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裙長長的裙襬搭在他手臂上,讓他有一種他是抱着穿白紗的新娘的錯覺。
結婚的時候,沒能按習俗那樣,抱着關馨回房,現在似乎補全了這個儀式。
可是這樣的一抱,在他心底的意義,又豈是“補全”這麼簡單。
顧懷風抱着人,走得很穩,等到了那間被改造的房間門口,把人單手抱着,另一手開門。
“哇……”
門一開,關馨驚喜地低呼了一聲。
顧懷風笑了起來,“喜歡嗎?”
“喜歡。”關馨很大方地主動伸手,摟着他的頸子,親暱地貼在他臉側,越看眼前的房間越喜歡。
顧懷風昨晚能利用到的材料有限,可是每一樣東西,都是費了心思搭配的。
整個房間有很多讓人驚喜的小細節,色調也特別的舒服,清新又富有藝術氣息,有種春_光明媚的味道,讓人心情都愉悅起來了。
關馨笑容清淺,可是看得出,她的心情是特別開心的,只是性子太斯文了,不習慣大笑。
她對顧懷風說,“我跟你結婚之後,才發現我對裝修很感興趣。雖然專業的知識我一點都不懂,可我喜歡看漂亮的設計圖,還有許多許多的傢俱壁紙和精緻小裝飾。”
“正好靖蕾是學設計的啊,我跟着她,以後就有很多很多的設計圖看了,而且她每設計一個新家,我都可以去參觀。”
“還有看起來脾氣火爆但是每次跟孫子吵架都好像在講相聲的老爺子,傲嬌彆扭、但是對喜歡的人特別熱情特別好的顧大小姐,原本就是我最喜歡的親戚之一的堂_哥關嘉,至於你弟_弟,就更不用說了……他對你太好了。”
“我覺得,我能嫁給你很幸運,你們家每一個人,我都喜歡。”
顧懷風沒想到,看起來很普通的新房間的話題,最後卻會得到這樣溫情脈脈的結論。
他愣了一下,笑着順了下她的髮絲,“大家也都喜歡你,尤其是我。”
關馨輕眨了一下眼,臉有些微紅。
她垂下頭,看樣子,是覺得不好意思了,努力想要轉移話題,“你看,這個牀頭……”
她說着,就想從顧懷風腿上滑下來。
顧懷風沒放她走,不過很配合地抱着她來到牀頭邊,一本正經地摸着牀頭,“這個牀頭怎麼了?”
“這裡。”關馨纖細的手指,指着牀頭上的廊柱。
顧懷風的手,自然也移了過去。
……然後關馨突然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對手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他那隻手拷在牀頭上,就順勢把他推倒在牀頭上了。
顧懷風:“……”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他發現,自己已經躺平了……
……等等,這個描述,爲什麼好像有些耳熟呢?
想起來了,關馨看小說的時候,他曾經掃過兩眼,這好像是言情小說裡的常見句式。
……用來描述女主角的狀態的。
顧懷風自由的那隻手,默默地撫住了自己的額頭。
試着掙了掙,手銬很結實,不過跟
警察叔叔用的真正手銬不同,拷在他手上的這副,內層包了特別細緻的布邊,裡面還填充了什麼很柔軟的材質。
也就是說,怎麼掙扎,都不會弄疼手腕,更不會弄傷的。
……所以這東西的用途,應該是……
顧懷風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這是什……算了,我知道這是什麼,這是你早就準備好的?你一直隨身帶着……?”
“沒有,是我剛纔回房間換衣服的時候,特地藏在口袋裡的。”
關馨文文靜靜地看着他,“因爲你說要來帶我看新房間,我覺得,新的房間,新的開始,也是新的記憶,這裡很適合用來撲倒你。”
“……”真是沒有一點點防備……
小清新之後,猝不及防地黃暴起來……
顧懷風再一次地,撫住了自己的額頭。
這個劇本走向,完全不對啊!
今天不是他計劃要把人吃幹抹淨的日子嗎?爲什麼現在躺平的反而是他自己?
他問關馨,“你……筆記裡有怎麼在酒窖裡,把人給吃掉的內容?這是酒窖。”
他自由的那隻手,很無恥地指着旁邊那排藏“酒”。
關馨溫柔搖頭,“沒有,但是我在小說裡,看到過手銬,當時就想,這是個好東西啊,所以陌生的不熟悉的環境,都可以先把人給銬起來,確保人不會跑了,就可以慢慢吃掉了。”
顧懷風:“……”
所以關馨確實對酒一無所知,她真的相信這是個酒窖了,可也就是因爲這一點,她纔給他用了手銬……
他這算不算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他躺在牀上,臉色越來越古怪,因爲自己主動,和躺平等吃,是完全兩種體驗……
心裡在天人交戰,一會兒想關小兔喜歡這樣,他就配合一次吧……一會兒又想……這樣下去,他的家中地位還有救嗎?!
而且他深深懷疑,關小兔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待會兒她多半會中途逃跑,然後他獨自被拷在牀上動不了……八成會瘋。
他想得這麼多,可關馨已經跑去書房,把那本筆記又抱了回來,然後,像在佈置餐桌一樣,認認真真地把筆記本攤開,擺在左手邊,就準備開動了。
那又認真又單純又流氓的模樣,實在是讓顧懷風捨不得說出任何拒絕的話,就想着她喜歡做什麼,他都支持她。
掙扎了好半天,他到底還是用自由的那隻手半摟住她的腰,把人帶到自己身前來,吻住她,“關小兔。”
“嗯?”
“我是你的了。”
“……”關小兔的臉蹭地紅了,人生第_一_次瞪人,羞憤地用“你犯規”的眼神用力看他一眼,可一看到他溫柔縱容的笑臉,臉就更紅了,匆匆收回視線。
小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更何況,是一隻記了一整本筆記,知識儲備量十分充足的聰明兔。
她一把把顧懷風的手按在他頭上,充滿王霸之氣地親了下去,過程中,還以身經百戰大流氓的熟練手法,把人給扒了。
……然後她就嚇得蹭地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