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個虛假的女兒,燭光下的大夫人眼裡閃過一絲狠意。
女兒不願離京,不,就如他所說是不可能離京的。
如今她女兒正被皇上看重,就連長子都交給她女兒授業,她還真沒膽子把女兒給送走。
“跟以前的玩意都是一樣的,就沒有給你買了,反正你有很多,天色也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大夫人想要一個人思考自己要如何做才能把當年一時衝動犯下的錯給亡羊補牢,不留痕跡的推開甄媛兒挽着她的手帶着淺笑開口。
被大夫人的動作弄得有一瞬間的僵硬,甄媛兒也不虧是被大夫人教導出來的,所有情緒不過眨眼之間又恢復了嬌俏天真的女兒模樣:“那母親答應女兒明天去珍兒姐姐家舉辦的花會媛兒就放母親去休息。”
珍兒姐姐也就是尚書府,大夫人帶着深意的眼睛看向甄媛兒:“你出門,我何時管過,想去就去,可別給定國公府惹麻煩就好了。”
這個花會大夫人早就知道了,因爲對方給她也發了帖子,不過她因爲洛訫的事婉拒了。
但這件事她並沒有張揚開。
一般花會都是邀請家中有待嫁或者待娶的姑娘公子變相的相親。
看來她這個假女兒真不枉她這十幾年的教導,開始爲自己謀劃了。
不,是她再給自己找後路了。
可也要看她同意不,她不反對她出門,可也得她能出門。
大夫人勾起嘴角看着甄媛兒離去那歡快背影。
另一邊爲了洛訫認祖歸宗,武瑾也火冒三丈。
好好一個商量硬是被洛訫給拉上了一條不歸路。
“放肆!”在洛訫又一次言語調戲武瑾,武瑾忍無可忍的對洛訫發火了。
賢者敬也,能者尊也。
洛訫有大才,可也不是她無視皇室尊嚴的盾牌!
因爲洛訫的才能,武瑾自認爲已經做得比別的大臣且要寬容許多!
可她如此蠻不講理,一點閨閣女子該有的規矩都沒有!
“你想死,本王不攔着,現在退下去!本王不想見到你。”
這大概是洛訫來這個任務世界第一次被人怒吼,讓洛訫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還不滾!”
見洛訫呆愣的站在原地武瑾有些嫌惡的開口。
看武瑾那臉色,洛訫心知自己是真的被這男人給討厭了,瞄了一眼武瑾,洛訫無言的轉身離開。
這流暢離開的動作反而讓武瑾僵在原地。
心裡莫名有股莫名的情緒!
這女人,平時叫她滾,死皮賴臉的跟在他身邊,這次到走的暢快了。
難道這次他的話重了?
不說武瑾不習慣洛訫的乾脆,離開武瑾院子,洛訫一路低垂着頭。
她不喜歡這個時代,所以從進任務開始就沒有使用次寄主模式,那活得太委屈了。
女人的地位太低下了,若是那天她想要出來透透氣估計都會被人認爲是瘋子。
而且如果是用次寄主的話,搞不好現在她都已經是皇上的女人了。
要不次寄主的模式調整一下?
次日清晨。
用餐的武瑾總覺得少了什麼,偏偏又說不上來。
這個時候楊老將軍帶着楊夫人來告辭。
楊夫人一臉愁容。
楊老將軍之所以跟來是爲了冬糧的事,軍中還有事物要處理。畢竟纔打了仗回來。
老爺有公事做夫人的不可能攔得住,楊夫人只能把挽留的話吞在肚子裡。
只求回去自家老爺真的去軍營,可別碰上定國公。
聽楊老將軍夫婦要走,武瑾沉吟了一下:“本王跟你們一路回吧,皇嫂要回來了,本王也要回去準備準備。”
若是楊老將軍夫婦都走了,那這莊子就身下他和洛訫兩位主子了,得避嫌。
再說到底是別人家的莊子,住也不安心。
說來他總算知道爲何今日用餐怪異了,原來少了洛訫那女人的聲音。
往日在王府用餐,這女人一準時的過來搶吃的。
今日卻反常了?
難道是昨晚他的話真的說重了?
連武瑾也回去,這下楊夫人對錶妹的叮囑只能愛莫能助了。
王爺回去洛訫還會留在這?
聽說武瑾跟楊老將軍都要離開,洛訫在意識裡吐槽,真是能折騰,纔來一天,也就睡了一覺又回去。
真不知道他們來幹嘛。
“王爺,洛小姐說……”傳話的墨語一臉怪異的瞟了瞟洛訫所住的屋子,遲遲說不出話來。
“她說什麼?”
武瑾看墨語這臉色猜想的是洛訫不會有好話,準備好聆聽的時候,墨語開口了:“洛姑娘說她一未嫁女子就不恭送王爺了。”
誰不知道洛訫粘武瑾有多兇。
這個時候才知道男未婚女未嫁不能呆一起,早幹嘛了?
難道是她們洛小姐被王爺拒絕得狠了,不想和王爺在一起了?
