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聶承朗打完電話後,許朝暮的心裡空落落的。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太陽,只覺陽光很刺目。
擡起手臂,她用手遮住陽光。
也不知在琴房裡站了多久,慢慢兒,她走到鋼琴邊,手指按在琴鍵上。
鋼琴發出清脆的聲音,宛若山泉,叮叮咚咚。
坐在鋼琴前,她就想起了他給她彈的鋼琴曲。
很久沒有碰鋼琴了,她隨手翻了翻琴譜,上面有那首《summer》,她看了一會兒,就按照琴譜上面彈起鋼琴。
悅耳悠揚的曲子在琴房裡迴盪,彷彿連空氣中都充滿了歡愉。
這是一首能讓人的心跟着敞開的曲子,就好似這茵茵夏天,繁花如幕。
許朝暮回到客廳的時候,沈遲已經醒了。
他正抱着筆記本坐在沙發上敲鍵盤,聽到許朝暮的腳步聲,也沒有擡頭。
“手機拿到了?”
“嗯。”許朝暮慢吞吞地從門口走到沙發邊。
走到沙發旁邊時,她挑了個離沈遲最遠的位置,低頭把玩手機。
“有了手機就不要老公了?”
“你不正和小姑娘聊天聊得歡快嗎?”許朝暮鄙視道。
“醋味挺大。”
沈遲這才停止敲動鍵盤,轉過頭盯着她看。
坐這麼遠,他又不是狼。
他往她身邊挪了幾步,和她並肩坐在一起。
許朝暮被他嚇了一跳,趕緊收起手機。
她正在和巴黎的一個同學聊天,想讓她幫忙聯繫聯繫巴黎大酒店的負責人。
孩子的事情,總像是一個梗,梗在她的心口。
沈遲這一湊過來,她是嚇了一大跳,還好,他什麼都沒有看見。
“看什麼呢?”沈遲皺眉。
許朝暮趕緊關了手機:“沒什麼。”
“許朝暮,別以爲你關機了我就不知道了。”
許朝暮心一拎,難不成他看到了,不應該啊。
下一秒,沈遲就將那幾本少兒不宜漫畫書甩到了她的身上。
“沒有手機的時候看漫畫,有了手機,還不是迫不及待就去搜少兒不宜的東西了?”
許朝暮的臉一紅,原來是這個……
“呃……”許朝暮竟無言以對,還好,他沒有發現。
“這上面畫的,挺勁爆。”沈遲雙腿交疊,慵懶地倚在沙發上,隨手翻過一本。
又隨手翻了一頁,他盯着那一頁,嘴角邊就揚起了淺淺的笑意。
看了看某頁標題,他一本正經地讀了起來:“《什麼叫女上男下》。”
許朝暮的臉“刷”的一下更紅了,這一本,她昨晚上剛看過,這一頁,尤爲勁爆。
講的是一個男人調戲老婆,不……調教,然後那男人在教老婆新姿勢——女上男下。
這漫畫上教得可詳細了,每一步都清清楚楚的,昨晚看得許朝暮自己都血脈賁張。
雖然吧,她肚子裡多了個球,可那一晚上什麼感覺,她全部都忘記了。
也就記得挺痛的……
沈遲意味深長地翻着,修長的食指劃過紙頁。
可真勁爆,還不打馬賽克的。
許朝暮絞着一雙手,就等他罵呢。以前,她看這種書,少說要被餓三天。
沒想到,某人就這麼雲淡風輕地翻着,半天也沒有開口。
許朝暮瞄了他一眼,他不會看的上癮了吧?這男人以前可是出了名的好學生。
沒想到,許朝暮真的在他的脣角看到了一絲上揚的笑意,且這笑意越來越深……
“沈總,這書是我隨手撿的。”許朝暮怯怯坦白。
“嗯。”
“沈總,這書我還沒有看。”許朝暮老實交代。
“嗯。”
“沈總,我發誓,我堅決不看。”
“嗯?”
某人這才擡起頭,幽邃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盯着她看。
“真的,我真不看。”許朝暮信誓旦旦地保證。
沈遲正好看完這一頁,他將書丟給她,嗓音低沉卻格外好聽:“學習學習,挺好。”
“……”許朝暮瞪大了眼睛。
“省得以後要老公教。”沈遲的脣邊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連眼中都是笑意。
以前看這種書,那叫少兒不宜,現在?現在她都懷孕了還有什麼宜不宜的。
“……”許朝暮嘴角一抽。
“學了這個,可以讓老公多休息休息了。”沈遲繼續恬不知恥道。
“滾!滾!”許朝暮終於怒了。
沈遲不動聲色,淡淡道:“改天我讓人多找幾本給你看看。”
“你特麼當我是什麼人了!”許朝暮怒。
“你在我眼裡,一直就是小流氓。”沈遲看着她的眼睛。
這麼多年了,這丫頭的眼睛還是這般清澈水靈,不摻一點雜質。
記得見她的第一面,她兩隻眼睛裡就都是色眯眯的。吵着鬧着要他抱,還要親他。
“沈遲,我也要告訴你一件事,你在我眼裡,一直都是衣冠禽獸。”許朝暮哼了一聲。
“流氓配禽獸?”沈遲的脣角彎起一抹笑意,“那咱們以後每天都不用起牀了。”
許朝暮真是恨不得把手裡的手機砸到他那張好看的臉上去,說好的高冷、尊貴的男神呢?
“欠揍。”許朝暮忍不住抓狂。
“暮暮,說件正事。”沈遲臉上的神情嚴肅起來。
“什麼正事?”
“你想去上班嗎?”
“嗯?”許朝暮很意外,這男人不是一向霸道得很,什麼都不喜歡跟她商量嗎?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娃的奶粉錢快不夠了,所以讓你出去上班。”沈遲淡淡道。
他那雙幽深帶笑的眸子盯着她看,舉止投足依然散發出高貴的氣息。
許朝暮心裡一陣雀躍,她在巴黎學了四年的設計,她真得很想施展自己的才華。
想當初,她的設計作品也是得過獎的。
她最想給自己設計一件婚紗,一雙水晶鞋。不管是不是灰姑娘,她都想擁有一個自己的婚禮。
就像當初她陪白曼挑婚紗的時候,她羨慕地看着白曼穿上那件獨一無二的婚紗。
那個時候,她也好想試一試。
“你是認真的?”許朝暮看着沈遲。
“嗯。”
“不反悔?”
“不反悔。”
“我怎麼那麼不信呢。”許朝暮就覺得眼前這男人是一隻狼,不知道打的什麼算盤。
“不想上班就算。”沈遲站起了身。
“坐下,坐下,我們好好談談。你怎麼突然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