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傭人的討論聲杜蕾斯全聽到了。
原來,周海洋要帶着安蓓拉在後院的客房安家落戶啊。想到新婚夜二人在她面前演出清色的戲碼,杜蕾斯就渾身起雞皮疙瘩。真想扛起大刀砍死這對姦夫淫婦。
可是她已經長大了,不會再像以前那麼腦熱了。
她要學會用腦子,而不是拳頭。
也許是好奇心作祟,杜蕾斯悄悄起身,走到後院。幾個傭人坐在外間,竊竊私語,無非是猜度安蓓拉今晚能承受多少次少爺的進攻。
杜蕾斯擺了擺手,“全部下去。”
傭人們看到杜蕾斯嚇了一跳,少奶奶竟然來了。
全部下去。杜蕾斯走到客房臥室門口,耳朵貼着門偷聽裡面的動靜。
可是那門太厚了,什麼也聽不到,杜蕾斯腦袋往門縫裡擠,恨不得自己腦袋變成紙片塞進去。
忽然,咔!門從裡面打開。周海洋一臉冷漠地站在門口,神眸婉轉着森冷的光。跟新婚夜看到的他,一模一樣令人膽寒的神色。
杜蕾斯一時恍惚了,她忽然預感到,一遇到這個男人,她的人生就顛覆了。
“想偷看春宮圖,是麼?”
杜蕾斯剛要搖頭,周海洋嘴角冷冷勾起,大喝一聲:“好!!本少爺滿足你!”
……
“不,我不看了,我不看了。”杜蕾斯恐懼極了,身子本能地往後退,可是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拖進了內室。
她說過以後跟他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今夜她竟然偷聽他的房事?
這個說話不算數的女人,難道還對他有着企圖?
這口悶氣憋在心底很久了。今天他要懲罰她。
她被周海洋拉進房間,用繩子牢牢捆綁着坐在椅子上,旁邊是一張大牀。
而房間內似乎正上演着***的戲碼。
只見安蓓拉雙手被綁地緊緊,嘴巴用白布塞住,坐在牀沿上用一條銀色鎖鏈拴住脖頸。可憐的女子嗚嗚地哭泣,搖着頭,滿臉恐懼。周海洋看起來儀表堂堂,可是他竟然有對女子***的嗜好。她用盡渾身解數,都滿足不了他,他竟然把自己綁了起來,玩大了啦。
他,他周海洋竟然把女人當成狗一樣對待!
杜蕾斯憤怒了,“喂,你這個禽獸,你到底想幹什麼?放了她!”
周海洋冷笑了一聲,“放了她,你來替代她麼?”
杜蕾斯被他堵了下,竟然無話可說。她雖然有正義感,但是也是個自私的女人。
如果讓她代替安蓓拉這個不熟的人被他虐待,她還真有點膽怯。
發現周海洋並不是愛安蓓拉,而是滿足性***,杜蕾斯忽然有些放鬆了。
只是,老公這樣的不良嗜好,的確令人難以忍受啦。
周海洋並不搭理杜蕾斯,只把安蓓拉扔在牀上,冰冷地壓了上去,繼續剛纔沒完成的遊戲。
一隻手捂着那女人的嘴,一隻手撕裂她的衣服。
杜蕾斯再也忍不住了,“周海洋。強暴婦女就是犯罪!!你,你不要臉!”杜蕾斯肆無忌憚地罵了出來。她看得出他似乎忌憚着什麼,不會動她。
或許是忌憚他父親周局長吧。
“好,好!我替她伺候你。你快放開她!!”杜蕾斯豁出去了,不管不顧大吼。
可是周海洋卻邪肆一笑:“晚了。”
“你眼睛瞎了麼?她並不願意跟你造愛,你強迫一個女孩子,雖然她是你的情人,可是你這也算強暴的哦,算什麼男人?”杜蕾斯成心激怒他。
周海洋卻似乎並不生氣,冷笑了下,“好,我不強迫她。我讓她心甘情願承歡在本王身下。”拿出一隻金色的盒子,摳了點紅泥一樣的膏體抹在安蓓拉的大腿中間。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杜蕾斯驚愕地發現安蓓拉的變化。
……
衣衫全部落在牀下,前一刻還不斷掙扎的白嫩嫩的身子,此刻正在周海洋的套弄下,如蛇般扭動。
塗着紅蔻丹的尖長指甲在他的背上滑摸着,眼神迷離媚亂,臉頰嫣紅,嬌嫩的脣瓣不斷地發出“嗯……啊……嗯”的呢喃叫喊聲,似是很痛苦,又似是很愉悅。
杜蕾斯哭了。第一次因爲看到一個女人被一個強悍男人用這樣***的方式侵害而哭了。尤其是,他還是她一直喜歡的人。
失去生命不可怕,失去愛情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可是沒有了尊嚴,她作爲一個女人的尊嚴都沒有了,女人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她現在感覺,一點尊嚴都沒有了。
“周海洋,你個臭***!!”她閉上眼睛,不想再看:“周海洋,我求求你,快點結束吧。我不要看,不要聽。我恨你,我會恨死你的!!!”