墨語在心裡嘀咕着,在武瑾面前她不敢表露出真實的性子,他們王爺最是古板了。
武瑾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墨語的話。
就如墨語心裡的低估一樣,武瑾臉色十分怪異,最後什麼話都沒有說交代墨語照顧好洛訫就走了。
墨語回到洛訫的屋子,看着坐在牀邊斯斯文文秀手帕的女子,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彪悍的洛小姐呢?
怎得一夜一個人的性子能有翻天般的變化。
“墨語,瞧着我可是我臉上有髒東西?”帶入次寄主模式的洛訫嗓音柔柔的開口,完全沒有平日裡的直爽。
那聲音只把墨語聽得打了一個寒顫:“小姐,你該不會是病了?現在王爺肯定還沒走遠,要不墨語去給小姐找王爺請御醫。”
“你這妮子沒大沒小的,早晚有一天你會栽在你這張嘴上的,小姐要是不舒服豈會委屈自己。”墨秋從外面端着食盒進屋就聽到墨語那沒規沒矩的話開口。
“小姐這是改變策略。”墨秋說着這話眼裡閃過一絲笑意。
昨晚洛訫與武瑾吵架之事知道的人甚少,可墨秋卻知道。
看墨秋那眼裡不留痕跡的取笑,洛訫只是看在眼裡,文靜的走到屋中的桌子:“擺食。”
兩個字卻讓墨秋微張了嘴。
平日裡她端了飯菜來,洛訫都是自己動手,今日卻如此的規矩。
不說洛訫這裡,定國公府這
日清晨也是熱鬧非凡。
甄媛兒那尖銳的聲音響遍了整個定國公府。
“不,怎麼會這樣?母親救命!”
從銅鏡看過後,一臉,不,是渾身都是小濃痘的甄媛兒慌張的跑出房間。
一早起來,伺候她的侍女見到她就嚇呆的摔了手中的銅盆。
水撒了一地不說,還驚叫的叫着:“小姐,你的臉!”讓甄媛兒不自覺的摸上臉,凹凹凸凸的手感讓甄媛兒着急忙慌的跑到梳妝檯,也就有了剛剛的情景。
甄媛兒的叫聲讓在屋裡剛穿好衣物的大夫人勾起了嘴角,卻立馬換上了擔憂的神色。
“你說大小姐得了天花?”
側室在得到消息的時候大夫人已經帶甄媛兒離開國公府去莊子上了。
在側室面前的,是一男子,此人便是定國公的大少爺,甄霍。
他一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是側室爲了防止大夫人給自己兒子灌輸仇視她的思想,將來自個兒子子承父業不認她這個娘,側室一早就跟甄霍講了他真實的身份,並且惡化了大夫人。
其實也不算是惡化,本身大夫人對甄霍的好不及甄媛兒,所以在側室一點點的拐歪甄霍便信了側室的話,大夫人不是好人,是一個自私,爲了地位什麼手段都會用的。
“莊子,莊子……”側室低喃着這兩字。
好好的甄媛兒一夜之間得了天花她是不信,殺人滅口?
側室搖了搖頭。
“她到底要做什麼?”
見自個親孃又是搖頭又是皺眉,甄霍沉聲的詢問。
“爲娘也不知道,不管她做什麼反正理都在我們這,你且安心讀書。”
一時半會側室也想不通大夫人到底要做什麼,不過先安撫了甄霍:“不管怎麼說,你都是定國公唯一的兒子,不用擔心。”
大夫人的莊子與楊夫人的莊子是緊挨着的。
在趕去的路上大夫人還與返程的楊老將軍武瑾等人遇上了。
不過因爲甄媛兒的病情並沒有敘舊,而是讓大夫人快車的離去。
“你這表妹不是一個省心的,以後你還是少跟她來往。”
等大夫人的馬車離開,楊夫人回到馬車,楊老將軍靠在馬車壁上悠悠的開口。
說的話卻是讓楊夫人動作一僵,看了自家老爺半響,都不見他再開口,似乎睡着了一樣,楊夫人才垂下眼眸思慮起自己表妹的事。
甄媛兒得了天花?
怎麼之前沒聽定國公有傳御醫。
天花的生長期是從發燒開始。
這難道是表妹的計謀?
這麼做事爲什麼?
“小姐,莊子的管事讓奴婢轉告小姐,隔壁他家夫人親戚家來人了,因爲人手不夠從莊子上抽了一些婆子過去幫忙打掃,如果有招待不週的地方,讓小姐擔待些。”
墨秋從外面進入屋子,看着屋子裡的洛訫接着燭光看書開口。
今日洛訫除了生理需求幾乎就沒怎麼出門,垂着頭的墨秋不止一次用眼角去探洛訫。
“知道了,隔壁莊子是誰家的?你且問問隔壁是誰家的,我們暫居這裡需要過去探視嗎?”
“回小姐,奴婢已經打通清楚了,隔壁是定國公府大夫人的莊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