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10 相愛的人的戰爭
現在的皇室結構,唯一能夠和喬沐遠匹敵的人只有喬沐棋。
何況現在喬沐遠無正常子嗣——蘇薇的身份,還並未完全曝光——而喬沐棋不僅有軍隊,還有喬承楓這個兒子。
就在大家猜測紛紛,議論紛紛的時候,宮廷裡卻是一片平靜。
青陽少爺已經離開了,因爲他是蘇格蘭人,參與了S國內戰之後,還呆在S國皇宮,多有不變。
言以莫是被人送到沈涼墨之前的別墅裡休養,鳳卿也接了鳳悠然,住在宮廷之外。
柯皓哲也住出去了。
沈謙本來也是要帶着海欣出去的,不過小五兒現在還在吃海欣的母乳,一時走不開,只好暫且住了下來。
蘇薇已經和喬沐遠相認,名正言順地住在宮廷裡。
密林裡的戰場已經打掃得差不多了,雲湘庭也追查到了雅正明餘孽的下落,就地擊殺,一個不留。
雖然雲湘庭沒有具體彙報他的整個過程,但是大家都能想象,一個能夠徒手撕破一匹狼的男人,在面對自己家族仇人,殺父仇人的時候,會使出什麼樣的手段。
宮廷裡非常非常平靜。
美國和南非都各自派了很多人來,自然有外交部的人去應付,實在不行的時候,喬沐遠和沈涼墨也會親自出動去壓壓陣。
喬沐遠和雲舒在議事堂裡,簡單將後續救治受傷的普通民衆的事情,理順了一下,剛剛端起茶杯來,外面的人喊道:“五王爺和世子到!”
喬沐遠和雲舒站起來,喬沐棋帶着喬承楓走了進來。
喬沐遠迎上前去,笑道:“這一次真是辛苦五哥了。”
“不敢,這原本是我們保家衛國的分內事。雅正明作惡多端,觸犯了法律,人人都得而誅之,我們也不會是略盡綿力。”喬沐棋的態度非常的謙恭,根本不像是外界傳言的那樣,對喬沐遠的位置會有覬覦之心。
喬沐遠說道:“五哥,乘楓,坐下來說吧。”
雲舒看向喬沐棋,略略點頭道:“五哥。”
喬沐棋常年帶兵,整個人都帶着一種健康的古銅色,看到雲舒的時候,竟然情緒激動難以自已,雖然早前已經見過,不過都是在混亂的場合下,現在在平靜的時候看到,竟然是雙眸泛溼,說道:“雲舒,真的沒有想到,你還活着。當年你和雲家出事之後,我和國王到處找你們,可是花費了無數的時間,卻毫無結果。你還活着,那真比什麼都好。”
雲家當年享有巨大的盛*,和整個皇室的關係都十分密切。
她來往和進出宮廷,都如同家常便飯。
加上當年的老國王喬爺爺非常喜歡她,將她當做親生孫女兒一般的看待,她當初和整個皇室的王子,都是朋友。
但是說到底,那些心懷異心,各有各的打算的人,她也並不願意多接觸。
雖然很多人都帶着面具,她並非完全能夠分清誰是狼子野心,但是本能地,她當年和六王子七王子八王子和九王子幾個的關係,都很一般。
雖然那四個,也是想方設法的想要討好她,獲得她的親睞,不過她並未動聲色,只是保持着疏離和禮貌的態度。
除了兩個人。
一個是喬沐遠,她對他的愛情,在豆蔻年華的時候就萌生了,長大之後,更是頂着巨大的壓力很快嫁給了喬沐遠。
另外一個,便是喬沐棋了。
喬沐棋也很疼她,兩個人卻並非男女之情,而是單純的兄妹一般的關係。
喬沐棋和雲千夜志氣相投,都有保家衛國之志向,常來常往,所以雲舒和喬沐棋的感情也匪淺,一直都以“五哥”相稱。
不過雲家出事後,不僅喬沐遠不動聲色,連喬沐棋也按兵不動,讓雲舒對他們失去了信心。
現在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兩人的煞費苦心,爲的就是一舉扳倒雅正明。
所以現在雲舒和喬沐棋相見,想起別後二十幾年的心情,也是各有感觸。
喬沐棋看着雲舒,一雙凌厲如虎的眼眸裡,盛滿了疼惜,他的眼神,讓雲舒一下子想起大哥雲千夜,不由又是傷感。
喬沐棋也是一陣傷感,高大如同金剛一般的身軀,想起當年的慘境之時,忍不住有些顫抖。
喬沐遠見他們二人傷心,緩了緩才說道:“死者已矣,生者如斯。五哥,舒舒,你們也不必太難過了。”
喬沐棋和雲舒收起悲慼之色,都恢復了平常,喬沐棋說道:“對,國王說得對。現在雅正明被絞殺,我們該是慶祝勝利纔是,不要再這樣悲悲切切了。”
雲舒點頭,將茶杯雙手端給喬沐棋:“五哥,我代父母兄長在天之靈,感謝你這次出手相助,幫我們報仇!”