她就這麼嘶啞着喉嚨,奮力地哭泣着,吼着。
周海洋侵犯身下女子的動作,驟然一停。
他是個自私的浪蕩公子,所見也都是些自私,爲個人權勢勾心鬥角的人。
他從來沒想到,他傷害的是安蓓拉,而杜蕾斯,作爲一個旁觀者會痛苦到這種地步。第一次,他的心竟然有種惶惶不安的感覺,他討厭這樣的感覺。
他猛地直起身子,抓起桌子上烏黑的鎏金長鞭,狠狠瞪着杜蕾斯。
“你要替代她,本少爺就成全你!!!”
……
周海洋冷聲道:“來人。”很快有傭人推門進來,周海洋指了指牀上的女人,淡淡吩咐:“把她拉出去。”
很快,安蓓拉就被傭人擡走了。整個刑房就剩下他和杜蕾斯兩個人。
此刻空氣是那麼安靜,她甚至能聽到他的呼吸,急促地,噴着大火。
他喝了酒,酒氣讓他頭腦不清醒。
他竟然喝了那麼多酒?!
如果不是喝酒,他大概不會跟她多說一句話吧。
“你,你,”杜蕾斯看他那曖昧不清,喜怒不分的妖孽樣子,心底涼颼颼地吹起了冷風,她口齒不清地喊:“有話好好說嘛,別過來,別啊!”
其實杜蕾斯除了發誓要把褲衩往外翻做超人拯救地球的偉大理想,幾乎沒有理想。現在她終於拯救了安蓓拉和自己的精神,自己卻深陷恐懼中,杜蕾斯其實有點後悔剛纔那麼仗義。
周海洋冷笑着,目光色色地打量着杜蕾斯的臉蛋:“想不到我老婆那麼正義!我們的大婚之夜正好補上,對不對,斯斯?”
靠你個丫丫滴!!
杜蕾斯正要破口大罵,忽然,胸前一涼,媽媽啊啊啊!
衣服竟然被臭男人的狗爪子撕開了!!
杜蕾斯眼睛裡立刻飆滿了淚。
她洗掉臉上的爛泥之後雖然秀氣得可以,可是平胸讓她怎麼看起來都不像是一個女人。
杜蕾斯低頭,看着自己隱藏在青蔥兜衣裡的胸部,愕然地發現,原來胸前多了幾兩肉。五年來,她終於從微型飛機場變成了了普通***的美女啦。
周海洋冷笑:“呵呵,對你的身材很滿意?”
杜蕾斯臉不合時宜地紅了下,我滿不滿意關你屁事!嘟噥道:“放開我,快放開我!!”
周海洋冷笑着貼近她,幾乎鼻尖跟她對着鼻尖,明亮瞳仁里正倒影着她倉皇羞憤的面影,下一刻,手覆在了她的左胸上,另一隻手抓起杜蕾斯的小臉,一個鈍角,狠狠擰了她一把。這丫沒有一點情慾的意思,完全是捉弄!!!
好痛!!好麻,好癢!!杜蕾斯嘴巴微張,絲絲抽着氣兒。
胸口酥麻,身體像是被電流擊中,而臉頰疼痛不堪,杜蕾斯渾身發抖,不知道是生理反應還是疼痛的緣故。
憤怒瀰漫上雙目,她努力地憋着淚,不讓眼淚流下來,最後乾脆眼睛一閉,臉撇到一邊去,隨便他怎麼好了。只要她活着,就一定有報仇的那一天,哼,到了那一天,就算他跪在地上求她原諒他,她都不會再看他一下。
可是,爲什麼一切都那麼安靜?
