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可燃!”憤怒地從牀下站起,上官非池臉色發青,“你竟敢踢我,誰給你的膽子?!”
鬱可燃在他衝過來之前,迅速溜下牀,去浴室洗澡。
上官非池沒有攔她,方纔他也看到了,她神色憔悴,衣衫不整,身上帶着血跡,還嗑了藥品。難道遭遇了什麼事?不過她這樣的女人,有頭腦也有身手,應該不會被人欺負吧。
起身,上官非池披着深藍色的睡袍,站在落地窗前,他的別墅地處天鵝湖畔,夜晚的湖水是一片深沉的碧藍,湖天一色,越發地幽靜和優美。他容貌俊美,眸光很有力量,身形俊朗,渾身散發着一種飛揚跋扈,躍躍欲試的氣場。
丁羽推門進來,手裡端着兩杯紅茶。
上官非池擺了擺手,丁羽將茶杯放在小几上。“少爺,已經查過,鬱xiaojie今夜去了五少別墅。那邊死了一個女人,警署已經涉案調查。”
上官非羽竟然和鬱可燃扯到了一起?上官非池眸子涌起不悅。上官非羽是他的五哥,可是從小便不對味,這個五哥甚至比不上他的發小令狐宴。
浴室裡面,鬱可燃打開蓬蓬傘,狠狠地洗着自己的身子。被上官非羽扇了一巴掌,臉頰有些輕微的紅腫,鬱可燃拿毛巾沾了涼水,在臉頰冷敷,紅腫才稍微褪去。
鬱可燃表面平靜,心底已經做好了打算。我要除掉上官非羽,否則就不叫鬱可燃!
鬱可燃終於走出浴室,只見上官非池正站在落地窗前,脊背僵硬,手指夾着一根菸,繚繞的青煙裡,他的側臉一片冷凝。
鬱可燃想了想,從他身後抱住他的腰,他的背部結實有力,抱着他竟然覺得很有安全感,不由柔柔地問:“十七少,今晚,你開心麼?你……你會不會愛我?”本來想撲進他懷裡痛哭一場,柔弱地傾訴自己的委屈,可是到了他跟前,她發現自己做不來柔弱的女人。
自從被他用三個億軍火換來這裡,做他的女人,他的***,她從沒有問他要過一分錢。她從來都是無償地給予,雖然她接近他的目的也不純。但是到目前爲止,她沒有傷害他,所以,她付出的比他多,無愧於他。
即便此刻最委屈的時候,她也不想用他的勢力幫她報仇。
殺了那個上官非羽,她一個人足矣。
報仇是她自己的事!她已經欠了他一個完整的十四哥,未來註定要欠他更多,所以這次跟上官非羽的樑子,她不想讓他參與,不想再欠他。
思慮間,她沒有注意到上官非池的情緒已經在憤怒的邊緣。
“放開你的手!”男人終於說話了,聲音出奇地冷漠,同時,毫不留情從腰間扯開她的手。
鬱可燃後退一步,表情還算冷靜,揚起眸,看進他盛怒的眸子裡:“……怎麼生氣了啊?剛纔,我讓你不舒服了麼?”
上官非池沒有說話,而是冷冷看着她。今晚她在五少那裡發生了什麼?這個女人竟然沒有交代的意思?!她爲什麼去上官非羽別墅?她又怎麼受的傷?怎麼吃的chun藥?
“十七少……”鬱可燃咬了咬牙,還是不想把自己的糗事說出來。她已經決定自己解決。
“鬱可燃,你還有多少事兒是我不知道的?那麼熱衷跟上官家的男人扯上關係麼?十四哥,我,連老五那個蠢貨你都去招惹。難道你向來如此,在我面前裝成天使,在別人面前就放蕩,不知廉恥?!”
此話一出,連空氣都變得寂靜了。鬱可燃微微張着脣,難以想象這個男人竟然這樣侮辱她。
今天晚上她差點被人強bao,差點死在上官非羽的手裡啊。
他非但不心疼,反而在指責她?!
不過,他憑什麼心疼她,她不過是他的玩物,連狗都不如的玩物。
容顏瞬間轉換,變成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嗯,十七少原來是這樣看我的,今天我算是徹底明白了。”鬱可燃轉身走向牀邊,換上自己的衣服。
“你幹什麼?”看到這個女人似乎要走,上官非池更加生氣,這個女人不知好歹,竟然拿離家出走威脅他?!
“既然十七少膩了我,我就離開,免得賴在這兒討人厭。”鬱可燃賭氣一樣,整理好衣服,擦着他的肩膀,揚起高貴的額頭,走出門去。
上官非池沒有攔她。
盯着女人的背影,他的胸口劇烈起伏。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遊遍周身,捨不得、生氣,憤怒,失望……從來不曾有的感情……就這樣,全都讓他體會到了。
拍了拍手,丁羽推開門:“少爺。”
“跟着她,看她去哪裡,都跟什麼人接觸!”
敬了個禮,“是!”丁羽領命而去。
……
鬱可燃走在空蕩蕩的大街上。既然這個男人無情無義,離開了也好,既然完成不了唐佈置的任務,她便遠走高飛。
離開之前,還需要回松山別墅拿一些衣物。於是,鬱可燃先回了松山別墅。
夜色深沉,鬱可燃回來的時候把聲音放地很輕,別墅空間又很大,房間一間連着一間,大家都在各自房間熟睡,沒有人發現她回來。
鬱可燃踩着樓梯,上二樓推開房間門,把東西收拾了,提着箱子走出來。
下樓梯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躥出來,抱住她的胳膊:“燃燃不要走,你不要我了麼?”