雲舒眉眼之間有一股勃勃生氣,讓人覺得她的氣概,毫不遜色於男兒,喬沐棋端起茶杯,大口一飲而盡。
喬沐遠不由好笑地搖搖頭,*溺地笑了笑,雲舒每次遇到喬沐棋,都會有這麼多江湖做派,這個樣子,跟當年相比,還真是完全沒有什麼變化。
喬沐棋轉頭將喬承楓推出來,大笑道:“國王,雲舒,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在邊疆的時候,收養的一個戰死沙場的將領的孩子,他現在是我的義子,一直跟着我戰鬥,人品和能力,都是這個!”
喬沐棋豎起了大拇指!
喬承楓也是一臉的古銅色皮膚,年紀比沈涼墨還小一些,不過一身的英武之氣,和全身帶着的蒼茫之感,讓他看上去比沈涼墨年紀還大。
一說起話來,聲音像是撞鐘一樣:“國王,王后,喬承楓雖不是喬家血脈,忝列於皇室,定會效犬馬之勞,爲國爲家,絕不敢半點推脫!”
喬沐遠很滿意地看着他,這一次,在戰爭中的表現,他對喬承楓的一切都看在眼裡,這確實是一個將軍之才。
不過也跟喬沐棋一樣,常年呆在邊境,染上了一身草莽氣息,說話行事,都是一副梁山好漢的樣子,跟現代社會和生活,有些脫節。
不過這不妨礙他是一個好人。
所以其實到喬沐遠的下一輩,蘇薇的這一輩,真正的能夠繼承皇室家業的,已經沒有別人,只有蘇薇了。
中午和喬沐棋、喬承楓、雲舒一起吃過午餐之後,喬沐棋將喬承楓打發回去,繼續留在了宮廷之中。
喬沐遠、雲舒和喬沐棋,就這個問題,密談了很久很久。
先不說繼承權的問題,單說蘇薇,蘇薇肯定是不會願意來接手這個位置的。
她雖然在關鍵時刻,總是有超出常人的勇氣,但是她本身是一個醉心於家庭生活的小女人,並不適合站在權力的高峰。
至於沈涼墨,雖然並非不可以,但是沈涼墨的態度喬沐遠也試探過了,沈涼墨也並不想捲入皇室的權力之中來。
雖然很多人都想擁有皇室特權,可是對於沈涼墨,尤其是和蘇薇經歷過生死的沈涼墨來說,一切至高無上的權力,都代替不了和蘇薇一起相伴的時光。
他對於爭權奪利的事情,並沒有特別多的興趣。
他以前在刑警隊,之所以到了最高位,是因爲他本身就適合那個位置——打擊犯罪,爲民衆爭取最大化的公平和正義,而不是說他非得要做到那個位置,來展現自己的能力。
對於皇位之爭,很明顯不是他所想要。
何況沈涼墨的身份也並非特別合適,他現在都還是國際刑警隊長,讓他放棄刑警隊接手S國皇室,是沈涼墨並不願意的事情。
這件事情,讓喬沐遠有些憂心。
喬沐棋朗聲大笑道:“國王,我看你是太過憂慮了,你現在年富力強,離半百之年,都還差着幾歲,正是精力充沛,活力旺盛的年紀。比起老年人來說,少了矇昧,比起年輕人來說,多了經驗,少了衝動,剛好是人生最佳年紀,何必這麼早考慮接班人的事情?”
