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米叔,我知道了。”
“他可能已經到你公司了,你看,你現在能不能抽空去看一看,畢竟,這材料很重要,經你手,我才放心。” wWW⊕ttκā n⊕CO
奔馳駕駛位上的男人沒有太多的表情,但不怒自威,他的性格和一旁的米菲倒是迥然不同。
厲北廷心中明顯有爲難,他還要去找於薇薇,但項目的事情又不能不管。
“北廷,有困難嗎?要是有困難的話,我就給秘書打個電話,讓他改天再去。”
男人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但他的話卻句句給了厲北廷無形的壓力。
厲北廷思忖一二,還是應了。
“沒有困難,我現在去一趟,就不勞煩您的秘書再跑一次了。”
“好。”駕駛位上的男人沉沉點頭,“那可就麻煩北廷再回去一趟了。”
“米叔您太客氣了。”厲北廷微微一笑。
就在這時,米菲驚訝地叫出聲來:“北廷,你在手怎麼在流血?”
她不顧一切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跳下了車,往厲北廷這裡走來。
“沒事,剛剛不小心碰着的。”
厲北廷躲開,不想讓她看到傷口。
倒是米菲趴在窗口,一臉緊張和焦急。
“北廷,怎麼那麼不小心呢,你看看你,受傷了也不處理一下傷口。現在是夏天,會感染的。”
米菲皺起眉頭,很擔心。
她從包裡拿出一塊鵝黃色的方巾,趴在窗口替厲北廷處理傷口。
厲北廷沒有辦法,只好把車門打開了。
車門一開,米菲就側着身子去給他包紮傷口。
其實也沒有什麼,血已經幹了,就是難看了點。
“沒事,菲菲,我自己來。”
“你自己怎麼來啊?還是我來吧。下次要小心點,不要讓我擔心哦。”
米菲低着頭,認真地替他包紮傷口。
她纖纖素手滑過他的手臂,厲北廷本能地想要將手縮回來。
米菲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鳶尾香味,她靠着他的時候,他聞得格外清晰。
想要躲,卻躲不開。
“好了,就是難看了點,你不要嫌棄。”米菲笑道。
厲北廷一低頭,看到薄薄的方巾包紮在自己受傷的地方。
他淡淡一笑:“你跟你爸去參加派對吧。”
“不要太忙了,累得的話記得給我電話。”米菲笑着。
她的笑容清麗淡雅,不媚俗,在這明晃晃的陽光下,很有感染力。
厲北廷點點頭。
就在這時,厲北廷以爲米菲要離開時,忽然,她彎下腰,蜻蜓點水一般,在他的臉頰上印了一個淺淺的吻。
這個吻,很短暫,但厲北廷卻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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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菲是個大家閨秀,雖然在國外留過學,但行爲舉止從來都不開放。
此時,她卻在大庭廣衆之下,在她父親面前,輕輕吻了一下他。
雖說沒什麼,但厲北廷訝然失神。
他的目光對上她的眸子,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笑意,那笑意如迎春花一般,明媚動人。
她的臉上起了紅暈,她笑着跟他揮手:“那我先走了,不要太累着自己,有空我們去拍結婚照。”
沒等厲北廷開口,米菲很嬌羞地就替他關上了車門。
跑回她爸爸的車中,駕駛位上的男人依然是冷峻的神色。
“爸,我們走吧。”米菲笑道。
“嗯。”她爸爸還是板着一張臉,啓動車子,準備離開。
米菲一直衝厲北廷揮手,陽光照在她的臉上,照得她那張清麗的臉龐越發漂亮。
厲北廷一直都承認,米菲漂亮,懂事,溫柔,家世好,學歷高。
然而,妻子是要共度一生的人。
他對她,始終缺了那一份感覺。
黑色的奔馳開走了,留下厲北廷的瑪莎拉蒂還在原地。
等車子開出去了很久,駕駛位上,中年男人才淡淡開口:“你很喜歡他?”
米菲抱着她的包包,顯然有點不太開心。
她低着頭,默默把玩着包包上面的一隻兔子掛件。
車子裡一片沉默,男人嘆了一口氣。
“菲菲,厲北廷是不錯,但他如果還是放不下他前女友的話,我建議你,還是退出。今天爸爸能替你擋回去,讓他放棄去追那女孩子,但爸爸不能幫你一輩子。”
“爸,認識他的這一年,他幾乎不會提他的前女友,但最近不知道怎麼了,他有點反常。”
“也許是快結婚了,認清自己的心了。”男人冷聲道。
“爸,北廷他不是那樣的人,也許只是一時衝動吧,我相信他。”
“你相信他什麼?”男人冷笑,“今天要不是有人告訴我,他的車在研究所這邊停了很久了,你是不是還以爲他心裡早就沒有他前女友了?”
米菲低着頭,被他爸的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
“菲菲,我會派人盯着他的。”米菲的爸爸臉色嚴峻,冷漠。
“爸,北廷他肯定會顧全大局的。就他的前女友,他爸媽肯定不會接受,所以,我們不用太擔心的。”
“菲菲,你到底是年紀太小。”男人沉聲道。
“好了,好了,爸,我知道了。”
“自己男人,多看着點。”
“知道啦!”米菲吐吐舌,擠擠眼,“爸,是不是我媽經常就這麼看着你的啊?”
“別胡鬧。”
“噢……”米菲偷笑。
她把玩着包包上的小兔子,心情這才稍稍好了一些。
等到這輛黑色奔馳已經開出去很遠了,厲北廷的車還停在原地。
他的手緊緊攥住方向盤,指節都有些發白。
夏天的熱風從窗口吹進,吹在他的臉上,他心口躁動不安。
他該怎麼辦,他還能怎麼辦……
手上還纏着米菲的那塊鵝黃色方巾,他一低頭,解了下來,扔出了窗外。
方巾被風一吹,猶如一片枯葉,旋轉着從空中慢慢落到地上。
很快,方巾上就覆蓋了一層塵土,安安靜靜躺在角落裡。
痛苦的神色浮現在厲北廷的臉上,他深深皺着眉頭,一言不發,目光只盯着前方。
他拿起手機,按下那個熟悉的號碼。
他知道,電話那頭永遠都只會是那機械式的女聲:“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薇薇……薇薇……”
他嗓音哽咽,喊着她的名字,他比任何時候都想她。
四周車如流水馬如龍,但此時此刻,他彷彿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雜亂無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