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 寧多殺三千,也不可放過一個
反正喬沐遠也不可能爲了這點小事跟親衛隊求證,雅正麗說起謊來,也是面不改色。
雅正麗如此說了之後,喬沐遠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疲憊地微微闔上了眼眸。
最近國內外事務都非常繁多,他本就有些心力疲憊,想起那個熟悉的身影,面容上對他帶着的防備,他的心頭就像哽着一根刺一樣的,又痛又涼。
從小一起長大,兩小無猜,她對他,卻已經完全失去了信任。
也不怪她,從來都不能怪她……這麼多年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有時候他都真的相信她已經死了,但是有時候他又堅決地抗拒這個結果,才讓他從行屍走肉的狀態中,又重新找到活力。
雲舒……還來得及嗎?
而鳳卿那邊,出了宮廷之後,有心想跟蘇薇和沈涼墨說幾句話,但是被沈涼墨冷冷的眼神逼回來了。
如果沈涼墨的眸光是刀的話,鳳卿已經被凌遲無數遍了。
最終,爲了安全起見,鳳卿還是遠離沈涼墨無數米以外了。
他想要去解釋一下鳳悠然的事情,也無從開口了。
人吶,有時候千萬不要挖坑給自己跳。
這坑一旦挖了,要填起來,真是難。
這一天,宮廷裡的事情雖然消停了,但是大王爺家裡卻鬧出了事端。
原來也不知道怎麼的,大王爺喬沐豪就手軟腳軟,爬不起來了,外表也沒有什麼傷,醫生也檢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喬沐豪是個沒有腦筋的,就指着每天東遊西逛活着,這讓他躺在牀上爬不起來,簡直比要了他的命還難受。
這不用說都是鳳卿大人的功勞了,他一向都很喜歡蘇薇,現在又知道是他的親親表妹,喬沐豪想將自己的侄女兒許配給沈涼墨?鳳卿第一個就要站出來反對!
鳳卿是天生的醫學怪才,不過精於病理和手術,對於藥品的研製嘛,總是差着那麼一點火候,上次把言西城搞得幾個月醒不來,就是他隨手研製的一種藥物。
他研製的藥物,用處不多,副作用卻是多。
大王爺得到他的惠賜,自然是要多多擔待一點了。
其餘的人就算是能想到這件事情是鳳卿做的,那也沒有什麼辦法了。
誰敢去找鳳卿求證呢?
難保他給你也送一道莫名其妙,還沒有經過人體試驗的藥物來,藥效還沒有發揮,副作用便一大堆。
加上皇室本來也嫌豪王爺丟臉,讓他能躺在牀上消停兩天也是好的。
不過雖然晚宴算是順利,沈涼墨趁機在皇室面前表態,說清楚了自己的打算,但是蘇雲和鳳悠然去宮廷這一趟,卻並非很順利。
雖然來去沒有受到太大的麻煩,但是兩人卻同時無功而返。
鳳悠然將喬承樑的寢宮翻了個遍,什麼也沒有找到。
而蘇運在喬沐遠的議事堂,差點被發現,連喬沐遠的保險櫃都還沒有來得及打開。
兩人無功而返,只是更加確定了一件事情,血鑽有非常大的可能性,在喬沐遠的手上。
大家聚在一起,將事情商討了一下。
沈涼墨的殺傷力太過巨大,鳳卿只好遠遠地坐着,避免和他的目光直接接觸。
他遠遠問道:“難道當年竟然是喬沐遠撿到了月之心項鍊嗎?”
蘇雲搖搖頭,想起在宮廷裡的時候,喬沐遠的態度,她的脣角上浮現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他的樣子,竟然是期待她沒有死,還會去找他嗎?
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以爲她還會記得這段感情?
