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蔓薇只有扶着牆才能穩住蹣跚的身體,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出KTV。
淚大顆大顆的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掉下來,似乎除了哭,她再也找不到應對的方式。
她又有什麼資格哭呢?
分手是自己提出來的,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他有其他女朋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她這輩子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甚至比看到他和溫如意在一起時的那種感覺還要痛苦,那是因爲她愛得更深了。
就像《摸魚兒·雁丘詞》一詞中的所寫:“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沒有經歷過愛情時,她以爲愛情什麼都不是。
當經歷過愛情之後,才知道,一旦相愛了,就很難離別,一旦分手,傷害是百分之幾百萬的暴擊,
因爲愛一個人,她的世界變得色彩斑斕。
也因爲愛一個人,她的世界變得昏暗荒蕪。
她實在走不動,呆愣地癱坐在路邊長椅上,默默地流淚,這些天她承受着巨大的壓力,甚至寢食難安。但是除了忍耐着,堅持着,她沒有一點點辦法,
直到看見他抱着其他女人時,她終於崩潰了。
這時老天爺竟然配合地下起了雪,冰冷的雪花落在她的臉上,身上,如同她破碎的心一樣寒冷。
顧蔓薇擡頭望着灰暗的天空,老天爺是在懲罰她嗎?
雪是她和展之昂最美好的回憶,偏偏這時候下雪來刺激她。
雪花越來越密,不一會兒便大雪紛飛,剛剛受傷的心被冰冷的大雪這麼一淋,那種疼痛真的是沒有辦法用語言來表達。
那一刻,她再也不忍不住嚎啕大哭,所有的委屈在一瞬間爆發。
那傷心欲絕的哭聲就像顧蔓薇所承受的那撕心裂肺般的痛一樣。
包廂內,安靜得可怕,衆人大氣也不敢出,生怕下一秒種遷怒到自己身上。
“都是你們出的好主意。”
展之昂陰寒的眸子微微眯起,臉色紫黑紫黑的,不喜不怒的聲音,卻讓人覺得寒意逼人。
滿屋子的人聞言,頓時感覺不寒而慄!
直到展之昂離開好一會兒。
林筱雅這才明白過來,爲什麼宣思雨一定要她連夜趕過來,原來,就是爲了這麼一齣戲。
她豎起眉,怒視着宣思雨說道“宣思雨,你真厲害,虧得蔓薇把你當閨蜜,你既然這麼耍她。”
宣思雨不禁心裡一陣緊張,連忙解釋道“我真的不知道。”
丁豪只是問她有沒有辦法把顧蔓薇約出來,她能有什麼辦法?
她們彼此之間都非常瞭解,而且顧蔓薇又非常聰明,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她。
要想毫無破綻地把她約出來,唯一的辦法就是叫林筱雅。
她也沒想到他們會來這麼一出。
“你激動什麼,不這樣,這麼能讓顧蔓薇說真心話。”宣晟睿說道。
林筱雅有些不敢相信地搖了搖頭,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轉身宣晟睿說道“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很殘忍嗎?蔓薇愛了展之昂十年,一個女孩能有多少年的青春,如果是不是她有苦衷,她怎麼會輕易放棄。”
宣晟睿頓時臉更黑了,看着林筱雅眼眸裡都是怒意道“你會不會說話?”
一聽這話, 林筱雅心裡“咯噔”一下,這纔想起來他們談過戀愛,她說這話,確定有些不妥。
林筱雅雙眸中含着水汽,整張小臉蒼白得可怕,顫聲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宣晟睿臉色緩和了不少,輕扯就是嘴角說道“不用解釋了,你說我的都懂。”
突然,丁豪拉着宣思雨的手說道“寶寶,我們走吧。”
“啊,去哪裡?”
宣思雨一臉懵逼狀態,任由丁豪拉着走出了包廂。
兩人走出包廂後,宣思雨撒開他的手問道“你幹什麼?”
丁豪捏了捏她肉嘟嘟地臉笑道“你傻啊,當然給他們創造機會啦。”
宣思雨聞言,突然明白了什麼,林筱雅那樣說,哥哥都沒有生氣,證明了他們倆可能有戲。
此時包廂裡只剩下他們兩人,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在這寂靜的空間裡,氣氛顯得異常的尷尬!
宣晟睿看着她那烏黑的秀髮,扎着兩個麻花辮,那上色後的花瓣脣,柔美地深深在他腦海中鐫刻,其實她也挺美的,以前只是接觸的少而已。
林筱雅覺得特別彆扭,渾身不自在,心裡一直問自己,走還是不走?
一兩分鐘之後,她經歷了巨大的內心鬥爭,終於鼓起勇氣,抓起身旁的包,纔開口道“那個……我也走了。”
說完,她剛站起身正準備走時。
宣晟睿的嘴角上揚,脣邊噙着若有若無的笑意,“着什麼急?”
林筱雅下意識地“啊”了一聲。
他這是什麼意思?
是想要她留下來?
可是他不是很討厭她,要把她趕走嗎?
宣晟睿笑盈盈地看向身邊的女孩,輕聲問道“你不是暗戀我嗎?”
“ 我……”林小雅腦海裡十分混亂,想要反駁,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他。
這一刻,她只覺得異常尷尬,尷恨不得地上出現一條縫,把自己鑽進去。
這人也真是的,有他那麼直接的嗎?
林筱雅羞澀地低下頭,臉上泛起一抹紅暈,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害羞什麼?”
宣晟睿臉上帶着如沐春風的笑容,盯着她,林筱雅卻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個字。
林筱雅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抓起包包,邊走邊說道“我先走了。”
“加個微信唄。”宣晟睿衝逃跑的林筱雅喊道。
林筱雅聽見了,卻裝作什麼也沒有聽見,沒有停留半分,加快速度地逃出包間。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這男人這麼油膩。
下一秒,她又犯起花癡,心裡泛起一股暖,臉上的笑容也不自覺地盪漾開來,他確實挺帥的。
展之昂走出KTV後看見顧蔓薇一個人坐在路邊,悽慘的哭聲聽得讓人心疼不已。
那聲聲泣血的啼哭聲,像是一把利刃,直直插在她胸口處, 一顆心好像被撕切成兩半一樣,痛得死去活來的。
他好想過去抱抱她,問她究竟是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