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可燃忍不住出聲:“等等,讓我想想。”
她臉上都是困惑的表情,腦中不斷地想着剛纔發生的一幕又一幕。
剛纔凰北玥處置納蘭的時候一氣呵成,根本沒有給納蘭抗辯的機會。而納蘭似乎被他處理,明明可以反抗,卻最終放棄了。
那女人對凰北玥的感情,該是多麼深厚啊。寧願爲他入牢籠。
也或許她心灰意冷了,她親手創立的幻獄衆人都可以背叛她,她還有什麼面目活在這個世間呢,所以寧願被關進山洞,永無天日。
鬱可燃從凰北玥和納蘭的對話裡得到不少信息。
原來,那些實驗的失敗人體和動物被困在了山壁裡,甚至沿着山壁奔跑,撞擊山壁。納蘭被投入山壁的石門裡面,很可能被那些東西撕爛。
可是,記得上次他們闖入長明燈聖地,上官非池告訴她,凰北玥將洱海周邊三十公里的人們全部抓走做實驗人體的時候,凰北玥並不承認。
他甚至說,他根本不知道山壁裡面關着什麼東西。
現在想來,他明顯在欺騙她。
剛纔他和納蘭的對話分明表明,他對實驗室和洱山裡面的情況瞭如指掌。
他甚至暗暗控制了納蘭的勢力,暗暗奪去了洱海聖地,甚至繼續進行着那個神秘而龐大的實驗。
他藏得那麼深,卻從未在她面前透露過一絲一毫。
她忽然有些看不懂他。
鬱可燃覺得有些傷心。她實在經不起這些深沉複雜男人的一絲一毫欺騙了。
而她愛的人,都在欺騙她。
慢慢地鬆開了拉住凰北玥胳膊的手指。
猛然被她鬆開,凰北玥眸子驀地暗沉了一下,他敏感地發現她心緒的變化,低聲道:“小燃,對不起,我沒告訴你我最後的殺手鐗是我收買了納蘭身邊的殺手。剛纔我們被上官非池騙進長明燈聖地,就知道會遇到納蘭。我都提前佈置好了,沒人能傷害我們……即便她是納蘭,我也一樣可以扳倒她……不是麼?”
“北玥哥,你太草率了。她明明說還有第二個遊戲的,我都沒問清楚,你就把她處理了……”鬱可燃聲音裡都是埋怨。
剛纔的信任打了折。忽然之間,鬱可燃心底生出一絲戒備。
腦中再次迴響起納蘭沒說完就被凰北玥打斷的話,他已經寫好了遺囑,三個月後就會……
他三個月後會發生什麼?可是看他的意思,既然不讓納蘭說下去,一定也不會告訴她。他說跟她結婚,都是真心的麼?
她還想問問他,山壁裡面那些實驗人體是不是洱山附近三十里內的村民,是不是他害死了他們。
可是她沒勇氣去問。
如果他用村民的血肉做實驗,目的僅僅是製造戰爭機器,那他該多麼可怕。
而他似乎完成了實驗,獲取了實驗果實,所以願意把這個沒有什麼用的基地交給上官非池。
其實,一步一步,他都打算好的。
以他的性子,不可能讓上官非池佔便宜。
“小燃,沒必要知道第二個遊戲,那不過是她的託詞,她剛纔做的那些,無非一個目的,讓我們決裂,想殺了我,可惜她失算了,我對她的陰謀詭計瞭如指掌……她不會安什麼好心……”
凰北玥重新抓住鬱可燃鬆開的手,強有力地抓住,似乎害怕她忽然就跑掉,溫柔的聲音都是說教的味道:“小燃,我們現在最該做的,是如何下山去。你知道的,我在洱海的軍隊撤出了,現在山下都是上官非池的軍隊。事到如今,你以爲他還會遵守交易規則麼?他拿到實驗室,卻不會放我們回獨島,如果想回獨島,我們必須擒賊先擒王,抓住上官非池做人質。”
鬱可燃淡淡地瞥向上官非池。那個男人淡淡站立着,似乎沒有感到身邊情勢的逆轉,隱藏的危險。目光依舊鎖在洞壁上,似乎也想看清楚洞壁裡面的情景。可是剛纔納蘭被關進去的時候電光火石的,而洞內很黑暗,他沒來得及看清。
現在的上官非池,計謀失敗,形單影隻,沒有什麼抵抗力,很好抓。
長明燈聖地內,全都是凰北玥的人,包括那十餘個幻獄殺手,也臣服於他。
上官非池孤零零一個人,根本無法反抗凰北玥。
“怎麼處理他呢?”鬱可燃淡淡道:“我並不想你殺了他。”
聽到她最後一句話,上官非池終於從洞壁上收回視線,脣角一邊下沉,嘲弄地笑了笑,不知道是自嘲,還是嘲笑別的什麼。
下一刻,男人冷冷的目光落在凰北玥身上:“凰上將的確應該處置我。是我逼得你露出了精心掩飾的馬腳。您急於處理納蘭,竟然將洞壁都打開了……洞壁裡面的情景真讓人好奇啊……還有,那個實驗室恐怕也是個空殼子了吧,只剩下愛麗絲主機系統,而實驗數據都被你轉移了,你用這個空殼子做交易,是你先不遵守規則。”
他忽然看向呆呆站立的鬱可燃:“鬱可燃,相信你也看到了,納蘭明明要告訴我們什麼,凰北玥卻將她立刻關進山洞裡。他想掩飾什麼呢?這山洞裡究竟有什麼……或許只有凰先生一個人才知道吧……”
上官非池的話提醒了鬱可燃,他竟然跟她想到了一起去了。
凰北玥瞳仁緊緊收縮了一下,沒有理會上官非池,更緊地握住鬱可燃的手:“我必須拿他做人質,好回到獨島,所以不會殺他。”凰北玥指了指上官非池,命令幻獄衆殺手:“抓住他,一起帶下山。”
他堅信,人質在手,他可以離開這裡回到獨島。
hp實驗已成,他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待。這裡對他而言,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何況離它越近,他的身體變異的越厲害……
鬱可燃卻甩開了他的手:“北玥哥,讓我再想一想。很多事情如果搞不清楚,以我的性格,我會不斷地思考,不斷地想……與其回去想,不如現在就搞明白吧……你剛纔打開了洞壁,請你現在再打開一次……”
鬱可燃走到洞壁前,耳朵貼着洞壁,只聽裡面轟隆隆的聲音,卻猜不出到底是什麼東西?野獸?失敗的實驗人體?
不親眼看一看,還是不甘心的。
“你真的要看?”凰北玥俊逸的臉部有些暗沉,線條剛硬,眸子深諳,他向來不喜形於色,若真的眸子都暗了,說明他怒到極點了。
“北玥哥,你說過你不會騙我。可是以前,你竟然騙我你不知道山壁裡的是什麼東西。我自然要找出你騙我的理由。”鬱可燃堅定地說道。
“原來因爲這個,你才……”想到鬱可燃突然鬆開他的手,原來她是想起了以前他騙她的話,他的確對她有所隱藏,但是那都是爲了她好。
不過,解釋這些在這種氣氛下,太無意義。
“洞壁可以打開。”凰北玥淡淡道:“可是每一次打開洞壁,必須有血祭,否則裡面的東西得不到血祭,將會衝出山壁。到時候我就控制不住了。”
“我不信……”鬱可燃還是固執地瞪視着他:“請你打開洞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