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一聲,門口的風鈴聲悅耳的響起,正在整理東西的貝妍恩隨即轉身,臉上是一貫的溫和笑容,下一秒,再看到來人後,她不由的詫異的挑眉,“文先生?”
文遠航舉步走進來,含笑的看着她,“雖然我知道這裡不賣男裝,但是我進來坐坐,你不會趕我吧。”
貝妍恩不禁輕笑出聲,“怎麼會呢,我歡迎還來不及呢。
二樓的辦公室裡,他們兩個人面對面坐着,面前各自擺放了一杯煮好的咖啡,咖啡的香氣瀰漫在整個空間內。
文遠航端起來輕啄了一口,隨即對她豎起大拇指,“好喝,這樣一看,你好像沒有什麼不能幹的呢,真是一個全能人才,以後誰娶到了你那真是有福氣了,我還真是羨慕祁勳那小子。”
貝妍恩抿脣一笑,“你再誇下去,我真的要無地自容了,是我要真的謝謝你纔對,之前的事情很多要謝謝你的幫忙。”
文遠航擺擺手,“咱們之間是朋友,何必說謝呢,除非你不認我這個朋友。”
“我怎麼會不認,我可是求之不得呢。”她笑道。
須臾,貝妍恩沉吟了一會,道:“文先生,你可不可以跟我講一下你跟他是怎麼認識的?”
文遠航淡淡笑道:“唉,終於來到這個話題了,本來我還想着要多爲那小子說些好話,不過現在看來,你們兩個人的心還是在一起的。”
說着,他緩緩說道:“我們兩個都是小留學生,在那異國他鄉里,要想找到一個同是黃皮膚黑眼睛的中國人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恰巧我們倆個是同一班,你一定想着,這樣的我們肯定早早的就成爲了朋友,但是事實卻不是這樣,祁勳給人的感覺很特別,明明是一個小孩,但是那雙眼眸裡卻有一種飽含滄桑的感覺,好像他看透了這個世界的一切,他很孤傲,那個時候也不太說話,我就是想要去跟他交朋友,也不太敢,不一樣的種族自然會受到別人的欺負,我也不例外,還記得那天放學以後,我就被幾個人高馬大的外國小孩帶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就在我被他們揍的就剩一口氣的時候,祁勳出現了,原來他每次都會到這個沒有人經常來的地方一個人呆着,你知道他當時跟那些人說什麼嗎?”
貝妍恩淡淡搖頭,他隨即清了清嗓子,臉色一板,學着嶽祁勳的口氣,冷聲道:“反正我活着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你們把我打死,反而更稱了我的心意。”
回想起當時的場景,不禁讓他莞爾一笑,“你知道嗎一個小孩那個時候居然說的出這種話,那幾個人還真的把他當成瘋子了,看着他那副狠厲的樣子,沒幹再挑釁就跑走了,後來我們變成了好朋友,也是唯一一個知道他全部事情的人。”
貝妍恩幽幽說道:“他一定過的很辛苦,換做是我的話,帶着那些記憶,也許早就撐不下去了。”
文遠航笑道:“但是我覺得正是因爲這樣,才更讓他認清他自己愛的人是誰,你知道嗎,七年前發生那些事情以後,我也找他痛罵了他一頓,而且還把他一直珍藏的那幅畫給撕了個粉碎,爲此我還真
怕他報復,躲出去好長時間呢,但是我覺得是我杞人憂天了,換句話說,他還要感謝我打破了他的夢幻。”
貝妍恩微微挑眉,“打破了他的夢幻?”
他微微頷首,“是啊,抱着一個虛無縹緲的夢沒有任何意義,只有抓住眼前的人才是最正確的,妍恩,祁勳以前是搞不懂自己要什麼,所以傷害了你也傷害了他自己,但是經過這麼多你們還還能繼續在一起,你不覺得這本身就是一種緣分嗎。”
貝妍恩淡笑道:“所以你今天也是來當說客的,還是有人拜託你?”
文遠航連忙擺手,“唉,我這可是完全出於自願,不是受任何人拜託的。”
貝妍恩但笑不語,只是低頭喝着咖啡,但是心底卻若有所思。
病房外,貝妍恩透過門縫看着裡面那抹側躺在牀上的身影,一旁的護士隨即道:“貝小姐您瞧,嶽先生一天都沒吃什麼東西了,就那麼躺着,我們誰跟他說話,他就會發脾氣,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貝妍恩暗歎一聲,隨即歉意的看着護士,“不好意思,也給你們添麻煩了,哦,這是一點小點心,請你們吃的,這裡交給我就好了。”
護士接過她遞過來的精緻的小盒子,笑道:“貝小姐真是太客氣了,我替其他人謝謝你了,那我就先走了,拜託您好好勸勸嶽先生了。”
說着,她隨即轉身離去,貝妍恩暗歎一聲,隨即推門而入。
背對着她躺着的嶽祁勳,聽到有人進來以爲又是護士,隨即連頭也沒轉,冷聲道:“出去,我說過讓你們都不要進來,你們聽不懂人話嗎?”
