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熙熙攘攘的人流混出城門外時,我一眼在門口緝查的軍隊裡看見了伊什卡德的臉,而彷彿是一種默契似的,他也不經意地看見了我。
繃緊的神經一下子舒緩下來。只是一瞬間的對視,他便挪開了目光,喝令着軍隊朝另一扇城門行去,最後不忘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珍而重之的點了點頭,向他道謝,以及道別。我知道這會是我們最後一次相聚了。
不等遠離慄特的城門,弗拉維茲便拽住繮繩,一夾馬腹,驅馬紮進暮色之中,好似要將我的過往、他的傷痛,悉數拋下。
沒了追兵在後的迫力,我們披星戴月,行得時快時慢,在夜幕降臨的時分抵達一處遊民的部落。這座不大的綠洲圍繞着一泊月牙形狀的湖,我們挨着一個偏僻的沙丘紮了營,受到遊民們的邀請,一起圍坐在篝火邊共食。
交談中我得知這裡的遊民們來自遙遠的各地,有附近的亞噠人、波斯人、羅馬人、印度人、絲國人、哥特人,還有些我叫不出名字的異族。晚餐很豐盛,尤其不缺醇美的烈酒,更不缺各具特色的歌舞助興,令人眼花繚亂。
由於弗拉維茲還是一幅女人打扮,不時有人朝我投來豔羨的目光,甚至有人吹口哨調戲他。這時候,不知假如有人知道他曾是羅馬帝國的王會作何感想。
想着我不禁有些難受,弗拉維茲卻似毫不在乎,彷彿興趣盎然的觀看着表演。不知不覺我喝得有點多,還和一個膽敢來掀弗拉維茲面紗的傢伙打了一架。當然,在我把他揍得不省人事前,弗拉維茲就及時阻止了我———
在衆目睽睽之下,以一個印度舞女的模樣把我抱回了帳篷。
有那麼一瞬間我簡直羞恥得想死,神志又即刻被返潮的酒勁吞沒。
我醉醺醺的勾着弗拉維茲的脖子,眼前全是他紗麗邊緣晃動的流蘇,在燈火裡閃爍着迷離的光暈,引得我愈發頭暈目眩。
“明明不能喝,還喝這麼多?”他眯眼審度我,替我抹去嘴邊酒液,又取了水壺以口餵我。我喝得太急,嗆了他滿襟,水沁溼他緊繃的勾花的露臍胸衣,顯露出男子胸腹的溝壑來,卻有一派說不出的倒錯而旖旎的風情。
脫……脫掉吧。我就脫口說了出來。
話音剛落,便覺帳內火光驀地暗了幾分。
“好啊……”耳畔促狹地一笑,流蘇在他臉頰上曖昧的跳躍,“你來脫。”
一字一音乃至呼吸都近乎引誘。
配合着擾人心魂的脂粉香氣,讓我真有種被女子勾引的錯覺。
也許是平時被他欺負慣了,酒勁作用下我不禁蠻橫起來,反守爲攻地把他壓到身下,胡亂扯拽他輕薄的裙裾,一手順着小腿摸進去,如同一個□□焚身的醉漢。
弗拉維茲卻很意外地順從,任我坐在身上胡來。
想起過去種種,我便愈發放肆,刻意像對待女子一樣低頭咬開他胸衣上的扣子,抱了些討債的心思。
他的臉半掩在紗麗裡,像隔了一層霧障,天生蠱惑人心的一雙眼睛更柔情溟濛,足以將千年冰河溶成雪水。
我這樣看着,便只想在這人眼裡流淌一世,可嘴裡卻不肯討饒,一手裝模作樣的掀去他的紗麗:“我娶了你,尤里揚斯·弗拉維茲。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合法妻子。你願意向愛神阿弗洛迪德發誓,一輩子忠於你的丈夫嗎?”
“我願意。”
弗拉維茲配合地攥住我的那隻手,染了胭脂的薄脣印上一抹烙似的紅痕。
這角度俯視時,我才赫然發現,他的胸膛上繡了一串名字,心尖驀地一顫。
我的名字,帶着獨具風情的勾花,一看就是印度式的刺法。
想是今天去換這身衣服時順便刺上的。
我細細撫過刺紋,忽地有些不甘這非我手筆,卻見他不知從哪拿出一枚細針和一個銅瓶,不由愣住。
“才學會的手法,可能會有點疼。”他笑了一下,一手摟着我的腰,一手懸在我肩頭,等我點頭應允,才一筆一劃的刺上胸口上與他相同的位置。
許是酒勁麻痹了疼痛,獨剩下入骨及髓的甜蜜,甚至有近乎與他肉-體交合的快意。針尖在皮膚上旋轉時,我幾度顫慄。
待到完工了,一身大汗淋漓,身體也燥熱到了極點,光是被他以舌尖消毒,就幾欲泄了身。
等潰堤的神志勉強堆聚,人已被他摟到腿上扳回了局勢。
嫵媚的裙裾撩高到髖部,被汗液濡得半透,底下露出的卻是英姿勃發的男體,裹着金箔鑲邊的褻褲,畸豔得不堪入目。
只看了一眼,我就周身熱遍,羞恥得無地容身,身下卻劍拔弩張。
他用溼透的紗麗裹覆在掌心,時輕時重的揉捻,手心紗布彷彿一把細沙,只逼得我腹中酒液隨快意一併涌下,控制不住地尿了他滿身。我又窘又羞,卻抵不住泄身後濃重倦意決堤撲來,雙眼一閉,腦子便斷了線。
半夢半醒之間,只感到身體被翻過去,被從後貫穿。
耳畔柔聲細語的喚着我的名字,身下攻勢卻如疾風驟雨,全然不顧我醉意迷濛,將“趁人之危”演繹的淋漓盡致。
我張大嘴無力喘息,滿鼻滿口都是濃郁的脂粉香氣,最後是汗水洗淨了濃烈情潮,才嗅到了我熟悉的氣息。
陷入沉睡前,雙手被修長的十指嵌緊,頸後落下焯燙的一吻。
“睡吧,我的小愛神。”
我在這熟悉的哄慰裡安心睡去,墜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