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 你擔不起後果
所以在商場裡，最開始是蘇薇帶着沈涼墨走。
慢慢地，就變成了沈涼墨帶着蘇薇走。
蘇薇看了很多衣服，她現在不能穿，也沒辦法試，所以只能飽飽眼福。
有的衣服她愛不釋手，真的看着就邁不動步子了。
不是因爲她虛榮自己想穿，而是衣服的裁剪、設計和質地，都非常有範兒，而且大氣十足，真是讓她十分感嘆欽佩。
可是蘇薇捨不得買。
雖然她和沈涼墨現在名下有《若菲》雜誌社，但是雜誌社現在也需要大量的資金，以便更好的發展。
而沈涼墨，將沈氏集團交出去後，雖然還有一些不動產，可是錢財卻寥寥無幾了。
這當然只是蘇薇的想法，只是因爲她不知道沈涼墨自己手中還有秘密的公司罷了。
所以她捨不得花錢買穿不上的衣服。
不過好歹來都來了，她還是看上了三條裙子，很有設計感，材質也不錯，價格相對實惠的。
她先沈涼墨一步，掏出自己的卡遞給了服務生，笑道：“請幫我刷卡，謝謝。”
“這一條長裙是送給若月的，她身高腿長，穿這個漂亮；這一條端莊的送給海欣，她當媽媽了，又跟沈謙在一起，這個穿得上。還有這條，非常俏皮可愛，言蓉應該會喜歡。”蘇薇指着每一條裙子笑道。
沈涼墨沒有說什麼，只是幫她提着袋子，跟隨在她身後。
蘇薇本來打算將一整天的時間都花來看衣服的，結果身體卻不如她想的樂觀，才下午時分，就有點走不動了。
她現在懷着孩子，沈涼墨也不能打橫公主抱。因爲鳳卿說，那樣反倒對孩子不好，偶爾爲之還可以，時間長了影響孩子的發育。
不過蘇薇也算是心滿意足了。
回來休息後，晚間沈涼墨又拿到了兩張紐約時裝週的貴賓票，帶着蘇薇去看了世界上頂級的時裝秀。
這些大師的作品，現場觀摩的時候，真的讓人發自肺腑地覺得感嘆和欽佩，欽佩他們天才般的想法和創意。
蘇薇心滿意足地回到家裡，對於這場紐約之行，從一開始就沒有讓她失望。
今天的行程，讓蘇薇一整天都掛着笑臉，不過腳卻有點遭罪。
晚上吃過晚飯，就感覺腳又酸又累的。
她洗完澡坐在沙發上翻今天白天拍的照片。
沈涼墨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就見她大着肚子，想要伸手去夠自己的腳掌，夠了幾次都有點爲難。
蘇薇自己也覺得好笑，沒有懷孩子的時候，身體輕盈便捷，感覺做什麼事情都難不倒一樣。
現在想自己捏捏自己的腳都做不到。
剛在想着呢，雙足已經被沈涼墨帶到了掌心裡。
他順勢在沙發上坐下來，將蘇薇的一隻腳掌放入自己的懷裡，而大掌則握着她小巧的足踝，慢慢揉捏。
蘇薇臉上一紅，想要縮回來，卻被沈涼墨稍微用力捏住，聲音嘶啞地警告道：“別亂動。你擔不起後果。”
蘇薇知道他話裡的意思，臉上更紅了。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態，真的擔不起他所說的“後果”。
腳掌放在他滾燙的大掌裡，他的力道混合着陽剛氣傳導如身體，真的要舒服好多。
蘇薇還沉浸在白天的興奮裡，翻着照片告訴沈涼墨這個好看，那個創意不錯，沈涼墨靜靜地聽着，偶爾應一句。
她馨香的髮絲偶爾掃到他，讓他心裡也是酥然的。
蘇薇忽然翻到一張照片，笑着說道：“沈先生，你認識的人多，也都很厲害。我向你打聽個人好嗎？”
“誰？”沈涼墨言簡意賅地反問，注意力全部在她溫軟白希的雙足上。
“這個婚紗，你見過嗎？我很喜歡這款婚紗……”
沈涼墨擡眸，認真看着那款婚紗。
蘇薇話一出口，爲免讓沈涼墨以爲她是在逼他和夏思琪離婚的事情，忙補救說道：“不是，我是說，很喜歡這款婚紗的設計感。光是看到這漂亮的婚紗，我都能感覺到設計師對於這款婚紗所付出的心血和愛意，以及他對於愛情和婚姻的憧憬，以及他想要堅守愛情的忠貞。也許是我嬌矯情或者想太多，但是真的每次看到這套婚紗，我都會有這樣的想法，感覺我能理解他……”