喬沐遠也笑道:“我和舒舒這麼多年未在一起,也正是想抓住現在這機會,好好在一起過上一段平靜時光,所以才未免有些着急了。”
“現在解除了雅正明這個危機,所有一切都在正軌之上,也並不需要你操太多的心。何況有云舒這個賢內助在你身邊輔助,更是如虎添翼。”喬沐棋笑着說道。
“五哥既然這樣說,不如留下……”喬沐遠提議道。
喬沐棋站起來,朗聲說道:“這宮廷雖好,終究是溫柔之地,不對我的胃口,邊界蒼茫的黃土地,纔是我所向往的地方,所以這國家和這宮廷,還是留給你和雲舒來操心吧,我擇日就要回我的駐地了。”
說罷,喬沐棋就要辭別喬沐遠而去。
他見喬沐遠有意留下他輔佐,便率先告辭而去。
喬沐棋爲人,跟雲千夜非常像,肯爲了家國拿起戰刀,扛起槍,卻不願意在宮廷、官場這些地方浪費精力。
也許,他們生來就不是屬於這溫柔而繁華的城市,只有那遙遠而蒼茫的邊境,纔是他們的歸屬。
在那裡,不僅有家國情懷,更有數不盡的自由,讓他們的人生理想,馳騁得更加遠,也可以保留得更加久。
看着喬沐棋離開的身影,雲舒笑着搖了搖頭:“五哥這個性子,還是和從前一樣,從來沒有變化過。富貴鄉根本留不住他,他豪邁慷慨,生來就是軍營中的好男兒。”
“可惜五哥一直未娶,也未能夠有自己的孩子。”喬沐遠嘆息了一聲,偏頭看向雲舒。
雲舒不明白,五哥也沒有說,但是喬沐遠一直知道,喬沐棋喜歡的人是雲舒。
雲家出事之後,喬沐棋就斷絕了早就沒有的女人緣,一直用軍營裡的事情,麻痹着他的神經。
現在雲舒回來了,想來是看着雲舒安好,喬沐棋就更加放心坦然地離開了吧。
別看雲舒爽朗處有男兒風範,細膩處蘭心蕙質,但是喬沐棋對她,並非簡單的兄妹之情,她卻自始至終,從未知道了。
喬沐棋爲人,也不會讓雲舒知道。
喬沐遠嘆息這一聲,既爲的是無法留下五哥在身邊輔助,也爲的是五哥英雄豪傑一生,是宮廷裡難得的好男兒,卻一生未娶,年過半百,依然孤身一人。
聽到喬沐遠的感嘆,雲舒笑着安慰道:“五哥和乘楓情同父子,也是難得的緣分。看五哥的樣子,過得灑脫利落,真是無數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日子。”
喬沐遠開懷一笑:“你說得很對。我非五哥,哪裡知道五哥的快樂?五哥不是尋常俗人,我等俗人在乎的東西,五哥未必看得很重。”
他和雲舒攜手,直到喬沐棋的身影,在兩人的目送中,消失不見,兩人才慢慢地收回目光。
雲舒躲避着他熾熱的目光,喬沐遠笑道:“舒舒,這一次,真的多虧了你和我們的女兒。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幫忙。你想要我怎麼犒勞你?”
“不過都是爲的這個國和這個家,我不敢居功,也不需要什麼犒勞。”雲舒說道。
喬沐遠忽然勾起了她的下巴,在他們這個年齡,雲舒和喬沐遠看上去,卻一點都不似這個年齡的人。
喬沐遠的凌厲之中帶着溫潤,是非常有氣質的中年男子,雲舒身材樣貌都保持得非常好,一點都沒有走樣,看上去最多三十出頭。
所以喬沐遠一個挑下巴的動作,讓這一幅景象看上去十分的賞心悅目。
雲舒有些不自然這樣的動作,伸手想要打落喬沐遠的手。
喬沐遠手往後一收,避開了雲舒,趁雲舒一怔的功夫,又重新勾住了她的下巴:“我親自犒勞你,如何?”
雲舒有些惱他的不自重,雖然現在喬沐遠和雅正麗的事情早已經塵埃落定,因爲雅家的事情,全國民衆也都連帶着非常討厭雅正麗,紛紛要求嚴查雅正麗,可是畢竟雲舒和喬沐遠的事情,還並未浮上水面。
雲舒一章朝喬沐遠擊過去,掌聲帶着凌厲。
喬沐遠微微側身避開,笑道:“這麼多年不見,舒舒真的精進很多。”
他還擊了一招,雲舒也接下了他一招,轉眼間,兩人已經過了好幾招。
二十幾年前,這種事情,總是在兩人之前發生。
那個時候,兩個人經常一起過招。
其實喬沐遠的實力遠在雲舒之上,但是每一次,他都會十分巧妙地讓着雲舒,讓雲舒堪堪在使出全力的時候,贏得勝利。
這麼多年來,他都沒有出過破綻。
一晃就二十幾年過去了,兩人出招的時候,都比之前精進了很多,招式之中也有了更多的變化,添加了新的東西。
本來雲舒出招之初,還有些惱他的言語輕薄,但是很快,兩個人之間的默契,讓他們就好像同時一起回到了一切都還沒有變化的那個時候。
兩個人的動作都慢起來,不像是在鬥功夫,反而有些像是在跳舞,充滿了情誼和柔情。
喬沐遠一個動作拉扯,將雲舒拉得撞入了他的懷抱裡,他低頭,將她整個人都捕獲入眼眸之中,聲音帶着低沉的醇厚:“舒舒……我贏了,按理,是不是要給點彩頭?”
