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能砸的東西他都雙手奉上,只要她能解了這個氣怎麼着都成,所以在十分鐘後,佈置華麗的臥室變得一片狼藉。
直到她砸得累了,才蹲在地上抱頭痛哭,她是不能把葉少安怎麼樣,嘴裡說要告他,可又不是不知道葉家在本市的影響力,再加上葉少安手裡有這份錄像揭示着她“勾引”富公子的昭昭罪惡!這場官司她有把握勝出嗎?
她的無助,看得葉少安也有些心疼了,可能他對她作出的傷害,真的超過了預期吧。
等她的心情稍微緩和以後,他躊躇着說:“那三百萬的事,我們可以一筆勾銷。”在他以爲,用三百萬來抵償這個傷害,應該綽綽有餘了。如果跟某個人談不上情,那剩下的也就只有錢了。
他的態度再次喚起了她的暴怒,她霍然站起,仰視他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你有錢可以玩弄一切嗎!你做過的事都能用錢來彌補嗎!”
“那麼你,想要我怎麼做?”他試探性地問。可笑,莫非讓我像古人一樣,要了你就娶你當老婆?
當然,沈妍希從沒想過讓葉少安這樣的敗類娶她,做他的妻子,她不屑!
“怎麼不說話?”
她恨恨地盯着眼前的人,決然的目光似乎要穿透他的胸膛。
這樣很久之後,她才咬牙切齒地吼到:“好,三百萬,我們一筆勾銷!”
葉少安的賬,方如梅的賬,她在葉家所受的所有屈辱,她都記得了……
目送沈妍希走出臥室後,葉少安無力地坐倒在牀邊,不停地拍打着額前自責,他真的傷害了她嗎?她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嗎?可她,竟然也和其他女人一樣做出了同樣的選擇,錢。
不過,他倒寧願是自己看錯了這個“與衆不同”的女人,也不要背起良心的負債。
此刻他的失落懊惱,也許是因爲沈妍希畢竟沒有堅持要告得他身敗名裂,畢竟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倔強吧。
跟她相遇,逼她來葉家,做緋聞女友……但只是因爲她收了三百萬,那麼這些,就都成了遊戲了……
沈妍希帶着恨意,離開了葉家。
可葉少安和林倩文的事仍然因爲她而陷入死局,方如梅好事落空,她把帳全都算在了沈妍希的身上,暗暗發誓要沈家父女不得安寧。
這幾天,沈妍希一直悶悶不樂,沈赫幾次問起她都說是因爲工作,沈赫還不知道葉少安早已替還了妹妹賭債的事,在女兒面前說起時,卻使得女兒心情很不好,種種狀況讓
沈赫有種不好的感覺,直覺女兒在葉家一定受了什麼委屈。
一天他打車來到葉家大門外,這會院子里正好有幾個女傭聊得火熱。
“自從那女人離開以後這幾天無聊死了……”
“你們發現沒,少爺一直臉色不好。”
女傭中的小路陰險地笑說:“那女人倒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其實啊,跟別人又有什麼區別,給點錢,打發了。”小路正說着,轉頭看到門外有人,就沒好氣地問了聲:“幹嘛呢?”
“葉少安在不在?”沈赫問。
“你還直呼我們少爺的名字了,你誰啊!”
“我有些事要找他問問。”沈赫字字鏗鏘地說。
“我說你誰啊!”
“我是沈妍希她爸爸。”
一羣女傭們聽後樂開了花,指着沈赫七嘴八舌地笑說:“你就是她爸?”
“怎麼跟她一樣拽得跟麻將似的啊!”
小路一直看沈妍希不順眼,更痛恨她那麼容易就能跟少爺逍遙快活,巴不得她沒好日子過,這時當着她爸爸的面,也該是時候自己和林小姐出一口惡氣了。
沈赫冷着臉問到:“你們在說什麼?”
