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北廷做爲沈遲從小長大的朋友,一大早懶覺都沒有睡,就跑來沈家準備送沈遲一程。
他給沈遲帶了許多東西來,說真的,他挺捨不得的。
“沈遲啊沈遲,我做夢夢到一個美女,可是我毅然決然跟她說了再見,來送你去機場。怎麼樣,夠哥們吧!”
厲北廷拍着沈遲的肩膀,他還特地換了一身帥氣的黑色風衣。
沈遲坐在沙發上沉着一張臉,一言不發。
“是不是捨不得哥們我?唉,我也捨不得你啊,不過別傷心,到了法蘭克福後記得常給我寫信。”厲北廷嘆了一口氣。
沈遲沉默良久,才淡淡道:“機票和通知書都不見了。”
“啊?怎麼會不見了?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偷你東西?”厲北廷嚇了一跳。
這不是完了嗎?沒有了機票和通知書,沈遲怎麼去法蘭克福?
沈遲皺着眉頭坐在沙發上,眼眸深邃望不到底。
“會不會是那個什麼姓柳的乾的好事?我昨天看到過她一次,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一副尖酸刻薄樣。”
沈家和厲家向來交好,對於沈家這些天的事,厲北廷都聽說了。
“不可能,她不知道這事。”沈遲蹙眉。
“那會不會是哪個不長眼的下人給扔了?”
雖然厲北廷說完後就覺得可能性很小,在沈家,下人輕易不敢進沈遲房間,但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沈遲皺着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他忽然脣角一動,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見沈遲不說話,厲北廷倒是比他還急。
“那你怎麼辦呢,要不重新去訂一張機票,至於通知書,跟法蘭克福那邊的教務聯繫一下。一般情況下,學校還是比較通情達理的。”
“沒了就沒了吧!”沈遲站起身。
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乾淨的白襯衫裹着他修長的身材。他眼裡的神情很複雜,卻又無比堅定。
太陽慢慢升了起來,窗外白霧濛濛。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沈遲的白襯衫上,襯得他身形頎長,漸漸將他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拉長,拉長。
“不去了?”厲北廷問道。
“嗯。”
“你可別後悔啊,這所學校的通知書可不是任何人都能隨意拿到的,你看我這麼聰明,都拿不到!”厲北廷還是覺得很可惜。
沈遲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要是把你的小聰明挪一點過來,你也能拿到了。”
“不對啊,明明是我在安慰你。”厲北廷有一種被帶進圈套的感覺。
“我請你吃早餐。”
沈遲和厲北廷一起走下了樓,行李箱安安靜靜躺在沙發旁。
許朝暮悠哉悠哉下樓的時候,正好沈遲送厲北廷出門。
她一下樓,兩道凌寒的目光就射了過來。
冷颼颼的!
許朝暮渾身一顫!
沒等許朝暮坐下來,一隻霸道的手拎着她的胳膊就把她拽上了樓!
“砰”的一聲,沈遲用力關上大門。
許朝暮嚇得心肝都顫動了!
“噗通”’“噗通”,小心臟跳個不停!
沈遲兩隻手將許朝暮圈在牆角,目光凌厲地看着她。
“機票是你撕的?”
幽冷的眸子,陰寒的聲音,霸道的手勁!
許朝暮覺得自己真的好失敗,難道她沒有做壞事的潛質?
但她還是仰着小臉,笑得春花燦爛:“什麼機票?四哥,你要去哪?”
“別給我裝,說!”
許朝暮就像是個被小混蛋欺負的可憐孩子,她揉了揉眼睛,可惜,擠不出眼淚來。
她慢慢蹲下了身子,她瞅準機會想從沈遲臂膀下面鑽出去!
一,二,三!
“嗷嗷嗷,鬆、鬆手,疼……”就在她蹲下來的時候,沈遲一把捏住她的肩膀,將她拉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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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承認?”沈遲嘴角邊噙着一絲冷笑。
“承認什麼嘛,什麼機票,我哪有看到什麼機票。兇什麼兇!”
“你要是乖乖承認,我可以考慮饒你一次。你要是不承認……”沈遲故意停下。
“不承認怎樣?”許朝暮提心吊膽看着他。
沈遲一把抓住她的衣領,把她帶到陽臺上,將她按倒在窗口。
窗戶一開,一股冷風就灌了進來,嗖嗖嗖的,刀割一樣。
“不承認就把你扔出去!”
“嗚嗚,我不要死……我前程似錦,我前途燦爛……我還不想死……”許朝暮抹鼻子。
“那你承不承認?”
“大刑之下,我哪有不招的道理,我全招了。你機票是我撕的,你通知書也是我藏起來了。你要是要,我拿給你就是了!”
多年後,許朝暮想起這件事,覺得自己當時簡直是個渣,這就招了,簡直便宜了沈遲那個混蛋!
“機票都撕了,我要通知書還有什麼用?”沈遲故意皺緊眉頭。
“那怎麼辦,你把我扔下去好了。要票沒有,要命一條!”許朝暮小臉上可是一點悔意都沒有。
“以後,我說什麼,你就給我做什麼!”沈遲拍拍她的小臉。
淫威之下,許朝暮只好點頭。
沈遲這才放開她,將窗戶關了起來。
哪知許朝暮“哇”的一聲就哭了,她跳到沈遲的牀上,居高臨下看着沈遲:“你你你欺人太甚!我死給你看!”
她這可是在漫畫書上學來的,平常女主人公出這一招的時候,男主人公都很害怕的樣子。
可沈遲這廝不按常規出牌,他淡定地坐到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疊,抱着臂冷眼看向她。
“我看着呢,你死吧!”
“……”許朝暮嘴角一抽。
於是,後來,她還是乖乖地從牀上跳了下來。
從此,自從跟沈遲口頭簽訂了“我說什麼,你就給我做什麼”的喪權辱國條約後,許朝暮徹底淪爲了沈遲的另一隻大白。
他說往東,她不敢往西。
他說給他撿籃球,她屁顛屁顛就得跑過去。
他給她夾菜,她不敢不吃。
他給她買衣服,她不敢不穿。
他不准她靠近小男生,她就離小男生十米遠。
他讓她把收到的情書都給燒了,她就乖乖給燒了。
他說不準穿短裙,她就全年穿長褲。
直到,被他殖民了整整八年,許朝暮才得知一個天大的真相!
什麼機票都撕了,我要通知書還有什麼用!
狗屁啊!
機票明明可以再買一張,他照樣還能飛法蘭克福的好嗎!
許朝暮覺得自己腦子簡直被醬油給糊住了,被他騙了整整八年!
特麼的沈遲就是個騙子!十惡不赦的大騙子!大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