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遲不語,只是看着肖莫。
末了,肖莫又補充一句:“這會議,還是得您去。”
說完,肖莫就看着沈遲,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和,臉上沒有特別的表情,眼中的神色也掩蓋得十分妥當。
“怎麼,連我的命令也不聽了?”沈遲淡淡看了他一眼。
“不是,沈總,這項會議有明確標註,我無能爲力。”肖莫抱歉地低下頭。
“行,那南非最近不是有一個項目嗎?我正愁找不到人去,我考慮了一下,還是交給你比較放心。那個項目,涉及資金比較多,交給別人,我不放心。”沈遲淡漠道。
肖莫這下子算是明白了,這男人是公報私仇。
“沈總,那個項目,我覺得可以交給郭副總,他對南非比較熟悉,常年也在那裡開發項目。”
“我覺得你比他合適。”
沈遲的目光一直落在肖莫的臉上,只不過肖莫是真淡定,臉上沒有任何異樣。
他們倆,似乎真的只是在商量一個項目而已。
“沈總,不管是從人脈、語言還是積累度來看,郭副總都比我更厲害,我對南非方面,沒有太多的經驗。再加上國內這裡,我手裡頭還有很多工作,怕是一時走不開。”
沈遲背靠座椅,目光冷漠,薄脣微微上揚。
他的手指輕輕敲着桌面,一時間,偌大的辦公室裡只聽得到指節相扣的聲音。
“沈氏集團離開了你,一樣能轉。”良久,薄脣輕啓,他目光冷如冰淬。
一剎那,辦公室內的氣溫降到冰點,氣氛更是劍拔弩張。
肖莫對上沈遲的目光,他明白了,這南非,他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既然沈總這樣說了,我馬上就將手裡頭的工作交接一下,準備去南非。”肖莫平靜接受。
到了這會兒,肖莫的臉上依然沒有任何情緒,彷彿只是在完成一項工作而已。
“嗯。”沈遲冷哼一聲,臉色依然淡漠。
肖莫這纔拿着手裡頭的一疊文件,微微頷首道:“那沈總,有什麼事,您儘管打電話給我。”
這一次,沈遲連“嗯”都懶得說了。
肖莫這才離開了總裁辦,替沈遲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到電梯口的時候,肖莫搖搖頭,這個男人果然是腹黑又傲嬌,正如許朝暮說過的,小心眼。
看他的樣子,他應該是知道許朝暮在哪裡了。既然如此,他的使命也算是完成,去南非曬曬日光浴也好。
只不過,沈遲今天不怎麼淡定,雖然臉上的情緒掩蓋得很好,但他的語氣早就出賣了他。
肖莫無奈一笑,在許朝暮的事情上,他一向不淡定。
回辦公室後,肖莫真得就將手裡頭的工作和屬下交接了一下,又準備好了去南非的資料。
忙完這些後,他纔給許朝暮打了一個電話。
許朝暮正手忙腳亂地給小寶餵奶呢,小寶今天很不開心的樣子,一直在哭,牛奶也不肯喝。
“喂,肖莫。”許朝暮夾着手機,在給小寶調試牛奶。
“朝暮,我這段時間可能要出國一趟。”
“出國嗎?哪個國家?什麼時候?”
“就是這兩三天,南非。”
“啊……那麼遠啊,那地方很熱吧,你怎麼要去那麼遠的地方?”
肖莫無奈,他總不能說是因爲某人公報私仇。
他只淡淡一笑,道:“工作需要。”
“那你多久回來?難怪小寶今天一直在哭,原來是肖莫叔叔要出國了……”
手機那頭,肖莫也聽到了小寶的哭聲,他心口一動。
纔將小寶給許朝暮,他就有點想他了。
這一去南非,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還不是看某人的心情。
“等工作完成我就回來。”
“不能讓別人去嗎?集團那麼多人,爲什麼一定要你去呢?南非那地方那麼熱,你回來後,小寶會不會不認得你啊。”
“嗯……工作比較重要,所以,只能我去。”肖莫只好如此安慰她,“放心,我不會讓小寶不認識我的。”
“你聽,他在哭,他會想你的,他最先認識的人是你,他該有多捨不得。”
“我也想他。”
“那……你要是去南非的話,小寶就不能送到你那裡了,這樣吧,我還是將A市那邊的工作推掉,不再去外地了。”
“可以。”肖莫點點頭,“我打一筆錢給你,你應該能用得上。”
“不不不,我不要。”許朝暮連連拒絕,“我真得不要,我自己有工資,你不要打錢給我。”
肖莫知道許朝暮倔強,他嘆了一口氣道:“那好,好好照顧小寶。”
“你會不會去很長時間啊……”許朝暮有點失落。
肖莫不在後,很多事情都要靠自己了,她希望自己能行。
“不會的,有事給我打電話就好。”肖莫如此安慰她。
“那好,你自己路上當心,還有……謝謝你將小寶帶給我。”
“那是你和他的緣分。”肖莫道。
他還沒有來得及帶小寶和許朝暮去驗血緣,這突然就要到南非去了,那就只好等他回來了。
對於沈遲,他並不擔心,沈遲不會拿許朝暮怎麼樣。
他可以對所有人狠心,但他對許朝暮,只能百依百順,許朝暮不吃他那一套。
至於白曼這兒,她已經是垂死掙扎的螞蟻,他也不擔心,就看沈遲怎麼出手。
大概,正如沈遲所說,沈氏集團離開了他,一樣能轉。
“我讓小寶跟你告別。”說着,許朝暮將手機放在了小寶的耳邊。
小寶還在哭,只不過哭聲小了一些,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肖莫一聽到小寶的聲音,心情好了很多,他握着手機,也不語,只是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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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後,他才笑道:“小寶,聽媽媽話,叔叔給你帶好玩的。”
許朝暮也笑了,兩人又說了幾句後,才掛上了電話。
一掛上電話,肖莫的眼前盡是許朝暮和小寶的臉龐,這個時候,他很想去錦城和他們當面告別。
只是,他不能。
默默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他知道,過了今晚,沈遲和白家還有一筆賬要算。
他不知道沈遲能不能分出心來照顧許朝暮,但他不希望他虧待朝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