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的第一夜遲歸,讓全家人等我一個。
新婚的第二夜依舊遲歸,不僅晚了,我還喝醉了。
靈川在車上就蹙着濃黑的眉毛跟我說,夫人,你這樣老夫人會生氣的。我坐在後面傻笑,她想生氣我有什麼辦法,曉華心情不好,我自然是要陪的,若論顧家人在我心中的地位,恐怕離重要二字還遠了一點。
我嗡嗡響的耳邊,依舊纏繞着曉華的酒後真言。
Baby夜的酒吧,她迷離着嫵媚的雙眼,瞪着我說袁舞你是個傻蛋,傻得不透氣的傻蛋,你知不知道,顧家在清城的勢力有多大,你憑什麼以爲自己有能力招惹得起。**也就罷了,幹嘛把以後的幸福都搭上?你還真以爲他是喜歡你怎的?連圈內的朋友都不敢說,連個客都不敢請,除了我,沒有誰知道你是清城顧家的媳婦,這算什麼,我真替你覺得不值,你究竟嫁了個什麼人啊!事到如今,你可不要後悔,自己願意的事情就自己揹着,別到時候又找我來哭,我柯曉華真挺忙的,管你怎麼樣,管南璇那壞丫頭怎麼樣呢?對你們,我只能說傻蛋遇到大傻蛋!沒救了。你知不知道她和程嘉寧。。。哎,你幹嘛喝我的酒!
我把自己灌醉了。
因爲撕裂般疼痛的心裡不想聽到任何有關南璇和那個人的事。我把自己逼到了絕路上,唯有朝着前方的黑不見底走去,沒有別的辦法。
曉華看我的眼神比我看她還要痛苦萬分。
最後她說散了吧,袁舞。。回去吧,她還有老父親在家等門,而我,顧家默默無聞的兒媳婦,也要回去扮演角色了。
踉踉蹌蹌的下車,酒醉噁心的感覺差點讓我當場就吐出來。我按着揹包蹲在入門的小徑上,頭暈目眩的在找正常的感覺。
靈川去車庫放車了。他可能不放心我,用車載電話給翠花打了過去,不一會,穿着睡衣的翠花就打開了門燈找到了我。
“夫人。。。你怎麼了。”
我朝她揮揮手,示意她輕一點。
已經醉了,就別再給不耐見我的人添堵了。
翠花小心翼翼的扶着我,穿過溫暖的門廳直接朝樓梯走去。“咔”的一聲響,我和翠花被嚇了一跳,又是突如其來的燈光,讓我的狼狽在顧家人的面前無所遁形。
人家都是藝高人膽大,我卻是酒醉人膽大。
回過身去,我看到了對我瞪着眼睛的一老一少。
“老夫人。。嗝。遠航。。。你們還在啊。。。嗝。。”我撫着發燙的臉頰,醉眼朦朧的招呼。
老夫人的面色不好,連同那個小的,也是一臉嫌惡冷冷的看着我。
“不用扶她,翠花,回去睡!”
我感覺到身邊的女孩身體顫抖了一下,然後忐忑的張開了嘴脣。
“老夫人,夫人她不舒服,我還是扶她上。。。啊!。。。”
我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一個泛着白光的物件直直的就朝我們飛了過來。翠花是個好姑娘,她擋在了我的面前,替我擋下了肇事的水晶菸缸。
地上鋪着厚厚的地毯,所以那看似昂貴的東西沒有碎掉,但是它的力道還是讓一個20多歲的姑娘疼得皺緊了眉頭。
我一下子就火了。之前說了嘛,我是酒醉人膽大,越激動就越來勁。
我把翠花推到我的身後,然後搖晃着伸出手指指着氣的夠嗆的婆婆。
“你。。嗝兒。爲什麼要使用暴力!你打的是誰?是翠花還是。。我?嗝兒。。。是誰?我是顧思遠的合法妻子,是國家法律承認的。。別以爲。。嗝兒,我早上籤了那個屁玩意。。嗝兒。就跟你們沒關係了。屁!。。我纔不會那麼好欺負呢!。。。你們看看。。這是。。嗝兒。。什麼?”
我從包裡翻找出那張還未兌現的支票,晃着身體走近了那對老少,把支票擺在他們的面前,然後以勝利者的姿態揮動了手臂。
“看看。。。你兒子給的!嗝兒。。。不少吧。”
“啪”的一聲脆響,我的臉上捱了狠狠的一巴掌,婆婆顫抖着身體抓緊了胸口的睡衣,一臉痛苦的神情指着我喊。
“滾!。。。遠航,讓她滾!”
我在疼痛的作用下稍微清醒了一點,沒等我的手撫到臉上,一杯涼透的白水照着我劈頭蓋臉就潑了下來。是顧遠航,他的手指還擎着杯子,面帶憤怒的瞪着我。
湛涼清透的水順着我的臉頰滑下來,滑進衣服裡,身上,還有手中的那張支票也被水浸溼了。我站在白晃晃燈光下,不知對誰慘然一笑,然後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