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媽咪,那個女人神色好可怕,他會對媽咪不利麼?”
連囡囡都看出喬太太對她的怨恨了。
“媽咪如今身份非同尋常,沒有人可以隨便傷害我。”想到如果囡囡總是跟自己待在一起,恐怕會遭人閒話。肯定會說她這個總理夫人生下私生女,給總理安綠帽子之類的話。
“哎呀,小小姐,您怎麼在這兒?快點跟我回家,這個宴會不是你小孩子可以來的。”囡囡的奶媽很快找到了囡囡。
“囡囡,你快點回家吧。過幾日媽咪接你好麼?”
囡囡親了親鬱可燃的臉頰:“好的,媽咪,你離開獨島時,別忘了接我。”
囡囡離開後,可燃便決定的百無聊賴。她走向偏僻的陽臺。
冬夜的雪,深沉沉的,好像有千絲萬縷的情緒似的,如海水般洶涌,淹沒一切。這是獨島無數個冬日夜晚的寫照。霓虹燈照亮了這棟承載宴會的獨棟建築。雪中的景色壯麗無比,天地之間渾然一色。
這棟建築倚山而建,背靠深海,周邊佈滿了梧桐,枝枝蔓蔓間肅靜而優雅,映襯着這棟上流社會聚會場所的低調,神秘,高貴,堂皇。
夜色之下,雪花漫舞,一派華麗,卻又一派清冷。
鬱可燃望向外面的美麗雪景,心中暗歎,獨島,你是個怎麼樣的城市……
手,探向露臺之外,飛揚的雪花落入掌心,涼涼的……
那一抹涼意還未散去,身後一股強勁的男性危險氣息卻忽然襲來,在她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灼熱的身軀已經緊緊貼了過來。
“啊……唔……”鬱可燃還來不及尖叫,脣瓣就已經被男人吻住。濃烈的酒精味道混合着屬於男性獨有的麝香味道以不可抗拒之姿侵佔了她的整個口腔。
鬱可燃驚恐之後慢慢冷靜下來,牙齒狠狠咬了他放肆的舌,一邊用手掰開他強硬的手指,一邊擡起腳,狠狠踹向襲擊者的膝蓋。背後響起一聲悶哼,男人吃痛放開她,往後退了幾步。
鬱可燃回頭犀利地瞪視着男人:“唐北臣,你太過分了。”
唐北臣擦了擦脣角,火辣辣的疼,這女人把他的舌和脣角咬破了:“看來,你的心永遠都不會屬於我了。”剛纔,看到她走向陽臺,對着夜空若有所思,便知道她一定在思念某個人。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他。他試一試她,她就如此對待了他。
唐北臣雖然如此說,可是臉上卻始終是淡淡的溫雅的溫度:“小燃,我勸你三思而行,即便思念別的男人,也要顧及你總理夫人的身份,若想給我帶綠帽子,我們之間的協議我完全有權利終止。”
“我演你的妻子,不過是小菜一碟。”鬱可燃收斂了眼睛裡的戒備之色,只是淡淡地恭謹地說道:“你大可放心。不過,倒是有個熟人請我問您一件事,不知道你能否答應。”
“說。”唐北臣不想宴會廳的人看到他和夫人爭執,也走向陽臺,窗簾遮擋住了他們。他問:“什麼事情?”
“喬夫人剛纔找到我,讓我向你申請,允許她接喬之涵回獨島。”
聽到喬之涵的名字,唐北臣眼中劃過一抹不自然。下一刻,他淡淡冷哼:“這個事情我不想提。等我們回去之後再說吧。”
“好。”鬱可燃淡淡地笑了笑。他忽然不知道哪裡來了一股子邪火:“你笑什麼?”
這男人大概怕被她戳穿心事吧,竟然有些慌亂了。鬱可燃搖頭:“總理,我笑你這麼大人了,卻那麼粗心。”她伸手,撫開他額前一縷碎髮,“喏,這樣就恢復了你一絲不苟的樣子了。”
唐心結束了和凰遠山的談判,神色複雜地走過來。“總理,那老頭已經給凰北玥打了電話,凰北玥說立刻來宴會見您。該死的,他果然沒死啊。”
唐北臣臉隱在陰暗的角落,射出一道鋒利而深沉的目光。
難道他很希望凰北玥死?
鬱可燃想到在凰北玥住所看到他那樣憔悴蒼白,行爲詭異,心裡不由生出一絲淺淺的擔憂,沉沉地墜在心底。
忽然,大廳響起一陣騷動。
唐北臣道:“大概是凰北玥來了。他抱病而來,我必然要好好地承他情不可了。”他伸出手臂:“可燃,你該知道怎樣做一個高貴典雅,跟我恩愛非常的總理夫人吧?”
鬱可燃手恰當地挽住他的胳膊:“當然。”
他們一起走向大廳,門口一陣騷動。
凰北玥在蒲生叔侄的陪伴下款款走來。他一身修長的雙排扣西服,西服上彆着他的軍銜和各種肩章,容顏略顯蒼白,一雙漆黑的眸子透出一抹琥珀色的雲淡風輕,他淡淡地微笑,清朗的五官立體分明,看不出任何情緒,當然,也看不出任何病容。
唐北臣低聲對鬱可燃道:“看來你不用擔心了,看那傢伙,至少還能活好幾十年。”
鬱可燃不知道怎的,突然想到葉海特王的話,他說凰北玥肺部有隱疾,活不過三十歲……他真是胡扯!北玥哥此刻不是活的好好的麼?而且比剛纔在他臥室看到他氣色好很多。
人羣簇擁着凰北玥向大廳中央走來。與此同時,一羣人簇擁着總理和總理夫人也向大廳中央走去。
璀璨奪目的燈光把鬱可燃臉頰映襯地雪白清麗,高貴優雅的微笑剛剛好,甚至有點假,而唐北臣一樣光彩照人,他擁着她的腰,向凰北玥走去,兩人裝成一副恩愛十足的樣子。
“唐總理,閣下和夫人能來獨島訪問,我榮幸至極。”凰北玥從容地跟唐北臣乾杯,然後牽起鬱可燃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上一吻:“夫人越來越美了。”
他似乎忘記了他們不久前還見過一面,忘記了他們彼此戒備的一幕。
他深沉的眸底看不出任何情緒,看不出他對她是否還有情?
他脣接觸她手背肌膚的那一刻,鬱可燃只覺得他的脣冰涼透骨,再看看他的手腕,青筋暴突,指尖微微顫抖,顯然在隱忍着某種強烈的痛楚。
他強忍隱疾發作,前來應酬,無非是想告訴唐北臣他活得好好的,沒有人可以打獨島的主意。
他活的,好辛苦。
鬱可燃心裡不是不擔憂的,但是還是勉勵勾起一抹笑容:“凰先生客氣,我們今日剛到,便受到凰家熱情款待,真的要謝謝您和凰老將軍。”
凰北玥張了張脣,想要說什麼,可是臉色刷白,臉頰清晰地呈現出一道道青色脈絡,他發出一聲重重的咳嗽,伸手拿過手下遞給他的手巾,捂住脣角。
“咳咳……”他重重地咳着,然後用手巾擦拭脣角,把手巾扔給蒲生阡陌。蒲生阡陌掀開手巾看了一眼,轉身走了出去。沒有人知道那手巾裡被凰北玥咳出了什麼。
會不會是血?
唐北臣眼尾微挑,心底冷笑,凰北玥果然有隱疾,而這個病會不會影響他的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