“不管如何,我會再試一次。”蘇雲堅決地說道。
言湘庭斜靠在房門上,無辜和善的面容上,浮現着一絲淺淺的笑意:“既然要試,最近的機會很不錯。”
沈涼墨挑眉望着言湘庭,他知道,言湘庭最近,聯絡了很多雲家舊部,這件事情,雖然是暗地裡進行的,但是事關重大,要是敗露了,幾乎是滅頂的災難的。
所以言湘庭這邊,沈涼墨也安排了諸多人手在幫他。
沈涼墨在警界能力非同小可,雖然在軍界不熟,但是兩者是通者同,同者通,處理起來,也是很得心應手的。
言湘庭淺淺笑道:“我查到消息,八王爺和九王爺兩個人,最近對於宮廷施加的壓力非常大。他們在到處籠絡人才,和喬承樑的鬥爭,雖然還不至於到表面上,但是暗地裡,已經是劍拔弩張之勢了。喬承樑是皇室正統儲君身份,八王爺和九王爺敢和王儲爭奪位置,分明也是要和喬沐遠一決高下的姿態,喬沐遠分身乏術,當然是一個去宮廷中再次偷取血鑽的大好機會了。”
八王爺和九王爺籠絡人才的事情,沈涼墨已經很清楚了,就好像八王爺通過豪王爺那個草包之口,想要把女兒嫁給沈涼墨,就是拉攏沈涼墨的一個風聲。
不過沈涼墨堅決拒絕了,背責的人自然是豪王爺了。
八王爺已經來跟沈涼墨屢屢陪不是,說是豪王爺口無遮攔,讓沈涼墨和蘇薇難堪了。
八王爺善於利用豪王爺來行事,也算是破費周折了。
至於九王爺,雖然沒有親自出面來拉攏沈涼墨。
但是九王爺的兒子,喬承傑,在聽到沈涼墨放出風聲,想要和蘇格蘭的商家合作之時,主動出面將一項生意給了沈涼墨,說是爲了打好和蘇格蘭的外貿關係,皇室也要盡一分責任。
因爲沈涼墨對蘇格蘭的生意,主要是爲了引言以莫過來,便婉拒了喬承傑的好意。
鳳卿在一旁不解的問道:“這個八王爺和九王爺,在二十多年前的宮廷鬥爭中,就已經慘敗給喬沐遠了,怎麼可能還有實力出來和喬沐遠鬥爭?要是有實力,不是二十幾年前就獲勝了?要是沒有實力,又怎麼可能在那場鬥爭中自保——出了那件事情之後,六王爺和七王爺都都是死了的?要是能夠自保,喬沐遠又如何不防備他們,任由他們保存着實力,來和自己的兒子鬥?”
不得不說,鳳卿難得聰明一次,就問話問在了點子上。
因爲這些疑問,也是言湘庭、沈涼墨所共同擁有的。
鳳悠然因爲有沈涼墨在場,所以不敢出口參與討論。
沈涼墨比狼還精,要是一開口,她是鳳悠然,也假扮着鳳卿這件事情,說不定就被沈涼墨知道了,她只好弱化自己的存在,裝着仔細聽的樣子,不參與討論。
其實就連蘇雲也想不通,到底是爲何。
她簡單說道:“當年的老國王喬明志,是一個多疑又重權力的人,因爲妻妾甚多,而這些妻妾之後,大多都有家族或者企業支撐,每一個王子的出生,都伴隨着一場權力的暗鬥。他一方面擁有這麼多兒子,樂見其成,一方面卻是故意爲了鉗制方方面面的勢力,讓這些勢力達到平衡,故意讓他們鬥起來。誰在鬥爭中取得暫時的勝利,他的政策,就往暫時失利的那一方傾斜,幫扶一下他們;誰風頭太過,他就出面來壓一壓他們,總之,竭盡全力讓所有的勢力都保持着相對的平衡,既不能一家獨大,權高蓋住,也不能某一方過於衰弱,導致退出鬥爭。”
“真BT!”鳳卿聽得嗔目結舌,罵道。
言湘庭、沈涼墨卻是深諳其中之道,知道這是當政者的政治手段,只是有的人用的太過,物極必反而已。
蘇雲搖頭道:“不管下面的人怎麼鬥,只要江山是他的,他就樂見其成。這股風氣在王子的家族之間流行,等到王子們長大之後,自然而然就在王子之間盛行了。王子們也學會了那一套,一個個爲了王儲的位置,爭得頭破血流。不過倒也因爲爭鬥,而真的做出了不少成績。所以也不得不說,任何事情都是一把雙刃劍,有壞的一面,也有好的一面。”
其實喬沐遠反倒是其中雲淡風輕的一個,不然,蘇雲當年也不會從小就和他好,兩小無猜,度過了最甜蜜的幼年和少年時光,以至於成年後,在衆多王子的追求中,堅定不移地選擇了喬沐遠。
但是後來發生的事情,是蘇雲不知道,也是她不可控的了。
王子之間的王儲之位之爭,已經發展到白熱化的階段,喬沐遠再如何躲避,也不可避免地捲入了進去。
