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可燃卻覺得迷茫。
不過她搖搖頭,甩開迷茫的感覺。
“爲了表示我以後對你一個人忠誠,來吧……”
上官非池點點頭:“好,那我來了……不過,你應該很久沒做過了吧?我要溫柔一點,小心一點。”
他溫柔小心地解開她的胸衣,脫下她的***,襯褲,丟到牀下,然後又脫掉自己的衣服。
很快,兩人***相見,窗外是煞白的月光,透過窗玻璃照進來,正籠罩住鬱可燃白膩的胴體。上官非池視線描摹着她的身體,腦中卻一片刷白,然後似乎有強烈的畫面要洶涌地擠進他的腦海。
他忽然覺得大腦疼痛。似乎有什麼記憶要掙扎着、叫囂着復甦。
“啊……”忽然,他捧着頭顱,發出一聲大吼,忽然滾下牀。
“非池!你怎麼了?”鬱可燃臉色一白,慌忙滑下牀:“非池,不要嚇唬我!你怎麼了?”她胡亂地披上他的襯衫,扶起他,只見上官非池臉色慘白,額頭也都是冷汗。
“我……我沒事……一部分記憶似乎要復甦,可是我腦力有限,承受不住了……”他顫抖地伸出手,抓住她的手,“來,抱着我,抱緊我,很冷……好冷……”
或許是上天都在提醒他,讓他認清楚自己的身份,莫要再動情。
頭痛一波一波地襲擊過來,他明白,那是納蘭在他腦中設置的障礙蠱。
在他施展情慾的時候,一旦在動作中對鬱可燃真的動情,障礙蠱便會兇猛地襲擊。
這一次頭痛,讓他的心漸漸地冰涼。
鬱可燃嚇壞了,只能抱緊他,讓他頭枕着她的胸脯,她下巴抵住他的額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抱着他,他擁着她,兩人彼此相依相偎,就好像這世界上除了窗外的白月光,再也無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上官非池才喘息了一聲,道:“小燃,我好多了。”
鬱可燃坐在冰涼的地板上,腿上沒穿什麼,兩條腿都凍得通紅僵硬了,一時間站不起來。上官非池一把抱起她,將她放在牀上,柔情地撫摸她雪白的臉頰,滿頭的青絲:“我永遠都忘不掉這一刻,你抱着我,我擁着你,這世上只有我們兩個,沒有任何人打擾我們……”
鬱可燃緊緊摟住他的脖頸:“不要離開我,非池。”
幸福之外,心裡更是充斥着綺麗的憂傷。
她從小經歷了太多不公平,那是令任何人都無法忍受的歧視、寂寞、排斥和放逐……
現在,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的港灣,全心全意撲在一個男人身上,所以有點受寵若驚。
很害怕失去他。
“非池,你愛我麼?”鬱可燃忍不住問。
“愛。”上官非池發自身心地說:“我愛你。”
“你會愛我多久?”
“一輩子。”
我愛你,愛得直到這世界化爲灰燼,直到這世上再也無我,再也無你。
……
這一夜他擁抱着她,平靜而眠。
第二天,鬱可燃睜開眼,上官非池還沒醒,忽然發現上官非池額頭多了很多冷汗。
他昨天晚上腦子疼成那樣子,一定很難受吧。她伸手,撫摸了下他下巴上青青的胡茬,又用手擦拭他額頭的冷汗。
忽然,男人猛然睜開眼睛,射出一道鋒利而警戒的視線。
鬱可燃嚇了一跳:“非池,是我。”
上官非池這才喘了一口氣,道:“對不起,嚇着你了。”
“你做噩夢了?”鬱可燃下了牀:“今天我想去醫院看望若函。希望她已經醒過來了。”
“我陪你去吧。”上官非池也起牀:“相信經過這件事,凰北玥對你會有收斂,畢竟那麼多雙眼睛看着他呢?他不能揹負一個棄妻的罪名。”
“昨天我們談過了。他說過他懂了,愛一個人,不一定要得到,或許放手才符合他從容灑脫的性格。”鬱可燃對着梳妝鏡梳理頭髮:“今天早上醒過來,我的心情從未有過的輕鬆。或許是我終於找到歸宿了吧。”
上官非池站在她身後,兩人一起看向鏡子裡的英俊男人和漂亮女人。鬱可燃道:“非池,如果你以後騙我,不愛我了,惹我生氣、讓我傷心,我就把我頭髮給減掉,跟你恩斷義絕。”
“嚇我一跳,我還以爲你要說你會自殺呢。”上官非池笑笑,便道:“快點收拾,我們去醫院吧。”
……
杜若函躺在病牀上,看着頭頂上的點滴,眼睛呆呆的。
門吱呀一聲開了,杜若函的媽媽進來了:“若函,我跟你講,北玥馬上就來看你了,我告訴你,他一來,你就必須撲在他身上哭,知道麼?哭的越委屈越好,這是你們修復關係的好時機。我觀察了一下,聽說你自殺的消息,他挺難受的。”
杜若函流下一滴眼淚:“他都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我不想跟他在一塊兒了。”
她胳膊抽痛着,渾身無力,可是卻堅定地說道:“我要跟他離婚。”
“離婚?”凰北玥推開門走進來,正好聽到杜若函要跟他離婚。
看到凰北玥,杜夫人立刻扇了女兒一個鋼鏰:“若函,你是不是燒糊塗了,上將,若函腦子糊塗了,你別往心裡去。她自殺剛復原,她也真不容易……”夫人掉了眼淚。
“爲什麼?”凰北玥坐在牀沿,那樣具有壓迫力的樣子,讓杜若函感覺到一絲緊張,他鄭重地說:“離婚不是兒戲。”
他向來都是強大而氣勢逼人,雖然他長的俊逸不凡,十分英俊。
杜若函覺得有些害怕他,他氣場強大,也總是壓制着她。或許她真的配不上他,沒法跟他並駕齊驅。
“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麼?我配不上你,所以我也不要自取其辱了。”杜若函想了想,小聲說:“我跟不上你的思維,滿足不了你的要求,我只能跟你上牀。現在我還年輕,如果我老了呢,你一定會嫌棄我的。你的性格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我。所以我們不合適,乾脆離婚吧。這樣你就可以去追你喜歡的鬱小姐了,我也可以找到跟我相匹配的另一半……”
杜若函的自知之明讓凰北玥覺得一絲歉疚。
“非要離婚不可?”凰北玥說:“若真離婚了,你不恨我?畢竟因爲我愛上別的女人,害得你都自殺了。”她是怎麼自殺的?果然是因爲鬱可燃的那幾句話?
