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二爺渾身的血都沸騰了……
一半往臉上衝,一半往……跑。
“……你在做什麼!”
裴靖蕾嚇了一跳,當場擡頭,拍拍胸口,“嚇死我了,你幹嗎一驚一乍的啊!”
她嚇?他才嚇呢!
裴靖蕾哪怕擡起頭了,因爲姿勢的問題,也離某處無比近,顧二爺腦子在咕嘟咕嘟開鍋,各種混亂的思緒亂跑,最後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你不知道孕婦要忌口,不能亂吃東西嗎!”
說完,恨不得把自己當場打死……
“……啊?”這回裴靖蕾是真的沒聽懂。
不過一想,大概是他又控制不住體_內的狍氣了,加上早上剛起牀還沒徹底清醒,在說胡話呢。
不管他了,先看看到底有沒有那顆痣再說。
這樣想着,就又要低下頭去……
顧二爺真的炸毛了,“住手!”
“……也住口!”
裴靖蕾:“……”
某孕婦沉默片刻,突然眨眨眼,“顧二爺,我給你變個魔術吧!”
“……什麼魔術?”
“我把你的褲子脫下來,你拿它一接,能接住你掉了的智商!”
“……”顧二爺反射性地死死拽住褲子,那反應,比小媳婦都小媳婦……
他咬牙切齒,“你給我好好想想,到底是誰的智商掉了!你一大早的,到底要幹什麼!”
“扒你褲子啊。”
反正都被發現了,裴靖蕾就實話實說了。
不過她不會提什麼視頻威脅的事的。
“……你扒我褲子幹什麼!”
裴靖蕾萌萌噠地眨眼,“看看。”
看、看……
裴靖蕾扁扁嘴,“你就當是去游泳嘛~來來來,把腿露出來,讓我看看~”
她這個語氣,好像調_戲小媳婦的大流_氓啊!
顧二爺真的要氣死了,“跟游泳能一樣嗎!”況且他從來沒在外面遊過泳!
“怎麼不一樣了?”
“你說怎麼不一樣!褲子扒下來,你看到的只是腿嗎?!你……知不知道男人早上的生理反應!”
顧二爺真是被逼急了,這樣的話,以前打死他都不會說的……
裴靖蕾:“……”
啊哦……其實她還真的不知道……
看小說的時候看過這個詞,但是因爲沒見過實景(←_←),一時間就沒想起來……
現在把這個詞想起來,再回憶她剛剛趴下去的那個動作……
她明白顧二汪爲什麼這麼炸毛了……
無意間耍了一個超級大流_氓,裴靖蕾其實也很想去牆角畫個圈圈的。
可是這麼跑了,接下來不知道多久,顧二汪都肯定不能再讓她碰他的褲子了啊!
爲了看清真_相,裴靖蕾只好睜大純潔的眼睛,瀟灑地一揮手,“不要在意那些細節~!”
細~~~~節。
顧二爺所有的重點,全都放在這個細字上了……
有一種東西,叫做男人的底線。
哪怕這個底線他平時用不着(←_←),也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輕視它……
顧二爺緩緩坐起,四溢的寒氣,好像讓周遭溫度都降了幾分。
他捏着裴靖蕾的下巴,冷冷質問,“細~節?這麼顯眼的事情,你說它是細~節?”
裴靖蕾:“……”
顧二爺不讓她糊弄過去,“說話!這是容、易、忽、略的細節?”
“……”裴靖蕾被他逼的,只好捂臉了。
弱弱的聲音,從指縫間飄出來,“你……你懂得這麼多,你是不是不跟我一樣小啊?”
脫口而出的結果是……世界安靜了……
顧二爺板着臉,堅決不讓自己的氣勢弱下去。
裴靖蕾被這句一語雙關的話震着了,慢慢放下手,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淡定道,“哦,那你脫_褲子吧,我仔細看看。”
“……”顧二爺被秒殺了……
之前所有的氣勢,全都不見了……
她不是每次都說她還小什麼都不懂嗎?!怎麼突然就改路線了?!
根本不會談戀愛的顧二爺表示心好累……
一口氣憋在喉嚨口,憋得臉越來越紅,眼神也越來越古怪彆扭。
那模樣實在是糾結,裴靖蕾都看不下去了,索性轉過身,跟他面向一個方向,一手捂臉,一手羞答答地在空中甩了一下,“討厭,你這個大流_氓~~~!”
說完,小小聲地告訴顧二爺,“我幫你把你心裡想說的話說出來了,不用謝我,脫_褲子給我看就好了。”
“……”顧二爺用他僅存的智商,迅速總結出三_點——
一,他準老婆是個流_氓;
二,這個流_氓今天不扒了他褲子不罷休;
三,他鬥不過這個流_氓……
在這種情況下,怎麼做,才能把損失減到最小,讓自己看着還是一個冷酷威嚴的黑_道老大?
顧二爺迅速做出選擇……
好看的脣角向上一挑,熟悉的涼薄冷笑,就又露出來了……
他原本都坐起來了,此刻隨意地整了整枕頭,向後慵懶一倒,一臉人渣大_爺等着人伺候他的模樣,衝裴靖蕾一挑眉,“過來。”
那氣場,就好像他一點都不緊張,此刻心跳一點都沒快,完全無所謂似的……
死要面子的小二汪啊!
要不是急着知道結果,裴靖蕾真想好好坑他一下……
不過嘛,眼下還是看腿重要。
畢竟以後可以慢~慢~玩。←_←
於是裴靖蕾好像上體育課時做準備運動似的,活動了兩下手腕,才淡定臉解開顧二爺的皮帶,唰啦向下一扒……
眼前景象,讓裴靖蕾愣住了。
甚至一下子就沒了開玩笑坑人的心思,“你……你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是的,傷。
顧二爺左腿上,根本看不出來有沒有紅痣了,因爲那裡有一道很長的可怕刀傷。
她不太懂這些,可都看得出,那傷口絕對不是平時手上劃個小口這種程度。
她甚至懷疑,當時砍這刀的人,是不是想硬生生把他這條腿砍下來。
看疤痕的模樣,這傷應該不會超過一年,可是從來沒人告訴過她。
這一年裡,她最多隔一週就能看到他一次,可是從沒見他表現出任何自己受傷了的模樣,他也從沒休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