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沈迪不太相信這樣的話了,落在她的耳中,她只是淡漠勾脣。
“我不會是凌風那樣的人,相信我。”溫致遠嘆了一口氣。
越是單純的姑娘,一旦受了傷,就很難癒合。
“你把手鬆開。”沈迪道。
“嗯。”溫致遠想,來日方長,他不急這一時。
他鬆了手,低頭看着她,她的臉上有一抹嫣紅。
“我去做飯,你要是悶的話就來幫我。”溫致遠道。
“有下人,不需要你做飯。”
“只是想讓你嚐嚐我的廚藝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說完,溫致遠就出去了,替她關上了門。
沈迪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心口有一種特殊的感覺在一點點蔓延,猶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她有些迷茫,就像是船舶明明找到了港灣,卻不知該如何停靠。
她害怕欺騙,害怕失望……
大概是心口太亂了,她去了琴房,隨手拉了一支曲子。
正在做飯的溫致遠聽到了小提琴聲,無奈地搖搖頭,又是這麼悲慼落寞的曲子。
他一定得改掉她這個壞習慣。
“溫醫生,還是我來吧。”謝管家看着做飯的溫致遠。
“不用,我來就好。”溫致遠道,“謝管家,你今天跟我們一起吃飯,我看得出來,阿迪一直將你當親人一樣對待。”
“大小姐對我很好,我知道。”
“感謝這麼多年來你對阿迪的照顧,以後,多我一個。”
“溫醫生,如果你是認真的,那我很欣慰。”
“我是認真的。”溫致遠道。
他做的是國內的家常菜,還有幾樣是c市的特色菜,他知道,她肯定很久沒有回國了。
謝管家看着他,面色沉重。
良久,她才淡淡道:“溫少,如果我沒有說錯,你以後會回國吧,溫氏醫療集團的太子爺。”
謝管家頭一次用這個稱呼來叫他,溫致遠一怔。
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臉色平靜:“謝管家查過我了。”
“我說了,我一直將大小姐當作女兒,我是不允許有任何人再欺騙她的。”謝管家道,“你來的時候隱瞞了身份,我不計較,但現在,你還要辯解什麼嗎?”
“我知道阿迪不能回國,那我陪她一起定居在這裡。”溫致遠是認真的。
他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了,既然沈迪不能走,那他就留。
“呵,你願意留,你家裡人會讓你留嗎?”謝管家嗤之以鼻,“我說了,如果不能好好待大小姐,那就不要輕易開始。”
“我會說服我家裡人的。”
“但願你有這個本事。”
溫致遠沒有再多說什麼,但他想,他可以的。
謝管家對溫致遠沒有任何信任,她是派人去查了溫致遠的背景,查出來時,她吃了一驚。
沒想到溫致遠的家的背景如此顯赫,而他居然願意從悉尼來墨爾本,留在沈迪的身邊,甘願做一個家庭醫生。
謝管家不是不信任溫致遠,只是他的背景擺在那邊,她沒有辦法去相信。
溫致遠作爲溫氏董事長的獨生子,繼承家業是百分之百的事情,他怎麼可能不回去。
“希望你再多考慮考慮,男人可以瀟灑,但女人瀟灑不起來,尤其是大小姐這樣的。”謝管家沒有多說,她相信,溫致遠是個聰明人。
沈迪再也揹負不起任何的傷害……
“我懂。”
千言萬語,溫致遠只融合在了這兩個字裡。
謝管家離開了廚房,沒有再多說。
她當然還讓人去查了溫致遠的其他事,除了身份外,倒是沒有其他讓她失望的。
溫致遠雖然身份顯赫,但倒是從來都不驕縱自滿,爲人謙和,鑽心醫術。
不管怎麼樣,謝管家還是留了個心眼的。
吃晚餐的時候,桌子上不再是沈迪一個人,還有溫致遠和謝管家。
謝管家本來是執意不肯的,但禁不住溫致遠的說服。
“你嚐嚐我做的菜,要是喜歡的話,我以後可以天天給你做。”溫致遠夾了一塊排骨給她。
“大男人做飯,不覺得委屈嗎?”沈迪淡淡問道。
她是想,如果溫致遠知難而退了,倒也圓滿了。
“這有什麼委屈的,心甘情願。”溫致遠不以爲意。
一頓飯,沈迪吃得心不在焉。
若說心裡頭沒有任何波動,那是假的。
至少,和溫致遠在一起的時候,她沒有過不開心。
他拋給她的問題,她真得需要好好想想。
午飯後,沈迪主動提出跟溫致遠說說話,溫致遠倒有點詫異,便同意了。
兩人漫步在別墅外的小路上,小路彎彎曲曲,但格外幽靜。
“溫醫生,你知不知道,凌風當年追求我的時候,跟你一樣。是不是男人追求女人,都不過是這些套路?”沈迪笑了,臉色倒沒有那麼嚴肅。
“嗯?”溫致遠也詫異了,“不是吧,我跟他一樣了?那不行。”
“我的意思是,凌風對我也這麼好。他也給我做過飯,不過他做的沒你做的好吃,後來我才知道,他就是個衣來伸手的大少爺,根本不會做飯。爲了我,他臨時去學了幾天,也真是難爲他了。”
“那不一樣。”溫致遠笑了,語氣裡有幾分自豪,“我初中畢業後來澳洲就會做飯了,我都是自力更生的。”
聽到他的話,沈迪笑了:“那確實不一樣。”
沈迪還不知道溫致遠的背景,她一直以爲,他就是個學習成績很好的學霸,靠着自己的努力來了國外。
“其實我會的不少,不過,你得慢慢來發現。”溫致遠道,“不過,前提是,你得給我留在你身邊的機會。”
自從白天告白後,溫致遠倒沒有了先前的距離感,和她越發親近。
“我又沒有趕你走的。”
“嗯,是我多想了,我就怕一不小心讓你不高興了,我就得捲鋪蓋走人了。”
“我有那麼不講理嗎?”沈迪擡起頭,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溫致遠心口一動,俯身時,有一種想吻一吻她的衝動,那種純粹的吻。
她就像是雨後的海棠花,不嬌氣,不妖媚,卻有讓人願意採擷的美好。
“沒有,你很講理。”溫致遠的大手還是落在她的頭上,嘴角邊噙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