“我自殺跟你無關。我只是覺得我以前活的太膚淺了。我嫌棄以前的我,所以我想重新開始。”杜若函想想那天自殺的事情,感覺那就是一個烏龍。
她記得那會兒正洗澡,忽然有個陰影繞過,她嚇了一跳,抓起刀就想追出去,可是沒想到一腳踩空了,跌倒了浴缸裡,刀子劃破了自己手腕。
她嚇得大哭大叫,可是外面的那些保鏢都不理她。想到那些保鏢是凰北玥安排防止她跑去找鬱可燃的,她絕望之下,連賊都忘記了,便真的想死了。
凰北玥怒極反笑了:“你的重新開始,恐怕是想從地獄裡開始吧。”這不都自殺了?!
“誰說我要下地獄?我從小就善良,怎麼會死了下地獄,說不定我上了天堂呢。不過現在說一切都無所謂了。我沒死,我又活過來了,我要重新活一次。所以我要離婚了。”
凰北玥想了想:“也好,我這一輩子,遇到女人不少,難得碰到你這麼一個表面糊塗心裡也糊塗的女人。不過你如今想明白了,就好。我成全你。”他朝門外喊道:“凰山。”
凰山進來,他吩咐道:“讓律師準備離婚協議書。我跟若函協議離婚。”
凰山沒覺得驚訝,杜若函這麼容易就同意離婚了,省了少爺不少功夫。
杜若函鑽進被子裡,卻又被凰北玥拉出來:“我們離婚,你還有什麼要求麼?趁早說,否則等離過婚,我什麼都不會給你了。”
杜若函臉色蒼白,不過還是很灑脫地說:“我什麼都不要。”
“你不要?你敢不要?”杜夫人抓狂了,人家凰北玥還沒說離婚呢,你倒是急的跟什麼似的,而且竟然遣散費都不要,誰給你灑脫的膽子?!
“我告訴你杜若函,你離婚了,從此就不是我杜家的女兒了。你該去哪去哪,杜家從此不接收你了。”
杜夫人氣的甩門而去。
杜若函眼睛瀰漫了眼淚。
凰北玥柔聲問:“還離婚麼?”她小姑娘八成不想離婚了。他給她一個婚姻不是問題,反正他對自己的婚姻從沒報多大希望。
可是杜若函卻搖搖頭:“別再問我了,我都說離婚了,鐵定離。”
凰北玥看了她幾秒,站起來:“好,我成全你。”
這是他第一次被離婚。
聽着,還是很新鮮的。如果鬱可燃知道了,一定要笑死他了。
不過杜若函沒死。他的良心終於可以落回胸腔裡面了。這或許是僥倖,可是他卻着實生了一頭的冷汗。
杜若函沒死,鬱可燃重重呼出一口氣。
和上官非池相視一笑,鬱可燃依偎在他懷裡:“非池,我都嚇死了。現在我終於覺得安定了。”
上官非池道:“那咱們回去吧。華東那一場疫病不知道情況如何,我很想回去看看。”
鬱可燃點頭:“恩,我們回去。”
他們此刻正站在走廊盡頭,只見杜若涵房門口圍了一羣凰北玥的警衛。
忽然,凰北玥推開杜若函房門出來,看到鬱可燃和上官非池並肩而立,有些詫異,他走過來。
“北玥哥,既然若函沒事,我們就走了。”
凰北玥掃了一眼上官非池,對鬱可燃道:“我跟杜若函離婚了。”
什麼?
“北玥哥,你是爲了我麼?”鬱可燃覺得歉疚:“你……怎麼不好好想想?”
“小燃,你不是說你希望我幸福麼?我覺得既然不愛她,何必禁錮她。這次離婚是她親自跟我提的。”
“可是……”鬱可燃還想再說什麼,卻覺得無話可說。
凰北玥看到他們兩人緊握在一起的雙手,也沒說什麼,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