那人竟然沒有下一步動作。
杜蕾斯睜開眼睛,頓時瞳孔大張,那是嚇壞了的緣故。
只見周海洋筆直地站在她面前,手依舊放在她左胸上,可是鼻子卻流出一道道血沫。濃烈的鮮紅在他蒼白的膚色映襯下,越發地詭異妖豔。哦買噶!!他不會是看到本小姐的美麗胸部噴鼻血了吧!!
周海洋只覺得頭痛眼花,卻不明白怎麼回事。
這個女人是神經病麼?爲什麼盯着自己的鼻子看?周海洋下意識抹了把鼻子,手上溼漉漉的,他眼睛染上了一絲猩紅,一步一步後退,狂妄邪肆的臉上陡然現出一種驚恐的神色。
下一刻,他身子趔趄着往門口撲,可是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砰!頎長的身軀就那麼直直地倒在地上,人也人事不知,昏死了過去。
老天啊啊啊,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周海洋昏倒,鼻血了流了一地。杜蕾斯大喊道:“喂,喂,你沒事吧?死了沒?”
可是他眼眸緊閉,竟然是再也不回答她。
“來人啊,來人啊!!!”杜蕾斯大聲向外面喊叫,那些傭人狗腿子們快點進來看看你家少爺怎麼了啊。可是周海洋先前大概吩咐過,那些傭人都被遣了出去,門也被鎖上。任她喊破喉嚨,他們也聽不見。
滿室的寂靜,一個昏迷生死不知的男人。周海洋臉色越發慘白甚至有些發青。
杜蕾斯努力地掙扎,想從椅子上掙脫開,可是綁着她的繩子是個死結,她怎麼都弄不開。
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周海洋死吧。
遠處兩丈遠的地方,放着一把刀。
杜蕾斯不斷地晃着身子,砰!椅子連着她的人都摔在地上。椅子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她依舊努力地,揹着椅子往刀那邊爬。終於,一點一點地爬到了刀的旁邊,手肘磨出了血,溼淋淋地染在地板上,她也不覺得疼。
小手握住刀,把自己身上的繩子割開,撲到周海洋身邊,手指擦乾淨他的鼻血,測了測他的鼻息,還好,雖然呼吸微弱,但還活着。
她趴在他耳邊輕聲道:“你是不是有病?該吃什麼藥啊?”
他眼皮下眼珠動了動,似乎想睜開眼,卻睜不開,嘶啞着喉嚨有氣無力地吐出三個字:“龍……血……竭……”
龍血竭是什麼東西?是藥麼?
杜蕾斯飛快地在櫃子裡扒拉,很快找到一個火紅的藥瓶,這麼紅,應該是什麼龍血竭吧。血不都是紅色的麼?
不管三七二十一,死馬當成活馬醫。杜蕾斯倒出一粒血紅色的藥丸,塞進周海洋嘴裡,掰着他的下巴讓他一口吞下。
片刻,周海洋慘白的臉終於恢復了一點血色,杜蕾斯激動地快要跳起來。老天啊,這真的是龍血竭。
周海洋額頭滲出點點細汗,整個身軀像個孩子一樣,蜷縮成一團,嘴裡***出聲,杜蕾斯湊過去,依稀是:“潘婷……潘婷,爲什麼這麼對我……潘婷……”聲音裡一會兒溫柔充滿依賴,一會兒露出極大的憂傷。
杜蕾斯不知怎的,心裡竟然有點小心酸。他呢喃的聲音滿是愛意和苦楚,聽起來讓人心酸。而且,竟然是貴族學院校花潘婷的名字。
過了一會兒,周海洋語氣忽然變得惡狠狠:“潘婷!我恨不得咬死你!!爲什麼背叛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杜蕾斯被他惡毒的語氣,猙獰的表情嚇了一跳,手指輕輕撫摸着他的額頭:“沒事了,沒事了,你是不是做惡夢了?夢醒了就好了。別怕!!”
