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遲不語,只默默喝了一口紅酒。
白曼大概是看到了合同,心裡越發高興,越喝越多,話也變得更多。
見沈遲不開口,以爲他是默認了,她心中很高興,不免多說了幾句。
“那個女人,其實很有心眼兒的,知道自己什麼都不是,要是能在沈家站穩,無異於一輩子有了保障。所以啊,她就瞅準你了,拼了命地要往你牀上爬,就想着你能看上她,讓她做四少奶奶。”
沈遲淡淡附和一句:“嗯,也是結婚後,我才發現,她很有心機。”
“所以啊,你上當了。”白曼輕笑,“你當時究竟是怎麼想的?要跟她結婚?”
白曼看向沈遲,一雙迷醉的大眼睛在期待着沈遲的回答。
“人呢,不管多聰明,都會被迷惑。不有一句話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沈遲道。
“也對,現在的小丫頭,手段比誰都狠。”白曼笑,“她也算是如願以償了,分手後,你得給她一大筆分手費吧?這筆錢,夠她用幾輩子了吧?”
“嗯。”沈遲淡淡應道。
“她也是賺了,你沈遲給的錢不會少。更何況,她還給你戴綠帽子,跟斐麗集團的太子爺眉來眼去的。”白曼道,“真是不檢點。”
沈遲不動聲色,眼眸深邃。
良久,他才喝了一口酒,眉頭緊皺,冷笑道:“你說的沒錯,呵,她那孩子不就是跟聶承朗懷的,跟別的男人上了牀,還敢欺騙我沈遲。”
“你們男人最忌諱這個了,我明白你的心情。”白曼伸手,輕輕撫摸上沈遲的眉眼,“你也別難過了,反正,她那孩子也沒了,省得你每天對着她和別人的孩子不舒服。她啊,是想用和別人的孩子來騙你沈遲的家產。”
“還好她那孩子沒了,不然,就算生下來,我也會找人掐死。”
聽到這話,白曼笑了,臉上有幾分得意。
她喝了一口酒,看着沈遲道:“你真這麼想的?”
“你說呢?她的用意再清楚不過了,不就是想將來讓那個孩子繼承我沈遲的家業。”沈遲冷聲道。
白曼見沈遲很生氣,她笑道:“那你得感謝我。”
“嗯?”
“提前幫你把那孩子處理掉了啊。”白曼笑得嫵媚而妖嬈。
她喝多了,這一剎,根本沒有注意到沈遲暗自碰了碰手上腕錶的一個錄音鍵。
“那孩子是先天性疾病。”沈遲淡淡道,不以爲然。
“醫生哄那個女人的,因爲啊,那個黎醫生是我的人。”白曼勾了勾沈遲的臉龐。
此刻,沈遲的心中如有一團烈焰在燃燒,只不過,他的臉上依然是不動聲色的冰冷和淡漠。
“是嗎?”他勾了勾脣角,“你怎麼不早點跟我商量商量,我早就看許朝暮的孩子不順眼了,一直苦於沒有機會,才拖了幾個月。”
“你不理我啊……”白曼嗔道。
“人前總得保持一些距離,你說是不是?誰知道你當真。”沈遲道。
“也對,你沈總可是被很多媒體盯着的。”說着,說着,白曼的手就摟上了沈遲的腰。
這一次,沈遲倒沒有推開她。
只是,她身上那淡淡的香水味讓他很不舒服,他的眉頭一直皺着。
“你能理解就好。”沈遲道。
“那以後呢,以後你還跟我這麼生疏嗎?”白曼嬌嗔道。
“以後,我們都是單身,有什麼不能在一起的?要不,今晚就熟悉熟悉?嗯?”沈遲摸了摸她的臉。
這番話,聽得白曼真是心花怒放。
她心口砰砰直跳,拍了拍沈遲的手,嗔道:“你好討厭……”
沈遲本就長了一張好看的臉,再加上他曖昧的話,白曼根本招架不住。
這男人,天生就是女人的剋星。
她喝得也有點多,這會兒,對沈遲放下了所有的警惕。
她倚靠在沈遲的身上,很想蹭蹭他。
結果,沈遲輕輕推了她一下,將合同放到她的面前:“合同這東西還是收好,這兒人多眼雜,別丟了。”
白曼覺得沈遲說的對,她就從沈遲身邊擡起頭來。
又隨手翻了幾頁,她看到,該沈遲簽字的地方,他都簽好了字。
“你看看,這幾個地方需要你簽字,還有這幾個地方,需要白家的授權印章。”沈遲指點道。
白曼光顧着點頭:“嗯……我現在就籤……印章的話……要等我去我爸辦公室拿。”
“你能行嗎?還是回酒店休息一晚,明天早上起來把條款看清楚再籤。”沈遲叮囑道。
“我沒醉,我真沒醉,你讀給你聽……”白曼讀了幾條條款。
“你要覺得自己清醒你就籤。”沈遲無奈道。
“真沒事,我沒醉。”白曼笑道,“再說,你做事,我放心。”
“拿你沒辦法。”
“筆……筆借我用用,有嗎?”
白曼是迫不及待想籤這份合約的,因爲她怕沈遲反悔,或者怕董事會反悔。這份合約,有利無害。
而且,她粗粗看了一下,都是很正常的條款,她以前也經常看合同的。
白曼根本沒有任何疑心,沈遲替她爭取到這個項目,就是給了她天大的面子了。
“沒有帶筆,我去幫你要一支,你非要今晚籤。”
說着,沈遲就向服務生要了一支筆。
他嘴上雖然這麼說,但他心裡頭,就想着白曼早點簽了。
一旦簽了字,蓋了章,合同就生效了。
他是不擔心這份合同會被看出什麼來的,除非業內高手。
而這是白曼獨立跟他籤的項目,她急於表現自己,也拉攏他,一定不會讓很多人去看這份合同。
所以,沈遲一臉平靜,她要什麼,他就給什麼。
白曼接過筆,在該簽字的地方都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需要簽字的地方還不少,她都一一簽好。
簽完,她衝沈遲笑道:“好了,等我帶回去,明天蓋章。”
“不急。”
“你這麼費心給我爭取,我態度也得端正一點。等我蓋好章,我親自給你送過來。”白曼靠在他的肩頭微笑道。
挨着這個男人的時候,她又聞到了他身上那熟悉的氣息。
“我能看的出來,你很用心。”沈遲道。
“我不能辜負你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