沈涼墨的臉上，溫和的色彩變得有一點點冷硬。有些事情，已經不再重要了。
想了想，卻沒有說出口。
蘇薇問道：“我的意思是，沈先生你有可能知道這名設計師是誰嗎？或者你有可能幫我查一下嗎？”
“沒有這樣的可能。”沈涼墨一口回絕了，仍舊慢慢幫蘇薇揉着腳掌。
“噢。”蘇薇很失望，她問過許多人了，都沒有人知道這套婚紗的設計師是誰。
也許只是一個曾經對設計有過一點愛好的人，現在已經早就放棄設計了，也許是一個抑鬱不得志，始終不得其門而入的人，現在已經泯然衆人矣。
蘇薇笑道：“算了，我也不過是隨便問問，沒什麼要緊的。不知道也沒有什麼關係。”
“嗯。”沈涼墨淡淡應了一聲。她不執著追問這件事情就好。
本來也沒什麼重要的，不是嗎？
接下來的幾天，沈涼墨全心全意陪着蘇薇，將紐約遊玩了一遍。
百老匯，中央公園，大都會醫術博物館，都陪着她去了一趟。
跟任何恩愛無比的夫妻沒什麼兩樣，沈涼墨牽着蘇薇的手，儘量配合着她過於小的步伐，帶着她，自由自在地行走在藍天白雲之下。
不過雖然白天沈涼墨很放鬆，但是晚間他卻一刻都沒有放鬆。
柯皓哲和周圍的隊員，源源不斷將資料送過來，他晚間通常都只是睡一會兒便要起來分析資料。
鳳卿也去見過趙正陽的妻子了，只是因爲沈涼墨不想讓蘇薇去那種地方，並沒有讓蘇薇隨行。
幸而沈涼墨多年來，都知道怎麼樣利用最少的時間，來恢復體力和精力，而且常年鍛鍊，身體無比的好，才能扛下這麼重的任務。
每日蘇薇晨起醒來的時候，他已經精神百倍地在她身邊，伺候穿衣洗漱了。
經過幾日遊玩，蘇薇也有些倦了，知道他要忙自己的事情，蘇薇便自己整理一下這次來紐約所得的筆記和資料，日子過得倒也悠閒自在。
美國這邊，一切風平浪靜。
S國的風浪，纔剛剛掀起。
趁着沈涼墨這次要去解決趙正陽的事情，風波便慢慢開始浮現出水面了。
夏思琪在化妝師裡，精心地化了一個淡妝，對着鏡子裡的自己，滿意地笑了笑。
然後面無表情地對化妝師說：“再化得蒼白一點，精緻一點。”
“夏小姐，你這個妝已經很白了……”
夏思琪掏出一疊錢來，扔在桌子上：“我說再白一點，聽不到嗎？”
“好，聽到了。”化妝師妥協了，也不知道是因爲夏思琪冷淡可怕的語氣，還是因爲那一疊錢。
今日，各大報社、電視臺，都獲得了一張邀請函。
邀請函的內容，是邀請這些報社和電視臺的人，去參加沈氏集團前掌權人、國際刑警隊現任隊長沈涼墨之妻夏思琪舉辦的離婚發佈會。
這份邀請函像是一個開關一樣，將傳媒圈子裡的八卦細胞全部開啓了。
離婚、沈涼墨、前妻，這些本來就是媒體最喜歡的關鍵詞，也是廣大受衆喜聞樂見的熱門詞彙，這樣的詞一出，怎能不引起大家的興趣？
所以大家都是樂意去參加的。
不過顧忌沈涼墨的身份，有些人卻又有些猶豫，並不敢下定決心真正的去參加。沈涼墨現在雖然失勢，但是他總還是有些實力的，明面上得罪他，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好日子過。
就在有些媒體人，瞻前顧後，還沒有想好到底去不去報道這一場，一看就充滿了看點的離婚發佈會的時候，一個舉動堅定了他們的決心。
那是因爲夏思琪那邊，又傳出來一個更勁爆的消息，那就是夏思琪的離婚發佈會，將會在沈氏集團現在的總部大樓裡召開。
爲什麼說這個消息更勁爆呢，因爲這個消息一出，大家都默認爲，沈軒是支持夏思琪的這次發佈會的，不然區區一個離婚發佈會，爲何需要在總部大樓召開？
聯想起最近坊間傳聞，沈軒和沈涼墨不睦，兄弟兩人不和之事因爲話事權人的位置易主，更是鐵板上釘釘子的事情。
既然現在沈軒已經是A城當之無愧、一家獨大的大佬，連左爺的事業都繼承了，那麼不給沈軒面子，豈不是說不過去？
這比去得罪一個失勢的沈涼墨來說，是一個更有風險的決定。
所以很快所有媒體人便意見一致：拿着長槍短炮，奔赴發佈會現場。而有的電視臺爲了博收視率，竟然爲此特意留出了這個時段，進行現場直播。