聲音充滿孩子氣,鬱可燃定睛一看,原來是上官非墨。
他捨不得她走呢。
可是,上官非池說,要把上官非墨送到美國治療。美國治療條件好,如果康復了,她精心掩飾的一切豈不是都揭穿了?不僅如此,她甚至有生命危險。
她向來心狠手辣,只覺得,上官非墨留不得。
舉起手,按在上官非墨脊椎的第三節,只要手指收緊,摳斷他的脊椎骨,便再沒有人再泄露他和她之間的秘密了。從今以後,她便可以高枕無憂。
可是……
她怎能對一個天真的弱智兒下手?
“燃燃,你的臉色好嚇人,是不是我不聽話,惹燃燃生氣了?”上官非墨俯下頭,好奇地看着鬱可燃。
“關你什麼事?”鬱可燃扣住他脊椎骨的手移到他胸前,用力一推,上官非墨倒在樓梯上,屁股一痛,頓時大哭。
“嗚嗚嗚嗚……”
“閉嘴!不準哭!”
上官非墨雙手捂住嘴巴,眨巴着大眼睛,嗚咽聲全悶在了手心裡。
“離我遠一點,否則我殺了你!聽到了沒有?”
惡狠狠地吐出最後一句話,鬱可燃頭也不回地離開。
上官非墨又爆發出一聲大哭。
鬱可燃的心微顫了一下,終究按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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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凌晨三點鐘,路上人煙稀少,馬路旁邊的梧桐樹下,三三兩兩的流浪漢捲鋪蓋,就着地面熟睡。這種被迫離開的感覺,有些熟悉,似乎很久以前,也曾經這樣被人趕走過。
沒注意到,她的身後,幾個閃爍不定的影子,緊緊地跟隨。
……
半個小時後,警鈴大作,十餘輛警車飛馳進運河旁邊的別墅。
與此同時的天鵝湖別墅。“十七少,不好了,五少死了!他凌晨四點鐘的時候,在寓所被人發現死掉了。”丁羽衝進書房,因爲太過緊張,竟然忘記了敲門。
上官非池站在書桌前,一隻手插在休閒褲裡,一隻手敲打着電腦鍵盤,“不是讓你跟蹤那個女人麼?你倒跑來跟我說老五。我不關心他的死活。”
“問題是,警察在案發現場抓到一個女人,那女人就是鬱xiaojie.”
上官非池眸子凌厲一擡:“什麼?老五是她殺的?”
……
“這次案件,兇徒的作案手法與鬱xiaojie上次遭遇割喉一樣。殺害五少的兇手,應該和鬱xiaojie遭遇的殺手是同一個人。”警察刑偵科的負責人翻着筆錄,對上官非池恭謹地陳述案情。
“你確定,上官非羽不是死於鬱可燃之手?”上官非池沉沉問道。
“十七少,我拿警銜保證,絕不是鬱xiaojie所爲。”
“那怎麼解釋,她在案發現場出現?”
“據鬱xiaojie筆錄,她來這裡是爲了給姐妹報仇,她當時揣着一把匕首,正想給五少一刀,沒想到就看到一個蒙面黑衣人從窗口跳進來,一腳把五少踢倒,一刀割破了他的咽喉。那殺手身高中等,略有白頭髮,大約是四五十歲。當時他殺了五少,還想殺鬱xiaojie,.鬱xiaojie跟他搏鬥了片刻,警察趕到,那人便翻窗逃跑了。經過指紋覈對和現場取證,初步證實鬱xiaojie筆錄真實確鑿。”
上官非池臉色蒼白,那種無力的虛弱感又來了。難道上次鬱可燃被人割脖子,不是顧雪薔派人乾的?而是二十年前的那個人?
當年,那個割喉惡魔綁架他和姐姐的時候,不過二十多歲,如今二十幾年過去了,他也該四五十歲了……
只是這件事中,鬱可燃分外可疑,鬱可燃一口咬定是顧雪薔派來的殺手割她的喉,而警察卻說,割喉殺手和殺害五少的殺手是同一人。
只能說,鬱可燃在撒謊,而她撒謊的原因是什麼?
難道,她在故意誣陷顧雪薔?
可是她誣陷雪薔,對她有什麼好處?
難道是爲了爭寵?
想到這裡,上官非池非但不覺得憤怒,甚至有些理解。那個女人心眼子是很多,沒想到她還會爲了他去跟顧雪薔爭奪,而且爭地不動聲色。
只是,她把割喉惡魔掩飾起來,豈不是對她的安全是個威脅?
那人既然能刺殺她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她該跟他講實話,尋求他的保護。
就好像,她該跟他老實交代她和上官非羽的關係,免得弄成現在這個局面,處理起來真夠棘手的。
“她人呢?”上官非池問。
“已經被帶到二樓一間房間裡。十七少您要看看她麼?”
上官非池淡淡道:“這裡太血腥,真真叫我不舒服!安全地把她送回我那兒吧,我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