明這是天書之上的武功,只能默默監視着,一方面期待有所發現,一方面也是觀察段浩天母子的動向,以防私自與段浩傑這個義子有所聯繫。
趙公明此時沉吟不語,道:說來話長,此處不宜久留,我們先回青山鎮罷。
段浩天當然贊同趙道長的話,三人剛要啓程,卻被一名藍衣蒙面芳巾的女子攔住了去路。
你們不要等了,你們要等的人,已經被我解決了!
藍衣女子身形婀娜,蒙着芳巾,卻聲音婉轉動聽,她渾身殺氣涌動,猩紅的雙眼,襯得額前一碎青絲,格外詭異。
沈青碧心中一緊,問道:姑娘,你是魔門之人?
看來段夫人已經行動自如了。藍衣女子背過身子,繼續道:你們不用等下去了,本姑娘快刀斬亂麻,雖不如幽冥教那些殺手,但對付一幫沉迷酒色,掏空身體的垃圾,還是綽綽有餘。
一聽此言,趙公明按捺不住,道:姑娘,你渾身血腥殺氣,該是魔門妖女無疑,可是那二人也非是善類,就算老道出手,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怎麼,道長是不信小女子的武功在你之上?要不咱們比劃比劃?
藍衣女子語氣冰冷,似乎不把趙公明放在眼裡。
等等!
沈青碧打斷二人對話,正色問道:姑娘,我的穴道是你點的?你既身爲魔門中人,爲何要幫我們段家?
誰幫你們段家了,你哪隻眼睛看到的?藍衣女子語氣不屑,繼續衝着趙公明道:道長,出手吧?
趙公明一時間猶疑不決。
段浩天仔細打量這名女子,心中疑竇叢生,總覺得此女夾在段家,楊秉憲,趙挺三方之間,有些微妙不可言,當即道:趙道長,切不可動手,這位姑娘雖非正道,可對我們並無害人之心。
擺一擺手,趙公明撫須朗聲道:好,就讓老道會會姑娘的身手。
旋即拂塵一揮,縱身直擊藍衣女子後背!
段浩天母子二人詫異不已,都已經制止趙道長了,爲何他還要繼續與魔門女子交手?
說時遲那時快,藍衣女子怡然不懼,不見身子怎麼動作,已然反手一記格擋。
她使的兵器格外新奇,卻是一截綠玉短笛,這截玉笛赫然一轉一伸,便是一把青光湛藍的長劍,青光劍不過手臂長短,卻已然撲簌簌,反劍刺去,掉落無數拂塵長絲。
趙公明哪裡料到這魔女的奇異手段,一時間心痛不已,當即收了拂塵,一雙肉掌裹夾着道門真氣,洶涌澎湃。
藍衣女子似乎也不想多造殺孽,傷害無辜,當即青光吞吐,恢復成玉笛模樣,收入腰間,端的是奇妙無比,看得段浩天心頭火熱,對着魔門女子充滿了羨慕與嫉妒。
要是段家的碧血劍也有這般神通就好了,等自己回到家,便立即去書房機關通道尋找一番,有了這樣的手段,也不怕別人覬覦,自己護不住家傳神劍了。
但心中也不知碧血劍有無這等神妙,更不確定是不是碧血劍。
搖搖頭,拋去他想,只見趙公明手上功夫見漲,身形騰挪,猶如白鶴一般,而那藍衣女子見縫插針,滑不留手,充分展示了女子的曼妙身姿。
兩人見招拆招,一轉眼幾十招過去,藍衣女子冷哼道:老道,你的武功不過爾爾。
轟!
說着硬拼了一記,二人立時各自退出了好幾步,看來是旗鼓相當,不分高下。
但是趙公明卻瞪了瞪眼睛,甘拜下風道:姑娘,手下留情了,老道佩服佩服。
哼!
藍衣女子冷哼一聲,便是轉身即走。
段浩天和沈青碧母子二人都各自有疑問,想留住這女子,但心知自己留不住她,只能無奈放任她離去。
趙公明點頭,道:看來,是這位姑娘出手,將陳氏兄弟留下了,那陳氏兄弟二人,正是潛伏青山鎮,監視你們段家之人,手下一幫好手,沒想到卻被魔門插手,只是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啊。
一聽趙公明的感嘆,段浩天二人也是愁眉深鎖,若是讓楊秉憲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麼對付段家呢。
三人正自思索,卻見藍衣女子突然身形一晃,嚶嚀一聲倒地不起。
姑娘!
衆人驚呼一聲,段浩天首當其衝趕到藍衣女子身前,急忙抱起懷中道:姑娘,你怎麼了?