這樣大的事情，是瞞着沈涼墨的人進行操作的。
沈木和莫允夜一方面要照顧小奶包，一方面要處理沈涼墨秘密公司的業務，根本無心去掛念這些小事，所以發佈後召開了一大半之後，纔得到消息。
當所有媒體人都進入現場的時候，全場都鬧哄哄的，不知道夏思琪到底要宣佈什麼事情。
有心人查證一下，都知道夏思琪確實是沈涼墨明媒正娶的妻子。
但是夏思琪卻從未在公開場合亮過相，也是事實。
不過媒體人對於這些事情，所知甚少，也都是帶着一份好奇心和八卦心來的。
就在所有媒體人都到場後，臺上終於慢慢地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
大家頓時屏息凝氣，想要聽她說話。
“各位媒體的朋友們，你們好。感謝你們來參加我和沈涼墨先生的離婚發佈會……”夏思琪說道，她化着精緻的妝容，衣着得體而樸素，像及了任何一位相夫教子、大方得體的正房少奶奶。
而且這句話說得剋制而禮貌，讓人對她心生好感的同時，又讓人爲她即將要離婚的遭遇而感覺到同情和難過。
在那位神秘人的安排下，夏思琪的語氣、臺詞，都是經過考究和多番練習的，比起明星的當衆發言還要來得嚴格。本來也是利用大家對離婚女人的同情心，能收到這樣的效果，是在神秘男人和夏思琪的意料之中。
夏思琪說完開篇的話之後，眼淚嘩嘩地掉下來，她雖然極力的隱忍，可是卻還是忍不住悲痛，幾次想要重新開口，卻又被自己的眼淚弄得停了口——當然，這些也都是她精心排練演出來的。
“對不起，我失態了。”夏思琪良久才平復好心情，臉上的妝有些花，顯得人更蒼白，讓人覺得她受過諸多莫大的委屈。
現場心軟的女記者，都快要跟着流下熱淚來。
“對不起。今天，請大家來，是爲了宣佈，我和沈涼墨先生離婚的事情。我們從相愛到結婚，從結婚到離婚，經歷了上千個日日夜夜，有過恩愛、歡樂，也有過淚水和不捨。請大家不要苛責我們，離婚是我們自己的選擇，開發佈會也是爲了給大家一個交代，讓大家知道事情的發展，不用妄加猜測。沈涼墨先生是個好人，希望他未來的生活更加美好。”
夏思琪一口氣將這些話說出來，又是不停地哭泣。
下面的記者忍不住問道：“既然是兩個人離婚，爲什麼沈涼墨先生沒有來參加？”
夏思琪面露難色，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當然，因爲是裝的。
卻有另外一個記者，帶着鴨舌帽，說道：“夏太太，聽說沈涼墨先生陪着一個懷孕的女子，目前正在美國度假，是這樣的嗎？他是婚內*嗎，夏太太？你今天開發佈會，是被逼的，是爲了給沈涼墨先生和他目前的小三讓位嗎？”——這個鴨舌帽記者，也是神秘男人安排的人，專門來給夏思琪引導話題，操縱輿 論導向的。
“譁”此話一出，果然滿場譁然。所有的人都被點爆了，八卦氣氛濃濃地燃燒，記者的問題一個接一個的摔出來。
“夏太太，剛纔那個記者說的話是真的嗎？你真的是被逼離婚的嗎？”
“你從未出現過在公共場合，今日出現卻是爲了離婚，真的是被逼的嗎？”
“你和沈先生是怎麼認識的？你們到底發生過什麼感情的淵源呢？”
“夏太太，請你說一說沈先生的爲人，真的是薄情寡義，拋棄髮妻爲了小三的緣故嗎？”
夏思琪被逼得在臺上不停地哭泣着，痛苦流涕。
她剛開始哭得很小聲，慢慢地越來越大聲，開始變成了嚎啕大哭，全場的人都不再問話，被她哀慼幽怨的哭聲，弄得大家心裡都不好受起來，好似在給她的傷口上撒鹽。
大家的聲音一點點地靜下來，都不再忍心去打擾夏思琪了。
有的人想起自己曾經的感情遭遇，也不由感同身受起來。
夏思琪的聲音變大後，又慢慢地變小，最終變成了沉默的抽泣和嗚咽——這系列的變化，也是在專業心理指導師之下進行，經過多次的排練。
果然將全場的人的情緒，都帶動得如同夏思琪此刻一樣了。
有個站得近的女記者，還遞了一張紙巾給夏思琪。