真不曉得他的初戀是如何收場的?貌似聽悲劇的,以至於他做惡夢都喊着潘婷的名字。
可是她明明見證過他初戀,卻幫不上什麼忙。
……
忽然,窗戶響起一聲砰,杜蕾斯擡頭,一個穿着黑色西裝,臉頰半邊帶着銅面具的男人幽幽地站在窗口,手中***散發出嗜血的寒光,正直直指着周海洋的方向。
“啊?誰?吸血鬼?!”杜蕾斯下巴都驚掉了。她對這樣的男人再熟悉不過了。他分明是幻獄的人。和綁架她找葉海特王的銀色面具男人無顏是一個陣營的。
幻獄的信徒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他的表情,緊抿的嘴脣,嗜血的槍口都在傳遞着一個信息,他,他想殺了周海洋啊。
鐵面人從窗口矯捷躍進來,一步一步,向周海洋走近。
杜蕾斯本能地擋在周海洋麪前,“你,你要幹什麼?”
鐵面人目光深沉,冷哼一聲:“讓開。”
“你不能動他!!”杜蕾斯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熊膽,竟敢頂撞幻獄的邪教教徒:“只要你不動他,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鐵面人冷笑一聲,嘴角也勾起一絲僵硬的弧度,半天,他忽然輕飄飄一笑:“我有求於你,如何能殺他?你跟我來。”他身子輕飄飄一躍,便躍出了窗戶。
爲什麼盯上她?
可是她打不過他這樣的邪教分子,眼下週圍也沒有安保,杜蕾斯沒辦法,只好也爬上窗戶,跟着他而去。
濃黑的夜色裡,男人的鐵面冷冽極了,如同一隻狐,在夜裡明豔耀眼。
他就站在周家花園外的圍牆下,從懷裡拿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晶瑩雪白的藥丸,一巴掌拍進杜蕾斯的嘴裡:“吃了這個吧,每一個月就會發作一次。我會定時給你解藥。如果不聽我話,我就不會救你了。給,這是解藥。”他又遞給杜蕾斯一粒紅色藥丸:“幫我監視周海洋,如果他隱疾好了,記得通知我。”
什麼?原來那玩意是毒藥啊?!!杜蕾斯眨巴着眼快要哭。真想跳起來揍他一拳。可是她終究是忍住了,顫抖着手接過解藥,一口吞下。
什麼?
他讓她幫忙監視周海洋的隱疾?
難道周海洋流鼻血是因爲有隱疾?
爲什麼突然盯上週海洋?
難道跟上官世家有關?
周海洋的母親就是上官世家的一個小姐。
杜蕾斯撇過臉,怕被看出她情緒不對,可是那男人一句話都不多說,轉身便消失在夜空裡。
哦買噶,杜蕾斯都頭痛死了,爲了活命就要在周海洋身上下功夫。
周海洋難道藏着什麼秘密麼?
……
刑房裡,周海洋躺在地上,渾身抽搐,像是在烈火中煎熬。
“少爺,要吃飯,不吃飯不乖哦。”一個溫柔的聲音如一席細紗,輕輕拂過他的耳膜。那個時候他七歲,像他這樣的大少爺都有一個奶媽。他的奶媽叫翠兒。
“少爺,要好好睡覺,不然會長不高的啊。”她溫軟的身體輕輕地摟住他的。好溫暖,好溫暖。那個時候,他十一歲,他親手用草編織一隻耳環,戴在翠兒的耳朵上。
忽然,夢境一變,變成了一間黑洞洞的屋子,還是翠兒,正把他的臉摁在一盆藥水裡,她的聲音顫抖驚恐,卻堅定:“對不起,只有這樣才能保住你的命。對不起,你要知道我是愛你的。”
藥水如同火燒一樣瀰漫過他的臉,他驚恐地掙扎,哭着喊着翠兒的名字,可是她卻再也不回答他。他的淚水化用成蝶,悄無聲息淚流滿面,卻終究被水流沖走,一點痕跡都留不下。
從此,他失明瞭一年,如果不是醫學先進,他會失明一輩子,而翠兒消失了。
警察局找了很多年,都沒發現那個翠兒的下落。只是傳說中說她被邪教拐走了。
從此,他性情,也翻天覆地地變了。
在他十八歲的時候,他聽到了翠兒的死訊。
她是被警察包圍起來,自刎而死。當時她的身份是幻獄的信徒。
原來幻獄在二十年前就存在,而翠兒是第一批幻獄教徒。
接近他,爲了什麼不得而知。完成不了任務,幻獄就讓翠兒殺了他。她沒有殺了他,而是把他弄失明,還給他身體留下了病根。這還不如讓他死了痛快!