眼前的藍衣女子口角溢出一縷血線,勉強睜開眼睛,只映出段浩天滿臉焦急的神情,旋即昏厥了過去。
趙道長,你快來看看,她怎麼受傷了?段浩天忍不住向趙公明求救。
趙公明應聲答應,檢查一番,這才道:大概是與陳氏兄弟交手,受了很重的內傷,適才強忍着,又與老道切磋,這才傷勢爆發,幸好她之前應該是服用過本門派的傷藥,壓制住了,沒有生命危險,只要回去靜養一兩月就好。
聽到趙公明的話,段浩天終於放下心來,對沈青碧道:娘,不論這姑娘是不是魔門中人,她因我段家的事情而受傷,接下來就讓我們段家來照顧她傷勢,可行?
沈青碧哪敢不同意,儘管此女是魔門妖女,可她畢竟憑一人解決了那些監視者,儘管真真假假,尚未確定,當即微微點頭,道:那好吧,也不知這姑娘姓甚名誰,是魔門哪一派的弟子,沒想到一人獨闖龍潭,這份膽魄實在令人敬佩。
這位姑娘所言,就讓老道去查探一番吧,你們將她帶回去,好生照顧,老道會去找你們的。
段浩天不由自主道了聲好,原本心中還想仔細問問趙公明那陳氏兄弟是如何脅迫,又是什麼樣的一夥人,但念及他們可能已死得不能再死,也便按捺不提。
趙公明輕撫三寸鬍鬚,唸了聲道號,旋即飄然離去。
嘆了一口氣,沈青碧用手捏了自己的手背一把,忍不住道:浩天,娘還是有一種恍惚不真實之感,這魔女點我穴道,搶走了神算子的信件,然後孤身一人解決了那些監視者,雖然不知道那陳氏兄弟本事如何,可看剛纔這姑娘的身手,應是十分兇險,不知道她所圖爲何,爲什麼會幫我們段家,這一切種種,真叫人費解。
一聽孃親這番話,段浩天冷靜下來的心情,不由得暗道:莫非這魔門妖女是花姐姐派來保護我的?她應是花宗的弟子無疑。
除了花宗,這藍衣女子實在沒有理論幫他們段家,因爲花蝴蝶身爲花宗宗主,又得到了天書殘卷《天工寶錄》,如今段浩天被楊秉憲盯上,難保不能禍水東引,但她又不能眼睜睜看着段浩天死,花蝴蝶內心中還是十分期待這個便宜徒弟會修煉到何種境界,如何發揚體內的陰陽真氣。
段浩天不是蠢笨之人,相反心思十分活絡,十里亭一行看得雖然是表象,可他也能推測個八九不離十,接下來便是一方面等待這藍衣女子醒轉過來,一方面等待趙公明道長查探那些監視者的情形真僞與否。
打定主意,段浩天背起藍衣女子,招呼母親跟上,徑往鎮上而來。
沈青碧還是放心不下,擔憂不已,趁着段浩天揹着人不方便,已然將手伸向了藍衣女子的身上,她手指靈活,輕巧的取下了一截綠玉短笛。
仔細打量一番,着實精工細作,完美無瑕,觸手溫潤如水,陣陣涼意,拿在手中又是分量十足,沈青碧只輕輕翻轉,一把青光長劍赫然顯行,不由得讚歎道:這真是一把絕妙無雙的兵器,想來這位姑娘在魔門的身份地位,也非一般。
一聽這話,段浩天猶自揹着藍衣女子,轉頭驚訝不已,道:娘,你怎麼擅自拿人東西,這截玉笛一看就非凡物,肯定是魔門宗主爲她量身定製的,我們還是還給人家吧。
爲娘不過是好奇罷了,你跟她不過一面之緣,怎麼處處爲她着想?你別說我這當孃的不知道你這兒子的心思。
咳咳...
段浩天情不自禁乾咳幾聲,這真是自己的親孃,這點小心思還是沒能瞞住她。
不錯,段浩天乍一見這藍衣女子,頓時驚爲天人,很想一親芳澤,她不同於一樣是魔門中的周盈,身上充滿了神秘氣息,性格也是乖張了一些,至於相貌,更是上上之選,雖然有芳巾遮擋,但浩天也能朦朧看出這絕世之姿,只是他不願唐突了美人,去解開那芳巾罷了。
小蝶?!
這時,沈青碧手中的青光劍不見,又恢復成了短笛形狀,在吹氣孔旁,她看見了兩個秀麗娟美的字跡。
小蝶,這是她的名字麼?段浩天皺眉問道。
微微點頭,沈青碧把玩一番,收進了自己懷中。
娘你這是...
休要多問,暫時放在娘這裡,等小蝶姑娘醒來,我再親自還給她。
沈青碧正色道,半點不容兒子置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