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北玥正坐在牀前,一個纖細的少女正跪在他身前,沒有穿上衣,露出裸露的脊背。此刻,他修長的手指挑起女孩下巴。似乎剛剛吻過她,嘴脣都是殷紅。
不過,他嘴脣紅的很不自然,就像是塗抹了一層胭脂……
像是吃了一口鮮血……
鬱可燃視線下移,果然看到那女孩身子微微顫抖,而她的脖頸有個傷口,鮮血正洶涌地流……
女孩嚇傻了一樣,一動不敢動,嘴裡發出痛苦的***……
“北玥哥……你住手……”鬱可燃大聲吼道,衝過去,一把將女孩從他懷裡拽出來,對她吼道:“滾出去,如果再出現在這裡,我殺了你。”
女孩本來被上將咬破她脖頸的事情嚇得哆哆嗦嗦,此刻聽到鬱可燃趕她出去,只如蒙大赦,捂着脖頸飛快地跑了出去。
凰北玥依舊沉默,挑眉看了她片刻,把衣服整理好,依舊是優雅灑脫的模樣。
身體已經不疼痛了,蒼白的臉色也恢復了血色。
他看起來正常地不能再正常了。
“爲什麼?爲什麼不控制你自己呢?”鬱可燃拿過藥瓶,在他眼前晃了晃:“我給你帶來了病毒疫苗,吃了這瓶藥,就會減少發病機率……”
他單手插在褲中,撇過臉,目光淡淡落在窗外的樹枝上,並不搭理鬱可燃。
鬱可燃拉過他的手,把藥瓶塞給他:“現在,當着我的面,你把藥吃了。”
可是,只聽哐啷一聲,凰北玥一甩手,把藥瓶扔在地板上,藥丸蹦了一地。
“你在做什麼?”鬱可燃慌忙跪在地上試圖把藥丸撿起。
“不要再做無用功了……”凰北玥雙手扶在她肩膀上,讓她站起來:“小燃……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你覺得我不正常是不是?我已經不是你曾經愛過的北玥哥了……我自己都嫌棄這樣的自己……可是……我不想再做什麼改變,因爲一切逆命格的事情,都是無用功……”
“命格?無用功?”鬱可燃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雖然不承認,可是你實際上已經相信葉海特王的話了是不是?他說你活不過三十五歲,你真的就以爲自己活不過?你現在是自暴自棄……我決不允許……”
他眸子有些愴然失落:“小燃……不要對我那麼好……我以後再也沒辦法回報你了……”
“北玥哥……如果你心裡還有我,就把藥吃了,哪怕這是無用功,我們也要試一試……”
他忽然苦笑:“小燃……本來我不想告訴你,因爲怕你難過……難道你沒發現,這瓶藥跟我給你的那瓶藥是一樣的?唐北臣根本沒研製過解藥,是我派人遠赴大中華區爲你送解藥,他卻把解藥扣下,當成他自己研製的藥送給你……你以爲我派人投毒殺你?純粹是冤枉,無非是唐北臣那廝的伎倆……你讓我吃這瓶藥,可知這瓶藥就是我自己研製過的,我早已經服用過,根本沒有用……”
“什麼?”
鬱可燃難以置信,唐北臣真的那樣卑鄙,將凰北玥的功勞都佔爲己有?
好吧,唐北臣,你從來都在給我下套子。
卑鄙無恥!
我一定會質問你。
“爲什麼現在才告訴我?”鬱可燃心疼地看着凰北玥。
“小燃……”他走向窗前,然後回頭看着她,神色很是平靜,似乎已經認命:“我註定活不過三十五歲。沒辦法像唐北臣一樣和你聯姻,幫你救出你母親和弟弟,幫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我給不了你你想要的,爲什麼要阻止唐北臣幫你實現你的願望?”
“不。”鬱可燃走近他,一把抱住他的腰,頭枕在他胸膛上:“北玥哥,別說死不死的事。即便你活不過三十五歲,就可以自暴自棄放任自己***麼?越殺戮,中毒會越深,你難道想變成下一個葉海特王,人不人鬼不鬼的?何況我不相信葉海特王那混蛋的話,我絕不相信你活不過三十五歲……我們還有好多年呢……”我帶你去看醫生……我們去找世界上最著名的病理學和藥理學專家……”
可是聽到她的話,他卻倏然把她推開。
他往後退了一步,轉過身:“你走吧。不要再來獨島。就當……”他頓了頓:“從來不認識我!”
“我不!”她卻走上一步,拉住他的衣袖:“北玥哥,我陪你去找醫生……”
“走開!”他再度把她甩開。
“已經貴爲總理府人的你,有什麼理由拋棄總理,跟我去天涯海角遍訪名醫?”他苦笑了一聲:“小燃……祝你幸福。”
話畢,他自己先離開了房間。
猩紅的窗簾在悽美地飄蕩,鬱可燃追出去,卻在門口戛然止步。
難道,那日她看到防空洞被封,不應該想當然地以爲他和餘姜殉情?
難道,她不該聽信唐家蠱惑,那樣草率地和唐北臣結婚?
什麼總理夫人,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她嫁給唐北臣,只是爲了從凰遠山手裡奪回女兒。
那時候她以爲凰北玥死了,而凰遠山恨死她,不可能把女兒還給她……
這一切都是陰差陽錯……
她做得都是什麼事啊……
鬱可燃失魂落魄地離開凰宅,坐車回到賓館。
“小燃……我們明日結束訪問,回大中華區……今天下午,還有最後一個行程,我們一起去孤兒院看望孤兒……你覺得怎麼樣?”
“大少。”鬱可燃臉色平靜,目光挑釁而充滿了嘲弄:“爲什麼我在乎的男人都被你坑害過?先是上官非池,然後是凰北玥……大少,你爲何要這樣對待他們……你可知道你設計陷害他們的同時,我的心也在一步一步遠離你?”
鬱可燃冷不丁的話讓唐北臣的表情慢慢冷卻下來。
他挑眉,“你都知道了?”
“是,凰北玥從沒有刺殺過我。而且那日防空洞被封,他根本沒死。可是你去告訴我他死了……目的是什麼?好娶了我獲得楊路的勢力?你離間我們是爲什麼?好獲得我的心?可是唐北臣你捫心自問,你心中愛的女人是我鬱可燃麼?你明明愛着喬之函,卻設計娶了我……你對得起我麼?對得起喬之函麼?唐北臣,我再次錯看了你。我們同盟還在,我也可以去意大利即可說服我母親和楊路,讓他們一如既往支持你,可是我們的婚姻……完了。我們離婚吧。”
話畢,鬱可燃離開,到自己房間收拾了東西,提着箱子走出來。
唐心問道:“夫人,您這是……咱們正在國事訪問,您怎能鬧脾氣?如果媒體把你和總理不和的新聞報道出來,總理的事業將會蒙受巨大損失……夫人,您何必那樣任性?”
唐心說的是……鬱可燃想了想,“告訴你們總理,我只配合他演完最後一場戲。等回到大中華區,我就離開他。”
唐心若有所思,搖了搖頭。此刻總理是不是快要氣瘋了?
他辛苦籌謀的一切,竟然毀於一旦,他怎能不氣?
他太瞭解唐北臣了,少爺要是想做什麼,被人破壞,一定會十倍百倍地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