貝妍恩見狀,隨即緩緩出聲道:“我看聽不懂人話的是你吧,醫生叫你好好休養,可沒叫你動不動就亂髮脾氣的。”
聽到是她的聲音,嶽祁勳第一時間不甚利索的翻過身子,看到站在門口的貝妍恩時,臉上的線條都柔和了下來。
“妍恩,你來了。”說着,他就要下牀,可是腿腳還沒有利索的他馬上就嚐到了苦頭,惹得他不禁痛呼出聲。
見狀,貝妍恩連忙把東西放在一旁的沙發上,上前扶住他,“你沒事吧,還好嗎,要不要叫醫生來?”
她攙扶着他來到牀邊坐下,他擺擺手,“不用了,沒事的就是不小心蹭到了一下。”
貝妍恩不禁輕責道:“你看你都叫你好好的注意了,怎麼還是這麼不小心啊,你是小孩子嗎,還讓你這麼操心,你再這樣的話,我纔不要理你呢。”
說着,她放開他的手臂,憤憤的背過身去,嶽祁勳見狀,討好的伸出手想要拉住她的,卻被她閃過,“妍恩,對不起,你不要生氣啊,我以後不會了。”
貝妍恩暗笑在心底,但是轉過身來的時候,臉上依然維持着冷冷的表情,“還說不會,那你說你爲什麼不好好的配合護士治療,而且聽說你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這是爲什麼?”
嶽祁勳無辜的看着她,“我,我沒有不配合治療啊,還有醫院的飯真的不好吃嘛,那榮伯又老是拿那些湯湯水水的來,我真的吃夠
了,我現在覺得說話都沒有力氣。”
看着他一副委屈的樣子,她不禁輕笑出聲,其實他也只是一個任性的男人而已,這樣的嶽祁勳只有她能見到,這麼想着,她的心底又不禁多出幾分喜悅。
“你啊,還真是那伺候的大少爺,我給你拿好吃的來了。”說着,她走到沙發邊上,拿起自己帶過來的便當盒。
走到他身邊,然後一層一層的打開,便當盒很是精緻,一共分爲三層,一層菜,一層飯,還有一層是水果,而且葷素搭配的很是合宜。
見狀,嶽祁勳迫不及待的拿過一旁的勺子開始吃起來,“唔,天知道我有多想念這味道啊。”
貝妍恩又從包包裡拿出一個保溫杯將裡面的梨汁倒到紙杯裡,看着他狼吞虎嚥的樣子,她不禁道:“你慢點吃了,又沒有人跟你搶,來,喝點梨汁吧,很滋潤的。”
說着,他隨即接過紙杯喝了一口,繼而繼續跟那些飯菜奮鬥,一旁的貝妍恩就那樣含笑的看着他,眸底涌現出來的是一種滿足感。
須臾,水足飯飽的嶽祁勳微微向後仰躺着,感嘆道:“終於吃了頓正常的飯。”
貝妍恩一邊收拾着東西,一邊說道:“你這樣說,榮伯聽到會傷心的,還不是爲了你趕快好起來,他纔會那樣每天燉那些補品給你喝。”
“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哪還需要哪些啊,只要你每天都過來看我,我會好的更快,哦,對了,我光顧着自己吃了,都忘了問你有沒有吃。”他歉意的看着她。
“呵,你放心吧,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所以一早就吃過了。”說着,她也收拾完了東西,坐在他的牀邊。
嶽祁勳定定看着她,不禁道:“看你的眉眼之間精神不錯,看來今天的生意很好了。”
貝妍恩淡笑道:“生意是其次,我今天見了一個人,他跟我說了一些事情,讓我又有一些新的體會。”
聞言,他馬上機警的看着她,“是誰啊,男的女的?”
“哎呦,是文先生啦,你該不會連他都要防着吧。”貝妍恩道。
他詫異的挑眉,“遠航,他去你那幹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跟我說了一些你小時候的事情。”貝妍恩道。
他不禁笑道:“那小子一定又亂說了對不對?”
她搖搖頭,“沒有,一直以來我只想到我是受害者,其實你也一樣,角度不同,當然看待問題的方式就不同,當時說實話,知道彩萍要嫁給我表哥的時候,我的心裡的確是有些竊喜的,因爲那樣我跟你或許就有希望了,也許就是這不該有的貪心才導致以後的事情吧,一直以來,我也欠你一句對不起。”
嶽祁勳伸出手握住她的,柔聲道:“那不是不該有的貪心,就像我知道你要嫁給羅一凡的時候,我的心情有多糟,而知道你們離婚的時候,我的心裡又是那麼高興,雖然很不地道,但是這的確是我真實的心裡反應,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真的很奇妙,會這樣證明你跟我都是那麼的在意彼此,妍恩,謝謝你又回到我的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