“海洋,要知道,姆媽是愛你的。”這是她死前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
房間裡,周海洋在夢境裡掙扎,蜷縮着身子,眼淚悄無聲息地流了滿面。
忽然,一個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少爺,您沒事了麼?”
他這才從夢境裡驚醒,睜開雙眸,他躺在地上。他以爲會看到杜蕾斯,畢竟他發病前跟她待在一起啊。
可是,眼前的女孩子一副傭人的裝扮,竟然是杜蕾斯身邊的傭人阿碧。
“少爺,您好點了麼?剛纔嚇死我了!”阿碧眼睛明亮,閃了閃。
周海洋看着她的目光柔和起來,原來是她救了他。“是你救了我?”他的聲音不免溫柔。
阿碧睜大了眼睛,她並沒有救他。可是,王爺此刻的眼神那麼溫柔。
她低下頭,小聲道:“恩,這是我應該做的。”
周海洋伸出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頰:“好。以後少爺我定不會虧待你。”
可是,“少奶奶呢?”
阿碧道:“剛纔我看到少奶奶跟一個男人出了園子。她,她是不是再也不回來了?”
周海洋臉色蒼白,雙目忽然劃過一縷驚魂的幽光。
在他病重倒地的一刻,她竟然跟別的男人私奔。
又是一個敢背叛他的女人!!!
跟翠兒一樣的賤人!!!!
……
杜蕾斯站在外面想了一會兒,正準備回去,突然,遠處傳來呼啦啦幾聲吆喝。
伴隨着嘈嘈切切的腳步聲,衝過來十餘個綠衣警衛。
誒?杜蕾斯站在原地,很快被警衛們包圍了。
還沒等杜蕾斯看夠,他們便衝過來,二話不說把杜蕾斯按倒在地。
“我是少奶奶,你們這羣豬頭,滾開!!”
“拿的就是你!!”警衛們顯然是受到了少爺的命令。
發生這麼讓人措手不及的事情,杜蕾斯面上已經有些發白,心裡也是叫苦不迭。她剛救了周海洋,他竟然就恩將仇報?
這,這是怎麼回事?
要鎮定,要鎮定!杜蕾斯低着頭,忐忑地等待着事情的發展。
怎麼着,她應該也不會出意外吧。
不多時,一個三十餘歲,膚色白皙的老傭人陰沉着臉從侍衛中走出來。那老傭人正是杜蕾斯傭人阿碧的姑姑周媽。一看就是牙尖嘴利的老婦。
杜蕾斯鼓着腮幫子正暗自思忖,周媽已經走到杜蕾斯身邊,手捏着杜蕾斯的小臉一陣細看。
周媽眼睛突然眯了起來,陰測測地說道:“杜蕾斯,跟你問聲好啊!”
杜蕾斯清清楚楚地聽見她沒有喊自己少奶奶。真是吃了熊膽,又是個以下犯上的老傢伙。
突然只聽一聲脆響。
啪!
杜蕾斯白皙的小臉頓時出現一個五指印,頭也被扇偏了過去。
周媽摸了摸甩疼了的手掌,冷笑着看着杜蕾斯。
這,這就是她跟自己問好的方式?
杜蕾斯生生捱了僕婦一巴掌,口腔幾乎被扇脫臼了,牙齦腫痛漲血,半邊臉又疼又麻,耳鳴陣陣,兩眼昏花,噗地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血裡裹着一顆雪白的牙齒。
她,她憑什麼打自己!!
杜蕾斯憤怒了!
杜蕾斯被她打得又悶又怒,然而兩隻剛強有力的手臂緊緊地按着她,讓她不能反抗分毫。
平白無故地受了這一巴掌,自然心中不服。
杜蕾斯很自然就擡頭瞪視着那毒婦,眸子深黑如子夜。
……
周嬤嬤見杜蕾斯瞪着她,只覺得一陣心慌,狠狠地伸出手揪着杜蕾斯的頭髮,把杜蕾斯往前一拉,杜蕾斯身子便往前撲在地上。
幾個警衛跟上來緊緊地按住她。
忽然警衛散開一條小道,齊整地站在兩邊垂首,一個個的態度分外恭謹。
只見一個美麗少女扶着一個目光陰沉清冷的二十歲左右的男人從警衛中間走了出來。
竟然是周海洋和阿碧。
此刻,阿碧站在周海洋旁邊,儼然一副主人的模樣。
周媽雙頰笑成了一朵花,恭謹諂媚地垂首:“呀,大少爺,您,您正病着,這事情交給下人做就好,您快回去歇着!”
