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莫走到許朝暮的跟前，笑道：“你外套落下了，我正好打算回去，路過這裡就給你送回來。”
肖莫的手上是一件白色的呢大衣外套，說完後，他就將外套交給了小傭人。
許朝暮笑了：“原來是這事，謝謝肖秘書了。”
肖莫搖搖頭，略略無奈：“你又叫我肖秘書。”
“忘了，忘了，又忘了，肖莫。”許朝暮抱歉道。
肖莫看了客廳一眼，這裡插了好幾束剛從外面摘回來的臘梅花，香氣馥郁怡人。
許朝暮看了肖莫一眼，從他的臉上她看出來，他好像有話要對她說。
她便打發了幾個傭人，站定到肖莫跟前道：“有話要跟我說？”
肖莫倒笑了：“許小姐很聰明。”
“不是說做秘書的不僅嚴謹，記性也很好嗎？剛剛提醒我不要叫你肖秘書，這會兒，你自己倒叫了我‘許小姐’，是不是太不應該了？”許朝暮道。
肖莫這才一怔，他還真沒有反應過來。
不得不說，許朝暮冰雪聰明。
“嗯……朝暮。”肖莫彎起脣角，眼眸中有閃爍的熠熠光澤。
這個時候，客廳裡沒有其他人，只有許朝暮和肖莫兩個人。
不過，大概肖莫一直都是將許朝暮當作老闆娘的，在這種時候，只要許朝暮不開口了，肖莫就略略顯得有幾分尷尬。
許朝暮輕咳一聲，道：“坐下來說吧，沒有其他人了。”
“不了，說幾句我就走。”肖莫看着她的眼睛。
許朝暮的那雙眼睛很好看，總是在眨動的時候撲閃着純真和美好。
“那你說吧，我聽着。”許朝暮也看向他，一臉認真。
“朝暮，沈總讓我去查四月十八日，巴黎大酒店的事。”肖莫一邊說一邊看向許朝暮，開門見山。
果然，他話剛說出口，許朝暮的臉色就變了變，大眼睛裡也流露出一些不一樣的神色。
“哦。”許朝暮淡淡道，她沒有想到是這件事，“你查到什麼了？”
她沒有想到，沈遲讓肖莫去查了，因爲什麼？
“沒有查到什麼，只不過巴黎那邊的負責人給了我一份監控視頻，說是巴黎大酒店的那一天的全部影像資料。”
“監控視頻？”許朝暮擡起頭，疑惑地看向肖莫。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當初芬芬將視頻寄給她的時候說過，視頻監控只有一份，不要弄丟，弄丟就沒有了。
現在，肖莫卻告訴她，他拿到了一份監控視頻！
“是，我還聽負責人告訴我，那一天晚上，你也在巴黎大酒店。”
“沈遲什麼時候讓你查的？”許朝暮問道。
“去洛杉磯開會的時候。”
“我知道了。”許朝暮道，臉色很平靜，“其實……查不查已經沒有了什麼意義。”
還有什麼意義呢，她的寶寶已經沒有了。
“視頻就在車上，我看了。”肖莫繼續道。
許朝暮更加吃驚，肖莫帶給她的消息真是很震驚：“你看到什麼了？”
“那天同一個房間出來的有沈總，還有一個短頭髮的女人。”肖莫道。
“什麼短頭髮的女人？！肖莫你是不是看錯了？”許朝暮情緒有點激動。
終於，她的臉上不再是無所謂和平靜，而是有了不一樣的激動！
她拿到的視頻裡，那天晚上，是她和沈遲！根本沒有什麼短頭髮的女人！
“我看得很清楚，是一個短頭髮的女人。”肖莫平靜道。
他察覺到許朝暮的臉色不對勁，他停頓了下來，默默看着她。
“不可能！”
“我也覺得不可能。”肖莫道，“那晚上是您和沈總，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
“我不知道。你跟沈總這樣說過，沈總恰好也跟我說了，我選擇相信你。”肖莫道。
“謝謝你相信我。”許朝暮忽然沒有了力氣，笑得有幾分苦澀。
肖莫動了動嘴脣，還想說“我和沈總一樣，都是講究邏輯和證據的人，但這一次，我只是相信你”，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肖莫，能把視頻給我嗎？”許朝暮眼睛裡有幾分懇求。
“我過來，就是想將視頻給你的，而不是給沈總。”肖莫平靜道。
“肖莫，你就沒有懷疑過，視頻被人動過手腳或者是僞造的？”許朝暮問道。
“懷疑。”肖莫道。
他選擇相信許朝暮，就是等於選擇懷疑與她的陳述不一樣的一切。
聽到肖莫的話，許朝暮一剎那竟有幾分感動，肖莫這是不是無條件地在相信她？
“視頻給了我，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再查下去了？”許朝暮看向他。
“是，我會告訴沈總，時間太久遠，沒有任何線索。”
“那視頻給你，你留着吧。”許朝暮改變了主意，“這件事情對於我而言，已經沒有去追究的必要。”
她的寶寶都沒有了，她還去追究這些事情幹什麼。
“朝暮，我只是覺得，如果視頻是篡改過的，那這事就沒有這麼簡單。”肖莫說出了最想說的話。
“不用查了。”許朝暮倒一下子想明白了。
什麼都沒有必要了……
“好……我知道了。”肖莫點點頭。
“肖莫，謝謝你來告訴我這些。”
“其實我更該說聲‘對不起’，很多事情，我沒有盡到我該盡的責任。”
“肖莫，問你一個問題，如果將來我有事情要你幫忙，你是會站在我這一邊，還是會站在沈遲這一邊？”許朝暮問道。
肖莫看向許朝暮，眉頭漸漸蹙了起來，許朝暮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可以都選擇嗎？”他問道。
許朝暮笑了，她知道自己是太爲難人了。
她聳聳肩，無所謂地笑道：“就是隨口一問。”
肖莫點點頭：“有什麼事……直接給我打電話，我一定第一時間趕到。”
他的嗓音裡透着深沉和平靜，許朝暮擡起頭看向他，竟在他那幽邃的眼眸子裡看到了不一樣的情愫。
她似乎從未見過這樣的肖莫，深沉如水。
“好……”許朝暮應了。
“那……我先走了，還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肖莫道。
“等等。”許朝暮叫住他，“肖莫，有些事情，其實……真得沒有什麼再去查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