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渣打銀行人流稀少,鬱可燃在大客戶經理指引下,來到vip存儲區,按密碼打開保險箱,裡面是一個小型的銀色化妝箱。
打開盒蓋,並無貴重首飾,管槽裡放着一管裝滿藍色液體的鋼化玻璃管。
鬱可燃眉頭緊皺,立刻將化妝箱合上,左右看了看,沒有其他人。天啊,她都發現了什麼?!
這管針劑,難道就是上官世家正在研製的hp病毒?
既然如此,絕不能交給路西法爾的人。
打開手機,“唐心麼?”
唐心道:“是我,鬱小姐,您出麻煩了?”
“派人到邊境線,我有東西交給你們。”
唐心道:“好。”
鬱可燃掛掉電話,提着化妝箱出了銀行門,鑽進汽車,忽然一隻槍對準她的後腦。
“把箱子給我。”一個生硬的男聲用漢語說道,不知何時,一個殺手已經坐在汽車後座,拿槍指着她。
寒風呼嘯,女人劉海下眯着的細長眼眸倏然睜開,脣角勾起一抹涼薄的微笑,“你是誰?
“鬱xiaojie,我主人要拿回他的東西。”那人顯然認識她。
“你是史密斯先生的人?”
殺手冷冷道:“所以,請遵守你和顧三xiaojie的約定,把箱子給我。”
“約定?”鬱可燃眉峰越發嘲弄,“我跟那個蠢貨,何曾有過約定?”本以爲她幫顧雪薔拿箱子的事情只有她們兩個知道,原來她也告訴了路西法爾的人。
顧雪薔也不相信她會真的遵守約定,拿箱子給史密斯,所以告訴了史密斯派去的探子。
路西法爾之所以不親自派自己的人去獲取hp病毒,一定是怕跟上官非池產生直面衝突。所以他利用了顧雪薔,也利用她。
“鬱xiaojie,你找死。”殺手冷聲道,忽然扣動了扳機。
鬱可燃慣於保持微笑的脣角緊抿成一條細長而下沉的弧度,細長眉眼越發涼薄。
下一刻,槍聲還未來得及響起,窗玻璃射出一抹血光。
汽車飛馳而去,開到半路,車門轟然打開,裡面翻滾出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白種人,男人額心一枚匕首,鮮血流滿了整片土地。
“就憑你,也想殺我?!”鬱可燃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驅車離開。
加速到最大碼,鬱可燃在公路上狂奔。
終於到了以前秘密接頭的地點,鬱可燃忽然產生不好的感覺。她這幾天大概腦子變傻了,上官非池既然已經掌握了她一舉一動,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秘密接頭地點?
她不能過去。
可是,遠處,停着一輛綠色的悍馬。似乎是……蘇韻西的車。
該死的,唐心竟然派蘇韻西來接頭。
蘇韻西沒有一點特工技能。
他就是個傻傻的腦外科醫生。
唐家,在搞什麼鬼!
鬱可燃咬了咬牙,下了車,鑽進悍馬,果然看到上官非池正悠閒地坐在駕駛座,後座上,兩個警衛一左一右夾着一個渾身侷促的眼鏡男。
蘇韻西?
那男人竟然是蘇韻西。此刻,蘇韻西臉色暗淡,低聲道:“對不起,小燃。唐心說你身體不舒服,我以爲你記憶快要復甦,所以來給你檢查身體,可是他們攔住我,非說我是間諜。”
“醫生,你他媽閉嘴。”上官非池冷冷說道,視線鋒利地掃了掃鬱可燃的面頰,落在她右手提着的箱子上。
鬱可燃情不自禁握緊了箱子,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座。
“鬱小姐……”警衛伸出手,鬱可燃微微一笑,將箱子遞給那人。
這女人真他媽會裝!那笑容多燦爛啊,可是笑容越璀璨,毒性越猛烈。他看上的,便是這麼個女人!