小路抱着懷,悠然走到門前讓門衛放沈赫進來,冷嘲熱諷地說着:“我們在說你的寶貝女兒啊,成天地在我們面前裝清高,我們還以爲她有多驕傲有個性呢,哎,沒想到,她除了手段高明一點之外,跟夜店裡的女人也沒什麼區別嘛。”
“你說什麼!”沈赫的臉上驟然堆起一陣陰雲,作爲父親,他怎麼能容許別人這麼說他的女兒!
小路卻把沈赫的憤怒視爲享受,接着說到:“和少爺炒緋聞,公然和市長千金叫板,她真夠能耐的啊。自以爲能飛上枝頭變鳳凰,我們葉家啊,誰不知道她跟少爺都上牀了……”
“胡說八道,你給我閉嘴!”沈赫漲紅着臉,拳頭握得咯咯打響,如果站在對面的不是個女孩,他一定要揍得她滿臉開花!
“這件事葉家都知道啊,好像她還拿這事威脅少爺讓少爺答應她什麼條件,她也不稱稱自己有幾斤幾兩,敢跟少爺動這歪心思,最後還不是幾張鈔票就打發了……”
“你給我閉嘴!”沈赫怒不可遏,死死地咬住牙差點沒衝上去把小路當場掐死。
“要不她怎麼灰溜溜地離開葉家了呢,自己女兒乾的什麼好事都不清楚,哎……”小路轉了個身,繼續着雙手抱懷的姿勢邊走邊說:“門衛大哥關門吧,這老頭
連女兒都教不好,怎麼當爸的啊……”
女兒是沈赫一手帶大的,他不信她是這種人,可是爲什麼她要突然離開葉少安,她說她要賺錢給姑姑還賬,她無緣無故的爲什麼要放棄總裁助理這個高薪職業?她在葉家真的出事了嗎!
電視上反覆地播着廣告,沈妍希手上不停地換着臺,卻不聽也不看,滿腦子都是那天林倩文給她灌酒,及事出葉少安漠然的臉色。
門鎖被打開後,外面的人幾乎是踹門進來的,沈妍希轉頭看了看,又若無其事地回過了頭來。
“你跟葉少安出什麼事了!你是不是瞞了我!”沈赫兩步作一步奔到她身旁,惡狠狠地指着她的腦袋咆哮。
離開葉家,幾天來她也一直忐忑着爸爸會知道這件事,原來他終究會知道,只是早晚而已。
她無力解釋那天的事發過程,她呆呆地看着電視屏幕,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你告訴我,你和葉少安怎麼了,你有沒有跟他做出格的事情,你有沒有……”沈赫的聲音抖動着,“有沒有,收他的錢?說話!”
“有。”半晌,她纔回答了一個字。
她的回答好比一記晴天霹靂,輕易擊垮了沈赫的一切防備,他絕望地顫聲問到:“你有和他上牀,有收他的錢?難道你去他身邊,真的是有預謀的?”
她的心裡彷彿扎進了無數根鋼針,疼得不能呼吸,鼓足勇氣站起來,淚流滿面地吼到:“有有!所有的都有!”
“混賬!”沈赫氣憤到極點,當即向她揮去了一個耳光,含着淚恨恨地說到:“從小到大我是怎麼教你的,你的尊嚴都去了哪裡!你竟然騙我,你說你保證和葉少安沒什麼,你說你是爲了工作,好,我的好女兒,這麼多年我一直看錯了你!我這個窮家養不起你,你走吧,愛往哪往哪,今後我不會再管你。”
“爸!別不要我……”她抱着爸爸的手臂泣不成聲,她能受得起葉少安的傷害,但她受不了爸爸說這樣的話,爸爸打小就用軍人的標準來要求她爲人處事,她也自認從不叫爸爸丟臉,和葉少安發生不該的事,收了他的錢那都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可這麼多的原委她該怎樣跟爸爸說清?
“我給你時間,把事情經過說清楚,我要你解釋,這麼多年我對你教誨你都記到了哪裡。”沈赫冷冷地說着,沒有去看她一眼。
“那天……那天我,我喝醉了酒,真的記不太清了。”她的聲音幾不可聞,不知這樣的說辭,他又能接受幾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