不過後來,蘇雲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至於有的王子死了,有的還活着,有的掌權,有的落後,都不在蘇雲的關心範圍了。
因爲那個時候,雲家已經失去了所有,而她想見喬沐遠一面,卻求見無門。
再後來,她也想過去找喬沐遠,爲了雲家的事情,找他問個清楚,也請他幫忙,查證雲家的事情。
但是喬沐遠和雅正麗結婚的消息慢慢傳來,喬承樑和喬承喜的存在,徹底寒了蘇雲的心。
不管喬沐遠和雲家的事情是否有牽連,她和喬沐遠之間,都是橋歸橋,路歸路了。
鳳卿說道:“也許現在的喬沐遠,也遺傳了他老子的性子,也喜歡看着人家鬥,將權衡之術,用在自己的兒子和兄弟之間。幸而他兒子生得少,不然指不定比他那一輩還鬥得厲害。”
蘇雲淡淡地笑了笑,這些,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其實這一次回來,看到這個宮廷這樣的現象,她的心已經很累了。
雲家的血案,大哥的清白,更是一條艱辛的道路。
目前,只能先治好安安,先將手頭的事情了結之後,再行定奪了。
蘇薇聽到母親的話,心頭也爲母親感到可惜,母親這樣的女子,若不是因爲宮廷鬥爭,牽扯到雲家,不管到哪裡,都是風華瀲灩,驚世無雙的女人。
可惜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二十幾年,就這樣白白的被葬送了。
蘇雲搖搖頭,淡淡地說道:“當年六七王爺確實是鬥得最兇的,我們雲家,也不免成爲他們爭相拉攏的對象,大哥正是爲了避開這場權力紛爭,才遠遠地避開,去了最艱苦的邊界之地。但是後來他卻還是不免陷入,雲家家亡之後,王子內部之間繼續紛爭了幾年,最終喬沐遠坐了那個位置。所以,喬沐遠通往國王的道路上,是踏着雲家的屍骸血骨的……”
大家聽後,不免微微一滯,這纔是蘇雲一直心頭鬱結的原因了吧。
而喬沐遠成爲國王之後,便立了雅正麗爲後,還帶着兩個比蘇薇年紀更大的兒女,自然而然,不免讓人聯想到,喬沐遠是早有預謀,利用雲家上位。
換做任何人站在蘇雲的位置,都會這樣想。
畢竟雲家的慘烈下場是顯而易見的,喬沐遠現在身居高位,也是一件不爭的事實。
蘇薇坐在母親身旁,緊緊地握着母親的手。
蘇雲從來沒有訴說過委屈和辛酸,但是她所經受的一切,都透露在她平淡話語裡所隱藏的滄桑裡。
蘇雲對沈涼墨說道:“既然京城裡還要內鬥,他們自然而然是還要來拉攏你的。你夾雜在中間,比其他人難做。雲家是前車之鑑,所以你萬事都需要小心,任何差池都不能有。”
沈涼墨心頭一凜,知道這是蘇雲對他的告誡,讓他不要走了雲家的老路。
他點頭:“我會小心行事。”
因爲答應了喬承喜姐弟倆的請求,在京城裡逛逛,沈涼墨也不便拒絕。
而且和喬承喜在一起,反倒比較安全,她怎麼說也是s國皇室名正言順的公主,沈涼墨和她結交,至少不會引起明顯的猜忌。
因爲蘇薇有孕,所以蘇雲就假扮成伺候的人,陪伴蘇薇一起。
沈涼墨、蘇薇和蘇雲三人一起坐在黑色的車上,低調的豪車緩緩在街道上行駛,去往和喬承喜約定的方向。
對於喬承喜和豪王爺口裡的喬承璐,沈涼墨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反正除了蘇薇,其餘女子在他眼裡,都差不多是一個形象。
他光明正大,帶着蘇薇一起遊覽京城,如果有喬承喜陪伴,反倒不容易發生什麼意外。
但是往後雅正麗的計劃也在預謀之中。
他們正是想要借這個機會,抓住蘇薇,引蘇雲出來——如果蘇雲還活着的話。
這件事情,怪不得雅正麗心急,因爲她太清楚雲舒對於喬沐遠的影響力有多大,一旦雲舒出現,喬沐遠的心,就絕對不會再放在她身上半點,而喬承樑的儲君之位,也岌岌可危。
所以雅正麗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必須要在喬沐遠和雲舒相見之前,就將雲舒殺死,不讓他們有任何的機會相見。
只有這樣,纔是雅正麗唯一的機會。
所以,她絕對不會讓雲舒和蘇薇的存在,攪亂了她的計劃,和她辛辛苦苦二十幾年的努力,絕不!