上官非池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疼愛地摸了摸她的臉頰:“是不是我寵壞你了,你腦袋都變笨了。”
鬱可燃笑了:“你不覺得我是故意變笨的麼?看吧,我把這箱子拿回來,都是爲了還給你。”
她笑的越嫵媚,越甜美,上官非池的心越沉,發出一聲嗤笑:“與其說你變笨,不如說唐家派了個笨蛋跟你接頭。”他鋒利地掃了掃蘇韻西:“如果不是爲了他,你一定不會來這兒。”
“非池……”鬱可燃聲音軟軟地:“放了他,他根本和唐家毫無關係。一定是唐家知道你知曉我們的行蹤,故意讓蘇韻西來定罪,其實接頭的人,早跑了。”
“鬱可燃……你又欠了我。”上官非池道:“在我眼皮子地下,膽大包天地偷取我的機密文件和hp病毒,你真是好樣的!”
“那箱子,不都交給你了你?”鬱可燃握住了上官非池的手臂,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摩擦他手臂的肌膚。
上官非池低聲咒罵了一句:“***!”一把甩開了鬱可燃的手。
“把一切都供出來吧。不要再跟我虛與委蛇。自從跟你攤牌後,我還對你如此容忍,你該知道原因!”
“是,我知道。”鬱可燃見他不再裝,自己也不再裝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誰刺殺了你十四哥。”
“鬱可燃……”上官非池冷冷斜睨着她:“你以爲我會相信?”
“信不信由你!”
“好!”上官非池冷笑:“我有辦法讓你說出口。”吩咐手下道:“帶着蘇醫生下車,找個地方剁了他的中指。相信沒有了手指頭,一個再出色的腦外科醫生都會變得黯然失色。”
蘇韻西暗淡的臉色忽然變得慘白。鬱可燃發出一聲怒喝:“上官非池,你敢!”
掏出shou槍對準了他的太陽穴:“只要你敢動他,我們同歸於盡。”
上官非池此次帶人不多,只有區區兩個人,那兩人見鬱可燃對少爺拔槍,不由也拿出shou槍,對準鬱可燃。他們都是頂級神槍手,身手矯健,鬱可燃知道,佔不到什麼便宜,可是除了這樣,她真不知道怎麼救蘇韻西。
鬱可燃臉上無絲毫畏懼,“上官非池!我說到做到。”
“收回你們的shou槍,都給我下車!”上官非池彷彿並無處在危險中,淡淡道:“鬱xiaojie愛我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對我開槍?!”
手下遲疑地互相看了幾眼,遲遲不下車,上官非池怒喝:“都給我滾出去!”
手下這才膽戰心驚地下了車。
上官非池狂踩油門,汽車呼嘯着向東京飛馳而去。
狂風灌進車窗,他劉海狂亂地飛舞,眉眼一片狂野:“鬱可燃!不是要槍斃我麼?來啊!”
鬱可燃卻放下了握着shou槍的手臂,沉默地窩在座位上,她不會傷害他,因爲他捏準了她的心思,蘇韻西在他手上,她不敢輕舉妄動。他們這都是什麼樣的關係啊!太累了,她快要受不了了。
“好吧,我告訴你,你放了蘇醫生。那個殺你十四哥的唐家特工,是……”鬱可燃忽然覺得口齒艱澀,“是紅紙鳶,可是她已經死了。是你逼我殺了她的,所以,也相當於你幫你十四哥報了仇。”
他神色有所緩解,不過側臉依舊冷凝:“可是你事到如今,還在幫唐北臣。鬱可燃,你知道麼,我心口有多痛。我給你那麼多機會,怎麼就不能讓唐北臣從你心底清除乾淨?你以爲你跟顧雪薔做的一切,我都不知道?”
“憑什麼要清除我的內心?在你對我防備,對我好不坦誠,不允許我觸及你隱私的時候,你就該知道,你沒有權力管束我的心。我的心從不屬於你。你故意放我去銀行,借我的手掃乾淨路西法爾的人,最後拿到這管病毒。你想從顧雪薔手裡拿回病毒,卻不想跟路西法爾產生直面衝突,所以你利用了我!好心機,好手段!”
“你活該!”上官非池咬牙切齒說了一句:“這是你欠我!必須要還的。”
“欠你?”鬱可燃慘淡地笑了:“上官非池,我可不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