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朝暮聽不到手機那頭的聲音,只知道,是個女的。
“業務真忙。”許朝暮小聲嘀咕。
她剛說完,沈遲就掛了電話,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淺笑。
許朝暮低頭玩着自己的指甲,心不在焉道:“晚上有約會呀?”
“是啊。”沈遲也心不在焉道。
許朝暮不開口了,她撇撇嘴,有約會了不起嗎?
邁巴赫穿過長長的街市,廣闊的大街上、廣場上燈火通明,熱鬧繁華。人羣涌動,一眼望不到盡頭。
商場外摩肩接踵,商場寬大的電子屏上有最新款的服飾,看得人眼花繚亂。
路上遇到紅燈,沈遲將車停了下來,許朝暮就一直看着車窗外。
車子正好停在商場最前方,許朝暮擡着頭看向電子屏。
是一個她不認識的牌子,Givenchy,其實她認識的牌子也挺少的,沈遲給她買衣服,他買啥她穿啥。再加上在學校經常穿校服,許朝暮對名牌基本沒有概念。
可是,這個牌子的衣服真好看,雖然有點成熟,但優雅知性。尤其是電子屏上播放的這一款春裝白色連衣裙,處處透着華美。
她目不轉睛看着,她在想,只有女人穿上這樣的衣服,才配站在沈遲的身邊吧!
就像舞會上,那麼多優雅性感的美女,她們和沈遲站在一起,纔是那樣般配。
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套衣服,還是用零花錢在地攤上買的,總共加起來也才一百多塊錢。
她低頭的時候,沈遲正好轉頭看了她一眼。
等到他回頭的時候,許朝暮又將頭擡起來看着電子屏。
緊挨着這塊電子屏的是另一家鞋子的廣告,又是一個她不認識的牌子:ChristianLouboutin。
可是這高跟鞋真好看,剛上市的新款,漆皮紅底裸色,跟那件連衣裙搭配起來一定很美!
許朝暮承認,自己雖然是個小流氓,可小流氓也很愛美。她深深地愛上了這連衣裙和鞋子,戀戀不捨地看了又看。
綠燈亮了,沈遲踩下油門往前開去。
倒是許朝暮還在頻頻回頭,眼神裡都是不捨。
很快,車子就從鬧市區開到了相對安靜的錦繡天下別墅羣。
沈遲的車沒有開進沈家,而是直接在門口停下了。
許朝暮知道他要去約會了,白了他一眼,自覺地下了車。
沈遲看着她進了沈家大門,這才調轉車頭,往一家酒吧開去。
許朝暮進了客廳的時候覺得氣氛不對,以前傭人看到她回來了,會主動問好,給她遞拖鞋,可是今天,人呢?
怎麼一個人都看不到?
許朝暮覺得奇怪,只好自己換了鞋子去找。
在凌管家的房間裡,她聽到了嘈雜的聲音,衆人好像在議論紛紛。
許朝暮推了推門,好奇地問道:“你們怎麼都這在這裡?”
“許小姐回來啦!”傭人們又一鬨而散,不再圍在一起。
人都散了,凌管家這才準備關上電視。就在她要關的時候,許朝暮好像看到屏幕上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鄭琳嗎?她眼花了嗎?
“凌管家,你們在看什麼呢?”許朝暮也想看。
“哦,沒什麼,沒什麼。”凌管家準備關電視。
“別關!我也要看!我好像看到熟人了!”許朝暮去搶凌管家手裡的遙控器。
她按了個回播,調了好幾次,總算看到了。果然是鄭琳,她沒看錯!
她根本忘不了鄭琳那張臉,囂張傲氣,昨天晚上雖然被她打了一巴掌,可是她也沒撈着什麼好處,差點被人當衆脫了衣服。
要不是沈遲……哎,想想就悽慘。
“許小姐,還是別看了,沒什麼好看的。”凌管家來勸。
可她拗不過許朝暮,許朝暮還是要看。
屏幕上是一處體育場,許朝暮認得這兒,C市有名的體育場,人很多。
鄭琳躺在地上,穿着三點式,衣着不堪,整個人低着頭。許朝暮看到她的左臉頰腫的很高,是昨天那一巴掌的緣故吧!
許朝暮生平第一次打人,誰敢說她媽媽,她就對誰不客氣。
體育場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不少人盯着鄭琳看。
她裸露的皮膚完全曝光在太陽和衆人的目光下,鄭琳擋着臉,低頭想爬出體育場。
她的臉上再沒有了那種傲氣,而是像一隻喪家犬,被人脫了衣服,光天化日,丟盡臉面。
許朝暮挺奇怪的,鄭琳家那麼有錢,怎麼沒人來把她帶出去?
“許小姐,別看了。”凌管家是個中年女人了,她看到這樣的畫面都有點臉紅心跳的,更何況許朝暮呢!
要是讓四少知道了,要說她帶壞許朝暮了。
視頻放了一半,戛然而止了。
許朝暮也沒有再回放,直接關了電視。
“也不打個馬賽克。”她輕描淡寫,心裡其實還是很高興的,有人給她出了一口惡氣。
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許小姐,回去吧,吃晚餐了沒有?”凌管家問道。
“不吃了,四哥帶我在外面吃過了。”許朝暮道,“管家,你認得這個女的嗎?”
“不認得,聽說是一個富家千金。”凌管家還是不怎麼想跟許朝暮討論這個話題。
“估計是壞事做多了。”許朝暮也不討論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哼着小曲兒走出了管家的房間。
倒是凌管家看着她的背影歪着腦袋,咦,許朝暮早上不是去跟小男生約會了嗎?
不過,到底還是被四少給逮着了。
C市有名的VOGUE酒吧,一張靠窗戶的桌子上擺放着一盆小蒼蘭,香氣濃郁,沁人心脾。
酒吧的水晶燈是地中海田園蠟燭式的,散發出幽靜的光亮。
這家酒吧主打恬淡的書香風,氣氛安恬。白曼很喜歡這兒,在這裡點上一杯庫克的黑鑽香檳,安安靜靜聆聽鋼琴曲,有一種說不出的曼妙。
沈遲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白曼,她最喜歡那個位置,一直都是。
燈光下的白曼化了個淡淡的妝容,一襲鵝黃色齊踝連衣裙,長髮及肩。幽淡的光線照在她的身上,照在她的酒杯上,風情萬種。
她隨意翻動着面前的一本雜誌,嘴角邊一直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沈遲走到她跟前的時候,她擡起頭,輕盈一笑:“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