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留下吧,一個月後再說。”沈迪應允了,她純粹只是覺得,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比看老頭子要好多了。
“多謝沈小姐。”溫致遠很平靜地應着,但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臉上。
她還是這麼漂亮,宛如下凡塵的仙子。
去年畢業的時候,他去聽音樂會,他沒有記錯,開幕第一個出場的就是她,沈迪。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見之不忘……
雖然他是學醫的,但從小家族教育嚴格,他對音樂也略懂一二。
音樂會上,他聽出她小提琴聲裡的慼慼,並沒有那麼多的歡愉。
“謝管家,你把南邊的客房收拾出來。”沈迪吩咐,又看了溫致遠一眼,“我對醫生的待遇一向不差的,你如果水平確實不錯,我不會虧待你。”
溫致遠就這樣在沈迪的私人別墅裡住下,成了她的家庭醫生。
“大小姐,我對那個溫醫生不怎麼放心。”畫室裡,謝管家小聲對沈迪說。
“他說的道理我聽着也對。”沈迪漫不經心。
“可是,周夫人一直叮囑我好好照顧您,我怕他只是個吹牛的。畢竟,還是老醫生可靠。”
“試試吧,也不吃虧。”
沈迪繼續畫畫,但畫着畫着就沒有興趣了,擱下筆,跑到花園裡看風景。
溫致遠還在細細研究沈迪的病例,他和王醫生也交流了一下。
小房間裡,王醫生將沈迪的病情都說給了他聽。
“溫醫生,你願意接手再好不過,沈小姐的脾氣倒是很好的,但是,她的病情實在……”王醫生搖搖頭。
“我知道。“溫致遠倒很平靜。
“溫醫生,說句不好聽的,你也懂。沈大小姐只能靠藥物來維繫生命,多活一天都是恩賜,畢竟是孃胎裡帶來的心臟病。不過這幾年她的病情比較穩定,沒有受什麼刺激的情況下,身體還不錯。”
溫致遠點點頭:“我有研究過,她的病情只能靠緩步治療,不過我相信,有我在,我會盡力讓她白頭到老。”
說到這兒,溫致遠的臉上有着自信。
“年輕人,不要盲目自信。”王醫生不屑一顧,“本就沒法治的,再活十年估計都是奇蹟。”
溫致遠抿脣,不作聲。
良久,他擡起清亮的眸子:“她知道嗎?”
“誰?”
“沈小姐。”
“她只知道自己病治不好,其他的不知道。不過,她倒是比任何人都看得開。”王醫生的語氣裡有幾分不屑。
“難道不該看得開嗎?”溫致遠有幾分脾氣上來了。
“你別衝我發脾氣,我可沒有說錯。”王醫生也有些不高興,“我聽說沈家很有錢,可是有錢有什麼用呢,有錢也換不來命。”
“有錢起碼可以選擇解僱你!”溫致遠狠狠拍了桌子!
王醫生嗤之以鼻,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他只不過說了實話而已,這個姓溫的至於嗎?
溫致遠的背景他倒是聽說過一些,據說是C市溫氏醫療集團董事長的獨生子。
這好好的偌大家業不回去繼承,跑來當人家的家庭醫生?出息。
晚餐時間,沈迪不再畫畫,而是坐到桌子旁吃晚餐。
一向都是她一個人吃晚餐的,但她剛坐下,溫致遠就坐到了她的身邊。
“這裡是我吃飯的地方。”沈迪略有不滿。
“從今天開始,你的飲食也由我負責,飲食直接關乎到健康。”
“那你給廚房列個清單不就好了。”
“那不行,我得對我的病人全面負責。”溫致遠看着她。
“沒你的碗筷。”沈迪沒好氣道。
“管家,可以幫我備一副嗎?”溫致遠理直氣壯地問謝管家。
他也不知道自己何來這麼厚的臉皮的,不過,他的信念就是,喜歡什麼就做什麼。
就比如,他的父親一直讓他回去繼承家業,可他沒有絲毫興趣,他更喜歡做一個普普通通的醫生,救死扶傷。
每當救活一條性命的時候,他心裡頭的震撼是無法形容的。
爲了能救活更多的人,他一直沒有停止鑽研醫術。
“你喜歡吃什麼?”溫致遠問。
“問謝管家。”
“我希望你能配合一點,畢竟我是醫生。”溫致遠板起臉。
“……”
沈迪覺得,這跟治療有什麼關係嗎?
好吧,他是醫生,他厲害。
沈迪也故意刁難了他一下,報了一串她愛吃的東西,語速很快,她想,他肯定記不住。
一頓飯,吃的倒也心平氣和,沒有起什麼爭執。
只是,沈迪有點彆扭。
她已經很久沒有跟陌生人在一張桌子上吃過飯了,對溫致遠,她似乎沒有那麼排斥。
這個男人大多數時候很溫和,就像她見到的第一面一樣。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晚飯後,她隨手調了一曲音樂,將耳機塞在耳朵裡,站在窗口一邊聽一邊看夜景。
溫致遠走過來,拿下她的耳機,順手關掉音樂。
“溫致遠,你是不是管太多了?我聽音樂也礙着你了?”沈迪氣呼呼的。
在澳洲,還沒有人敢管她。
“太傷感的音樂不利於治療,我允許你換一首。”
“你是不是哄我呢?”
“要不你可以讓我走人。”溫致遠看着她,臉色嚴肅而認真。
沈迪半信半疑,撇撇嘴,隨手切換了音樂。
“聽說你後天要參加一場小型音樂會,我會跟着你的。”
“溫致遠,你是不是居心叵測?”沈迪怒。
“怎麼了,怎麼了。”謝管家趕忙走過來,“溫醫生,你剛來第一天就欺負我們家小姐了?”
溫致遠一本正經:“我是在和她交流感情和……想法。”
“哦,哦,溫醫生,我家小姐脾氣挺好的,但你可別惹急了。”
“知道,兔子急了還會咬人。”
“你說誰是兔子呢?”沈迪慍怒,她哪裡長得像兔子?!
溫致遠嘴角一抽,他又沒說狗急了還會咬人,兔子……明明很可愛。
此時此刻的沈迪和去年音樂會上的那個沈迪截然不同,那時只覺得她難以親近,今天一看,倒有點不一樣。
“兔子不好嗎?我小時候養過一隻,抱在懷裡時,很聽話。”溫致遠勾脣。
沈迪聽不下去了,剛剛說她是兔子,這會又說曾經把兔子抱在懷裡。
明明就是調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