夏思琪接過來，聲音已經哭道嘶啞，禮貌地簡單說道：“謝謝你。”
保持着良好的禮儀和姿態，眼睛腫的如同雞蛋一般的大。
她好像下定了決心，又好像是回憶起了往日的甜蜜和痛苦，終於慢慢開口了。
“我和沈先生認識，是在五年，不，快六年前了。”夏思琪這樣一開口，就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攝像機都對着她，電視裡也繼續着現場直播。
“大家都知道，沈先生是國際刑警隊長，他經常會出很危險的任務。我和他認識，是在蘇黎世的一個小巷裡……”
夏思琪將蘇黎世沈涼墨發生的事情，再次複述了一遍。
臺下的人如癡如醉地聽着，不由爲夏思琪的勇敢和善良所迷醉，也十分欽佩她當時救人的舉動。
更爲兩個人的愛情所震撼和感動。
夏思琪開始各種說謊：“因爲這件事情，我們一見鍾情，我第一次對一個男人有了心動的感覺。墨也愛上了我。我和他相愛了，也懷了他的孩子，一切都纔剛剛幸福。但是不幸的是，經過那次任務，他受傷了臥病在*養傷，敵人來追殺的時候，我無法自保，孩子沒有了。我也被醫生判定爲，再也生不了孩子……所以我們當時決定，爲他找一個代孕母親。那就是我的妹妹蘇薇。”
“後來蘇薇順利地生下了兩個孩子，墨他的傷也好起來了，我們便開始了正式的戀愛。接近一年前，我們在相愛五年之後，也順利地結了婚。外界都傳言墨他不近女色，是因爲我一直都在他身邊。只是當初我們都很低調，並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感情。”
“可是沒有想到，我們快六年的感情，卻沒有保留住。蘇薇從生完孩子後，就一直想要留在墨的身邊，墨不答應，她就哭泣着哀求。看在她是孩子母親的份上，我心軟了，讓她偶爾見一見孩子。”
“沒有想到我的心軟，卻讓她有了可趁之機……她不時地出現在墨的身邊，用盡各種方法吸引墨的注意力。墨本來想要趕走她，可是我看在她是我妹妹的份上，再次爲她求情……”
“可是蘇薇不僅不知恩圖報，反而變本加厲地*墨。那一晚，她將墨灌醉了，然後……他們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
“經歷着這種事情，我和墨都很痛苦。我們平靜的愛情和婚姻被蘇薇的破壞打碎了，我在經歷過很多傷痛之後，選擇了原諒墨。墨也根本沒有和她在一起的打算。誰知道……”
夏思琪說道這裡的時候，再次失聲痛哭地大哭出來。
臺下的人聽到這個故事，都爲夏思琪打抱不平，都暗暗地想原來沈涼墨竟然也是一個如此經不起*的男人。
而那個蘇薇，則成爲了大家痛恨的對象。
夏思琪捧着臉，抽抽噎噎地哭泣，引起了大家一致的同情。
她接着繼續說道：“沒有想到，蘇薇這一次喪心病狂，竟然對我下藥，讓我躺在*上昏迷不醒，這一躺就是大半年的時間。我都以爲我再也醒不過來了。”
“老天有眼，讓我最終醒來。可是當我醒來的時候，卻一切都改變了。墨他已經在這段時間內，徹徹底底地愛上了蘇薇，不僅如此，墨還當衆對她表白，在媒體上說和我已經沒有了任何感情。而且蘇薇還懷上了他的孩子……”
“我自知不能夠再生孩子，無法爲沈家傳宗接代，是一件十分對不起沈家和對不起墨的事情，墨選擇蘇薇也情有可原。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爲大，我也不想逼墨再做出任何選擇了。”
“所以離婚是我自願的選擇，我願意成全墨和蘇薇的幸福，成全他們的家庭。我……”
夏思琪不停地停下來哭泣着，回憶着，整個人差點哭至昏厥。
在場的男女老少，無不深深地惋惜她，同情她，安慰她。
對她有多少同情，就對沈涼墨和蘇薇有多少痛恨。
而女人又是最容易代入這種感情的，無不大罵蘇薇是“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