周海洋麪色清冷英俊,神色淡淡,並不搭理那周嬤嬤,周嬤嬤自討沒趣。
警衛們全部低着頭,恭謹叫道:“少爺!”
他病怏怏地站在那裡,此刻只用一雙幽深的雙眸靜靜地看着杜蕾斯,看不出喜怒,他那冰冷而明亮的瞳仁裡,剛好映出杜蕾斯那倉皇無力的身影,那麼小,那麼可憐。
“少奶奶,你竟然要跟人私奔!!”阿碧忽然走了過來,提起作孽的腳,惡狠狠地踩在杜蕾斯扣着地面的的左手手指上,腳底擰了擰,“把少爺扔在冰涼的地板上,你卻要私奔,如果不是我趕過去救了少爺,少爺就死了!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人!!”
啊!
阿碧的小腳力氣不大,杜蕾斯本想忍忍就算了,可是阿碧竟然像碾死螞蟻一樣擰她的手背,這可就疼得要命了。
她從來沒想到,一個跟在她身邊的小女傭,竟然也有這麼猖狂的一天。
看到周海洋的眼神,再看看阿碧的打扮,她明白了發生什麼事。
杜蕾斯自嘲地笑笑。這世界上的人,哪個不想飛上枝頭做鳳凰,阿碧向來如此,如果做了鳩佔鵲巢的事,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被這麼一踩,五指連心,痛入骨髓,冷汗涔涔地從脊背上,額頭上冒了出來。手指好像被壓路機碾過似的,快要斷了。
杜蕾斯右手捂着傷痛的左手,冰冷如子夜的眼睛便直直地,嘲弄地看着阿碧。
阿碧被杜蕾斯的眼神一挑釁,更怒了,於是便更狠地踩杜蕾斯的手:“不要告訴我,你現在還不知悔改!”
……
阿碧被杜蕾斯的眼神一挑釁,更怒了,於是便更狠地踩杜蕾斯的手:“不要告訴我,你現在還不知悔改!”
杜蕾斯忍住疼痛,嘴角勾起淡淡的嘲諷的弧度,“阿碧,你只是我身邊的一條狗。我爲什麼要向你認錯。何況,我哪裡做錯了?”
杜蕾斯艱難吐出幾個字,自己大概是個衰命,好不容易做了一回好事,沒想到卻變成了人魚公主,讓一個傭人撿了現成的便宜。
她懶得看阿碧一眼,只擡頭望向周海洋,“喂,你,你的傷好了麼?”
“阿碧,你讓開。”此刻,他的眸子深深的,冷冷的,高傲的,如一汪冷漠的深潭。
這聲音說不出的清貴沉鬱,帶着一絲冰冷,一絲虛弱。
阿碧雖然心裡不情願,還是乖乖站到了一邊。
周海洋緩緩在杜蕾斯面前蹲了下來。
杜蕾斯下意識地縮了縮腦袋,生怕他給她一巴掌。沒想到他卻執起杜蕾斯的手,揉了揉,目光中竟然是濃濃的心疼。
“很疼?”他問。
杜蕾斯呆呆地望着他。
他竟然問自己疼不疼?
那他到底相不相信她?
突然,周海洋那一絲心疼的眼神瞬間不見。他冷笑一聲,大手一伸,修長乾淨的手指便捏住了杜蕾斯尖尖的下巴,狠狠地捏着,似乎要把這細皮嫩肉摳出一個窟窿來,聲音也陰冷至極。
“讓我一個人去死,我的心很疼……本少爺最恨被人拋棄。”他冷冷吐出一句話,雙眸倏爾閃過一絲白光。“你需得做好受懲罰的準備!”
懲罰?他要怎麼懲罰自己?
老天!自己已經被打了一耳光,已經被踩了手了。他還想怎麼懲罰自己?!
杜蕾斯一愣,他便已經轉身,飄飄然走開了。
阿碧那臭丫頭揪了揪杜蕾斯的頭髮,竟然踩着杜蕾斯的手,跟在周海洋後面也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