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華是要真的去秦江建築的,因爲今天上午就要宣佈最後中標合作的公司何姐還在繼續請假,我是當仁不讓的助理人選。在曉華擔憂的目光下,我和她還有兩位部門的經理踏上了去往秦江建築的路途。?
坐在車後座,藥力隨着不斷升高的體溫開始發散,我強忍着憋在胸口想要嘔吐出來的**,目光微閉中緊緊望着秦江大廈的外層石材建築立面漸漸在眼前呈現。?
雨下的更加大了。如簾的雨幕下,我拉開車門走下車來。走得匆忙,我和曉華都沒有帶傘,司機望望我們,下車爲曉華撐起了雨傘。?
“袁舞,你別淋雨。小楊,你去給袁助理打傘,別管我。”曉華推着司機小楊朝我這邊來,隔着車子,我大聲說不用,我跑過去就好了。說罷不等他們反應,我就緊緊的把裝有文件的皮包夾在腋下朝大門的階梯跑去。?
短短的一段路程,因爲雨溼路滑加上高高的臺階,我跑得極爲辛苦,眼看着就要到達大門的邊緣,卻因爲忽如其來的暈眩致使身體向旁邊歪去。?
“啊!。。。。袁舞,小心!”身後傳來曉華的尖利的嘶叫。我望着向旁邊傾倒的高高的花崗岩臺階,絕望的感覺油然而生,仰起臉向旁邊摔去的時候,如劍的雨點砸在我的臉上,透着沁涼的冰冷使我的心一點點的向下涼去。?
忽然,下墜的身體被後方伸出的一雙結實的手臂緊緊的托住了,意想中的疼痛和翻滾沒有到來,我在輕呼出口氣的同時又緊跟着深吸了口氣。原因很意外,但卻是我最想要的結果。?
我的恩人正是我此次前來秦江尋找的目標。?
秦江海。?
他本人看起來比視訊畫面和網絡上的照片上看起來年輕,如果我不是先入爲主知道他的陰險和狡詐,恐怕也會如一般女人一樣對他的外形着迷的。?
他迅速的把我帶離了下雨的臺階,站在冷風習習的旋轉門前,我開口向他說了聲謝謝,秦先生。?
經過剛纔驚險的一幕,秦江海的額頭以及肩上被雨淋溼了不少,他對我的稱謂揚了揚眉,然後抿嘴說:“你怎麼知道我姓秦,印象裡,我似乎從沒有見過你。”?
我淡淡一笑,把目光投向了正在快速奔跑過來的曉華身上。?
“我是袁舞,秦先生。。如果你有空的話,請在招標會之後給我留出一點點時間。”?
他沒有說好,還是不好。因爲曉華已經快速跑到了我們的眼前,一把就把我拉在了她的身後。她虎視眈眈的盯着秦江海,一雙丹鳳眼硬是被她瞪成了杏核。?
“袁舞,你沒事吧。。。”?
話裡的關心令我心底感覺一暖,我輕搖搖頭說多虧了秦總相救。曉華可能剛纔誤會了什麼,看到我平安無事她才鬆了口氣,她朝秦江海道謝,謝謝他及時趕到,免了我皮肉之苦。?
秦江海深眸似海,他定定地看我一眼,然後才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不客氣,應該的。?
從他的神色我知道我成功了,他成功的記起了我是何方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女人,敢挑戰他超乎常人的記憶力。?
中標發佈會現場就在秦江大廈的頂層會議室,近千平米的空間裝修簡潔大方,務實低調。由於是高空建築,所以它的四周全都是由通透的玻璃窗作爲幕牆,沿着牆角一圈栽種着綠色的植物,間或有一兩株名貴的花卉參雜在其中,卻不讓人感覺有什麼不妥。這在重要的時候可以當做高級會議的場所,平常大部分空閒的時間就可以把它當做超大的天然陽光房,有心情的時候來這裡站一站,感受一下被光芒璀璨的太陽照耀一下的滋味,就足以令人感覺心曠神怡了。?
可惜的是。?
此刻大雨瓢潑,置身於此卻是完全相反的感受。?
中標會上我見到了坐在前排貴賓席的程嘉寧,他穿着正式的西裝套,風度極佳的和秦江海坐在主位席上。他沒有看到窩在角落裡的我,所以我也就有了更多的時間用來考慮接下來要打的一場硬仗。?
繁文縟節一項項的被我掠過去,終於到了由秦江海親自宣佈中標公司的時刻,坐在我身邊的人俱是一臉嚴肅和忐忑,他們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場地正中央的着灰色西裝的高大男子身上。?
“會是誰呢?”?
“估計是康斯達?還是豪森?要不,就是許總那天說起的柯華保險?”我身邊的兩個人細聲細語的在小聲的猜測。?
幾分鐘後,答案揭曉。?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中標的是外省的一家知名保險公司,實力雄厚,確實是當之無愧的人選。可能大家都寄希望於秦江會青睞於本省內的客戶,卻沒有想到它最後卻玩了這麼一出。?
就在衆人都在譁然交頭接耳之時,我的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目光冷厲的男子,他俯低身體,壓上來低聲說道:“小姐請跟我來。”?
心中有數。?
我和曉華交換了一個眼色,迅速跟在那名男子身後悄悄的離開了會場。?
曉華眼裡濃濃的擔憂讓我不禁對她心懷愧疚,這次的事情我還什麼都未曾向她提起,我只是淺淺的帶過和顧思遠之間不得不分開的事實,只是請求她帶我來見秦江海,她就什麼都沒有問的義無反顧的達成了我所有的願望,這就是知己間的默契吧,換做是她,我想我也會做出同樣的事。?
我被男子帶着走進電梯,去了居中的19層。?
男子一言不發,目不斜視的帶着我走進了秦江海寬大敞亮的辦公室,他向我比了個請做的手勢,然後就按向呼叫器讓外間的秘書給我端了茶進來,之後他就退了出去。?
望着空無一人的偌大的房間,我心想,這個秦江海還真是對我放心,就不怕我趁機竊取什麼秦江的機密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