就在沈涼墨帶着蘇薇出來的時候,雅正麗的人已經準備就緒了。
這些人的目的就是要抓住蘇薇,引出雲舒,然後將她們一擊擊斃,即便是有沈涼墨在這裡,雅正麗一時也顧不得了。
尤其是喬沐遠在議事堂的時候失態,讓雅正麗意識到危機重重……
這二十幾年來,她何嘗不是到處在搜尋雲舒的下落。
可是到處傳來的消息都是她已經死了。
雅正麗這兩年才放寬了點心,雲舒便似是而非的回來了。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眠。
從言湘庭出現開始,雅正麗就坐不住了。
見到蘇薇的那一刻,她的心更是跳到了嗓子眼兒。
不過她從來都是不動聲色的,就好比現在,準備伺機而動,對付蘇薇和雲舒的人已經準備好了,雅正麗還在宮廷之中,接待了兩名議會官員的家屬,去了一趟養老院做慈善,親自給老人脫鞋洗腳,站在喬沐遠的身邊,擺出儀態端方的樣子,接受記者的拍照。
“國王,今天行程已經結束,我讓御廚準備了一些清淡的小菜,正好樑兒也來彙報事務,正好可以一起進餐。”雅正麗溫柔說道。
喬沐遠淡淡點了點頭。
中午進餐之時,雅正麗還不時說一些開解心情的話,來融洽父子之間的關係。
午餐後,喬沐遠起身說道:“我去議事堂處理事務,沒有我的安排,不得有人打擾。”
雅正麗柔柔說道:“好,我讓人先將你愛喝的茶準備好。”
喬承樑笑着說道:“母后,今天姐姐就去找沈涼墨了。”
“不錯。”雅正麗笑道,“多讓他們接觸一下,就對了。沈涼墨這樣的人,要靠拉攏是不容易的。只能打感情牌,說不定你姐姐就對了他的胃口,和他成爲好朋友了呢?”
“但願如此。像是聯姻那種方式,硬給沈涼墨塞女人,是蠢笨的做法。姐姐爲人和母親一樣大方開朗,相信他們可以處得很好的。”喬承樑說道。
雅正麗笑笑:“你也久未來陪母后了,下午還是陪我,去後花園裡走走消消食吧。”
喬承樑點頭道:“好。”
雅正麗將喬承樑留下來,就是爲了不想讓喬承樑牽扯到這件事情中來。
她今天安排的人,是她以前在雅家的時候,就留有的精銳力量,是雅家的死士,爲了她,可以賣命,比起國際僱傭兵還要厲害。
僱傭兵畢竟是爲了錢,戰鬥力有強有弱,良莠不齊,比如像是a城的傅首領手中的僱傭兵,質量就不怎麼樣。
而雅正麗手上這些,是可以甘願給她賣命的。
這些年她還從未有過什麼時候用到這些人,現在,是時候讓這些人出來了。
蘇薇和沈涼墨坐在車裡,眼看着外面的車越來越多,越來越擁堵。
“臨時交通管制,出入需要檢查證件!”前面的人穿着交警制服,大聲喊道。
不停地有人抱怨着。
因爲京城是文化政治中心,所以來旅遊的人非常多,來這裡尋求工作機會的人也超級多,經常會出現堵車的現象。
很多人嚷道:“真是倒黴,又堵上了!”
按喇叭的聲音,此起彼伏,響成一片,讓本就煩躁的心情,更加的鬱悶。
沈涼墨擰眉:“掉頭,走別的道路!”
司機趁着還沒有進入混亂的車流中,掉頭往一邊而去,但是馬上,有很多的車圍攏了上來。
有很多的人和車,齊齊朝沈涼墨的車這邊而來。
一些是下車抱怨的車主,一些是維持交通秩序的交警,看似不經意地在進行各自的事情,但是卻又是訓練有素的圍攏來,朝向沈涼墨的車。
雅家的死士,全部都在這羣人之中,不斷地蜂擁過來,圍向這輛低調豪奢的黑色車輛。
領頭的人遞了一個眼色,那眼色中的狠戾不言而喻:如果能夠抓住蘇薇,引出雲舒,自然是最好!
如果不能抓住,那麼先將蘇薇置於死地再說。
到時候也不怕雲舒不出面來!
只要讓雲舒無後,也是取得的一個大的勝利!
車內的沈涼墨讓他們心悸,所以他們決定採用最簡單幹脆的方法,直接有一個人上前去,確認了是沈涼墨的車之後,將一枚非常非常小,但是殺傷力卻十分巨大的炸彈,貼在了那輛低調的豪車上!
車子現在陷入車流之中,根本無法移動,就算裡面的人打開車門出來,短時間內人也不可能在車流中走出多遠。
所以,這個方法無疑是最好的。
寧多殺三千,也不可放過一個!
今天是520表白日哦,對所有看桃子的文文的寶貝們表白:桃子愛你們,麼麼~~
沈涼墨冷冷:你們,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