以往喬沐遠總是讓着雲舒,很難贏一次,所以偶爾贏一次,喬沐遠總要索一個吻來當彩頭。
二十幾年後重新說起這句話,兩人內心的悸動,都如同少年時期第一次動心一般。
雲舒輕輕地斂起了眼眸,紅脣微啓,默認了喬沐遠的請求。
喬沐遠大喜,低頭親吻上去。
剛要湊近雲舒的紅脣,雲舒反手一招,就脫離了他的懷抱,雲舒一個旋身離開他,拍了拍掌心:“十哥,你輸了,彩頭可不能給你了。”
喬沐遠輕聲笑起來,剛纔他真的心情悸動,纔會讓她逃脫,不過聽到她喊“十哥”,而不是“國王”,他的心情莫名地大好起來,伸出手掌說道:“敢不敢再來一次?”
“來就來!”雲舒一點都不懼怕,喬沐遠的招式雖然有變化,但是在她看來,還是熟悉無比。
兩人又是一番纏鬥,但是很快,雲舒就被制住了,她臉色一變,沒有想到喬沐遠的身手,已經超出了她預想的太多,自己竟然輕易就輸了。
那麼剛纔的那些招數,是他故意讓着自己了?
還沒有想完,就被喬沐遠在脣上偷了一個吻,喬沐遠笑道:“這一次,我贏了。”
雲舒是個不服輸的性子,哪裡容得喬沐遠想放她就放,想贏她就贏?
她俏臉一沉:“十哥,沒有想到這麼多年沒見,你竟然也會耍心機了。這一次,我非用實力打敗你不可!”
“好!要是再輸,可就不是一個吻那麼簡單了!”喬沐遠也來了興致。
雲舒冷聲道:“那要看你是不是有那個能力了!”
喬沐遠存心要制服她,這一次,十五招,順利拿下雲舒,雲舒付出的代價,是一個脖頸上的吻。
她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多年來,到處奔波,各方行走,勤奮苦練,竟然打不過長期呆在宮廷裡的喬沐遠。
雲舒不服,再一次,被喬沐遠十四招拿下,付出的代價,竟然是被喬沐遠扯開了身上薄薄的外套!
再一次,十三招被拿下,被喬沐遠順手吃了一把豆腐;
再一次,十二招被拿下,被喬沐遠壁咚一次,揩走法式深吻一個;
再一次,十一招被拿下,被喬沐遠胸咚一次,上下其手是這一次的彩頭……
再一次……
再一次……
再一次……
最後一次的時候,雲舒的腦袋暈暈乎乎的,被壓在議事堂書房隔壁的休息室裡,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竟然會被數次輕易拿下。
雙手被舉過頭頂,她都沒有認清這個現實!
又挫敗,又沮喪,她掙扎着想要再次反抗,但是雙腿被壓制,雙手手腕被喬沐遠一隻大掌就全部捏住!
喬沐遠一臉的心滿意足,雲舒苦笑了一下:“終究是老了!”
喬沐遠眼眸中的熱情微微一凝:“我老了,還是你老了?”
“我老了,竟然身手比你差了這麼多;你也老了,不老怎麼會這麼*?”雲舒話一出口,才意識到,終究的處境已經到了很危險的地步。
怎麼打着打着,就從議事堂打到了書房,就打到了休息室?
她一個激靈,就要翻身反抗,但是喬沐遠的聲音帶着熱氣,已經灌入了她的耳朵:“沒有老,舒舒,你還是這麼潤……而我,還是……”
他的聲音,隨着他的動作,一下子在雲舒的耳朵裡和頭腦裡,消失不見,讓她的腦海裡,一片空白,雲舒咬住舌尖,“唔”了一聲。
喬沐遠的聲音重新灌入她的耳朵:“這樣的*,舒舒可還滿意?”
雲舒趁機擡起胳膊,一個掌刀向喬沐遠襲來,喬沐遠握住了她掙扎的纖細手指,知道她向來都是吃軟不吃硬,可是這一次,他偏要用硬來征服她,讓她嘗試一下吃硬不吃軟的酸爽之處。
休息室裡,爭鋒相對的拳腳相交的聲音,終於少了下來,緩了下來,終於消失於無……
取而代之的,是另外的聲音。
近身搏鬥,勝負未知。
不過,這本來就是一場,不需要分出勝負的戰爭。
因爲這樣的戰爭,每日都會上演,伴隨着相愛的人一生,日夜無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