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凌管家就把沈遲房間的鑰匙給找出來了。
“管家,你怎麼也不問我進去幹什麼?他房間裡值錢東西多,就不怕我偷嗎?”
“四少說過,他的就是你的。”
“什麼嘛,他老婆我可不要,他的錢,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他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小情人,她也不要的。
凌管家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只是替她打開了門。
“許小姐,進去吧,等你出來的時候,叫我一聲,我再替你把門鎖上。”
“他房間裡有什麼寶貝東西,至於嗎?沈遲真是個小心眼的人。”
“……”凌管家嘴角一抽。
果然,四少就是太寵許朝暮了。只可惜,等四少結婚了,就不可能再看到他們吵吵鬧鬧的樣子了。
凌管家一直覺得,他們倆在一起,連空氣裡都透着歡快,就好像夏天的冰淇淋化了,滿滿都是甜甜的奶油。
只是,可惜了……
凌管家一走,許朝暮就關上了沈遲房間的門。
她來他房間不爲別的,就是來找錢的。
雖然平時他都罵她笨,但她也有聰明的時候,她知道,沒有錢,她哪也去不了。這種時候,假清高是沒有用的。
環顧四周,一眼望不到錢。
他的房間很簡單,就跟他這人一樣,特別單調,特別無聊。
平時唯一的樂趣就是遛大白。
她離開他是明智的,這種男人,要他何用。
乒乒乓乓,她開始翻箱倒櫃找錢。
這男人的房間還是很整齊的,衣服都疊放得一絲不苟。衣櫥打開來,只有襯衫和西裝。許朝暮埋頭在衣櫥裡先找了一番,將他衣服翻得亂七八糟。
衣櫥裡的香氣是他身上那清雅的草木香,八年來,都不曾變過。
驀地,許朝暮鼻子一酸,然後……將眼淚偷偷抹在了他的西服上。
衣櫥沒有,繼續找。
桌子,櫃子,她連枕頭底下都沒有放過!
這男人還真摳門,那麼多錢,但房間裡卻幾乎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就在她拉開他牀邊的抽屜時,那隻熟悉的小木偶卻一下子跳到了眼前。
許朝暮愣住了,小木偶,那天他拿走之後,她還以爲他扔掉了。
這個乾淨的抽屜裡只放了這隻小木偶和一袋薰衣草乾花。
許朝暮默默拿起它,薰衣草的香味就竄到了鼻端。
碰了一下小木偶的小腦袋,許朝暮的嘴角頓時就彎了起來。
“嘿嘿嘿,你說你怎麼這麼可愛呢!”許朝暮逗着小木偶。
陪伴了她八年的小木偶,拿在手裡,到底還是依依不捨的。
她想起了沈遲之前要將木偶還給她,她硬是不要。他說“扔了就永遠沒了”……
想起這些,許朝暮有點想把小木偶帶走,但轉念一想,留着吧,沒有什麼好紀念的。
他早就不要她了,她把他送的裙子和高跟鞋也還給他了,她沒有必要再帶走這個木偶。
留着給他以後的孩子也是好的,總歸沒有浪費了。
這時,她想起了在水榭時,他送她的那條玉墜子項鍊。
那也是要還給他的。
現在啊,她什麼都不要,她只想找到錢。
放下小木偶,她繼續翻箱倒櫃。
終於,她眼睛一亮,銀行卡!
她在一隻抽屜裡發現了一張銀行卡和一疊文件,她竊喜。
這男人不愧是壕,銀行卡都能隨便亂放,就是不知道里面有沒有錢。
許朝暮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她顫抖着把銀行卡揣進口袋裡。
她開始整理他的房間,在替他疊被子的時候,她鼻子一酸,眼睛立馬就紅了。
被子上都是她熟悉的氣息,但這些,都不屬於她。默默收拾好一切,她走出了沈遲的房間。
關上一扇又一扇門,她明白,這一走,就是永遠。
當她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白曼穿着睡衣往她走來。
“你去我老公房間幹什麼?”白曼質問。
“搞破壞唄,順便看看你們拍結婚照了沒有,要是拍了,我可以用剪刀剪了啊。”許朝暮漫不經心。
“許朝暮,你倒會自欺欺人。我們早就拍過結婚照了,不過,照片不在這兒,在伯母送的海景別墅裡。你要看嗎?”
“四嫂,你還不睡覺嗎?太累的話,對寶寶可不好。”許朝暮語氣寡淡。
其實,就算她再討厭白曼,她也不討厭沈遲寶寶的。
而且,她聽別人說,懷孕前三個月最不穩定了。
“我就是出來倒一杯水。”白曼頭也不擡,從許朝暮的跟前走過。
然而,一團不明之火在心底燃燒。
沈遲的房間,她都拿不到鑰匙,偏偏,許朝暮可以進出自如。
等到白曼進了自己房間後,許朝暮就偷偷把沈遲送給她的那條項鍊給取了出來。
她找了個厚實的木頭盒子,將項鍊放了進去。
在沈家別墅裡轉了一圈,她找到了那個廢棄的游泳池。
八年前的廢游泳池早就改成了一個小花圃,花圃外有一排木質的柵欄。
花圃裡鮮花盛開,暗香飄動。
許朝暮想起了她第一天來沈家的情形,那天啊,她笨得可以,掉進了廢游泳池,嚇得大哭。
是沈遲找到了她,當然,她也沒少被他罵。
想起往事,許朝暮摸摸頭,唉,時間過得真快呢!
她用地上的碎片在花圃旁的一棵廣玉蘭樹下刨了一個坑,刨了很久,覺得夠深了,纔將木盒小心翼翼放了進去。
她的項鍊,她的愛戀,永別了。
風中,許朝暮站了很久,往事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
她喜歡跟在他身後,追着他喊“四哥,四哥”,但以後,她的四哥就不再是她的了。
第二天,許朝暮就揹着收拾好的揹包走出了沈家。
她特地去狗舍看了大白。
大白剛剛睡醒的樣子,睡眼惺忪,懶懶地躺在地上。
許朝暮走過去摸着它的頭:“大白,你要乖乖的,多吃點,這樣才結實。我走了,永遠走了,再也不會見到你了……”
“大白,我會想你的,你會想我嗎?”
大白擡起眼皮子,伸出舌頭舔了舔許朝暮的手背,又“嗚嗚”叫了兩聲,聲音十分淒厲……
“八年了,我們在一起也八年了。”許朝暮撫摸着它。
“嗚嗚……”大白焦躁地站起來,圍着許朝暮不停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