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顯然被肖莫的話嚇住了,是,她只是被威脅了纔會做出殺人的事來。
如果告訴肖莫,她的孩子可能還有生還的機會,如果不告訴肖莫,恐怕她的孩子還是會死。
更何況,現在她知道肖莫的身份,她想,肖莫不會做出喪心病狂的事來。
肖莫見她動容了,吩咐身邊的人替她打開了手銬。
手銬一打開,肖莫就遞過去一支筆。
女人將和白曼見面的詳細地址、詳細過程、詳細情況都寫了下來,一邊寫一邊說。
就在她寫着的時候,肖莫的身後有腳步聲響起。
一轉頭,原來是沈遲和許朝暮來了。
女人筆頭一頓,擡頭看了一眼沈遲和許朝暮,目光在掃過許朝暮的時候,頓了頓。
許朝暮心口一顫,她在這個女人的眼中看到了空洞和絕望,還有痛心疾首。
許朝暮小聲問肖莫:“她爲什麼殺人?”
“被僱傭。”肖莫淡淡道,“她兒子在人手裡。”
“誰要殺我?”許朝暮追問。
“白曼。”肖莫直言。
許朝暮的心口一涼,她終於相信,沈遲的判斷一直都是正確的。
白曼不可能甘心,因爲從小的性格決定!
從小到大,白曼都是被寵着的,她要的都是最好的,她要的也沒有得不到的,除了沈遲。
估計從小到大,沈遲是她唯一的失敗,而這個失敗導致了她全部的不甘心。
女人好像知道許朝暮也有兒子,她忽然撲了過來,眼神中帶着乞憐:“救救我兒子。”
沈遲趕忙護住許朝暮,許朝暮退後一步,她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也許,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許朝暮淡淡道:“你兒子是無辜的,我們會盡力。”
女人的眼中頓時閃爍出光芒,她連連點頭,像是有了動力和希望。
許朝暮不忍心,在這兒呆了一會兒後離開了。
裡面的空氣都讓她覺得很壓抑,她跑出來後,看着天空中的太陽,她才覺得舒暢很多。
“沒事吧?”沈遲遞給她一瓶水。
許朝暮接過來,搖搖頭:“沒事,只是有點難過。”
“人心複雜。”沈遲也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陽,淡淡道。
“老公……”許朝暮倚靠在他的身上,“如果換做是我,有人拿我兒子威脅我,我恐怕也會做出犯法的事來。”
“當你老公是死的?”沈遲摸了摸她的頭髮。
“……”許朝暮笑了,心口一暖,她碰了碰他的臉,“別瞎說。”
“別怕,有我在。”沈遲將她摟進懷裡。
“你不是說白曼在新加坡嗎?她究竟在哪裡?她怎麼知道我們的行蹤?”許朝暮有很多疑惑。
沈遲低聲在她耳邊道:“不管我告訴你多少,你都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好……”
沈遲揉了揉她的頭髮:“我覺得還是不告訴你了,你特別會操心。兩個兒子夠你煩的了,這些事就交給你老公吧。”
“那你要保護好兒子啊。”許朝暮眼中是深深的擔憂。
“放心。”
“嗯……我是放心的。”
兩人在落地窗前站了很久,沈遲陪着許朝暮看太陽一點一點西沉,陽光從強烈到柔和。
深秋的下午有一絲絲溫熱,天氣碧藍如洗,遠處是滿山的紅楓葉。
從落地窗往前看去,遠方重巖疊嶂,風景迷人。
就在他們看着風景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咳嗽聲“咳咳”。
許朝暮尷尬地從沈遲懷中掙扎出來,轉頭看去。
身後站着一個高高瘦瘦的女人,一身黑色的皮衣,一雙黑色牛皮短靴,氣場很強,也很冷漠,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她的一頭黑色長髮紮成一個高高的馬尾辮,整個人清冷而孤傲。
許朝暮有點訝然,她剛剛都沒有聽到腳步聲。
難道這個就是沈遲口中的阿羽?
阿羽的身形跟她有幾分相似,不過阿羽比她高。
“沈總。”阿羽靜靜開口,走到沈遲的身邊。
“嗯。”
“我剛把酒店的監控都查了一遍,肖總也把兇手提供的信息都給了我。”阿羽道,“給我三天時間,我可以找到白曼。”
“需要幫忙嗎?”
“不用。”
“行,有什麼情況隨時跟我聯繫。”沈遲道,“辛苦。”
“我分內的事。”
說完,阿羽轉身就要走。
但這時從拐角處走來一個男人,一身灰色的風衣,年輕英俊。
他看了一眼阿羽,笑道:“真巧啊,在這個地方還能見到師姐。”
阿羽冷睨了他一眼:“你確定你不是跟蹤我?”
“我有那麼閒嗎?我有這個時間不如多賺點錢。”男人道。
“最好不是。”阿羽丟下一句話,眼神冰冷,面無表情,冷漠地離開。
許朝暮一臉詫異,這個男人是誰?
男人走過來,笑道:“我師姐就這樣,冷得跟冰塊似的。”
“九少過來,有何貴幹?”沈遲淡淡道。
沐修笑了:“找肖總的,沈總您和夫人繼續。”
說完,沐修就跑開了。
許朝暮看了一眼沈遲,又看了一眼沐修和阿羽消失的地方,好奇地問道:“這個男人是誰?”
“一個偵探。”沈遲道,“好好的警察不做,非要去做偵探。”
“哎,你也不能打擊人家,人各有志嘛!”許朝暮笑了,“做偵探也沒有什麼不好啊,明察秋毫。”
“什麼明察秋毫,毀人不倦還差不多。”
許朝暮猜到了沈遲的意思,這種私家偵探,接的很多單子都是什麼收集老公出軌證據,收集老婆勾搭隔壁老王證據。
“對了,肖莫怎麼會認識他?”許朝暮好奇地問。
“可能是找他來查白曼事情的。”沈遲微微一笑。
他沒有對許朝暮說實情,他猜到,沐修過來一定是跟肖莫說許夢夕的事情的。
“哦哦。”許朝暮沒有起疑心,點點頭。
“對了,阿羽好冷啊,我都不敢看她眼睛。”許朝暮道。
“嗯,她就這性格,她爸媽都是警察,不過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死於一次任務,後來她自己也當了警察。”
“她看上去年紀不大。”
“跟你差不多。”沈遲笑道。
“那你是喜歡我這樣的,還是喜歡阿羽那樣的?”許朝暮仰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