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眉和白曼還在談笑風生,倒像是一見如故。沈燕柔偶爾也插幾句,很快,飯桌上又恢復了熱鬧的氣氛。
沈策先和沈遲都不怎麼開口,許朝暮更是低着頭,不作聲。
她聽了一會兒,沒聽出個什麼所以然來。也不知道沈遲和白曼究竟要去幹什麼,不過人家小夫妻兩個,能去幹什麼呢!
許朝暮選擇了乖乖閉嘴,沈遲不是一直嫌她不懂事嗎?那她就懂事點好了。
這一頓飯,許朝暮是一句話也沒有說,低着頭扒飯。
她不問,沈遲也不說什麼,她就當做她沒有聽到好了。
吃完飯,她一個人默默去了自己房間做作業。她的小木偶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桌子上,歪着小腦袋看着她。
許朝暮抓起來就想往地上扔,可是一想,要是扔了,估計就得壞了。
撇撇嘴,她還是沒有捨得扔。
不一會兒,她聽到了白曼的聲音:“沈遲,我們去收拾行李吧!”
許朝暮對白曼的聲音還是很敏感的,當然她對沈遲的聲音就更加敏感了。
“不用,有管家在。”
許朝暮覺得這還挺像人話,她還以爲沈遲會樂呵樂呵地跟白曼一起收拾行李。不過,沈遲話還沒說完。
“不要太累着了,早點去休息。”
這個男人原來可以這樣溫柔?許朝暮還以爲他天生不愛笑,天生對人冰冷冰冷的。原來,只有在對自己喜歡的人,纔會這樣無限溺愛吧!
許朝暮乾脆帶上耳機去做聽力了,不過心裡卻一直嘟噥着:秀恩愛,死得快!
許朝暮大概生來就不是學習的料,聽力才聽了一小段,她就又開始打盹了。
誰發明的聽力這玩意,簡直就是催眠交響曲!
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她一看,已經是夜裡十二點了,作業本已經皺了,她收了起來。算了,還是明天去學校抄答案吧!
她忽然又想起了沈遲的話,他說,她要是期中考試能考到班上前十名,就有獎勵。
她又有了一些心動……
猶豫了很久,她決定,熬夜看書。
她鬼鬼祟祟下樓去找咖啡,咖啡能提神,喝了等會兒就不瞌睡了。
哪知,咖啡沒有找到,她倒聽到了沈世寒的聲音。
“後天早上的航班,仔細看清楚了,別讓我失望。”沈世寒在打電話,聲音清冷淡漠。
許朝暮覺得奇怪,這大半夜不睡覺站在露天花園裡幹什麼呢?而且沈世寒的聲音聽起來冰冷幽寒,一點不像平日裡的三哥。
“A市的人聯繫上了嗎?”
“嗯,你們明白就好。”沈世寒掛上了電話。
許朝暮偷偷往花園裡瞄了一眼,燈光太暗,她只看到了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但那確實是她三哥沈世寒。
深更半夜,花園裡霧重又冷,他怎麼一個人坐在椅子上?
許朝暮看了好久,他也沒有動。只是坐着,眼睛似乎在看着遠方。好像一尊雕塑,在黑夜裡凝成了永恆。
許朝暮偷偷又跑回了廚房,唉,哪裡有咖啡呢……
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許朝暮只得放棄,看來老天爺也覺得她考不到前十。
第二天一大早,她起來的時候,沈遲和白曼早就起來了,兩人正並排坐在桌子邊吃早餐。
以前,都是她跟沈遲坐在一起的。所以,以後白曼早晚都是要嫁給沈遲的,她得提前適應。
正如周染問過她:“等阿遲結婚了,離開沈家了,你還會選擇留下嗎?”
她的答案也很明確,如果沈遲不要她了,她就走。
雖然,看上去離這一天也不遠了。
“我一大早起來做了這個蛋糕,你嚐嚐看,我覺得味道還不錯。”白曼用叉子挑了一塊蛋糕放進沈遲的盤子裡。
白曼跟沈遲坐得很近,從許朝暮的角度看過去,這兩人基本就是頭靠頭了!
白曼一臉幸福,沈遲……好吧,沈遲還是老樣子,但許朝暮確定,他心裡肯定是笑開了花。
不過,有這麼秀恩愛的嗎?好幾個傭人站在旁邊呢!
“許小姐早。”她走到樓下的時候,照例,幾個傭人都問了好。
“早!”許朝暮也問好。
沈遲聽到聲音,放下刀叉,轉過身看了許朝暮一眼:“來的正好,過來吃早餐!”
吃什麼吃,她可不想做電燈泡!
“朝暮也下來了,早!”白曼對許朝暮笑了笑。
“早。”許朝暮不冷不熱,揹着包就準備往外走,看也不看沈遲和白曼。
“你去哪呢?”沈遲冷冽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還是這樣,不帶什麼感情。
“上學唄,我還能去哪。要不然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哪可如何是好。我還不想長針眼。”許朝暮一臉不屑。
沈遲眉頭一皺,這怎麼聽起來都是酸酸的味道。
白曼也聽得不舒服,但她一直襬着一張笑臉,她倒不信一個十八歲的丫頭還能鬧翻天不成。
沈遲敲了一下桌面,態度倒是一如既往的強硬:“你最好乖乖給我過來。我數到三,一……”
靠!靠!靠!
特麼的,許朝暮簡直恨死這個男人了。霸道得要死,吃不吃早餐都要管!怎麼會有這種人!偏偏,她還一點辦法都沒有!
誰怕誰,不就秀個恩愛想要給人看嗎?
行啊,那她就瞪大了眼睛看!
她氣鼓鼓地坐到餐桌旁,優雅地拿起刀叉,衝沈遲和白曼笑了笑。
她指了指沈遲盤子裡的那塊蛋糕:“四哥……這塊蛋糕好像很好吃的樣子,給我唄?”
“嗯。”沈遲應了一聲,他將盤子都端給了許朝暮,順帶又給她挑了幾樣早點。
白曼氣得牙癢癢,這是她一大早起來親手給沈遲做的蛋糕!做了好久才做成這一塊,他居然二話不說就給了許朝暮!
“謝謝四哥了。”許朝暮笑道,她一笑,露出兩個若隱若現的小酒窩。
她用刀去切蛋糕,還用餘光瞄了白曼幾眼。哦哦哦,白曼好像生氣了。
果然,白曼摟着沈遲的胳膊,撒了個嬌:“沈遲……蛋糕是我早上特地給你做的呢,你都不嚐嚐嗎?你看看,我手上都被油燙了一下。你對朝暮真好。”
沈遲低頭看了她一眼,她溫柔的眼中有期待,也有落寞。
他又看了一眼許朝暮,這丫頭只是低着頭吃蛋糕,好像什麼事都跟她沒有關係。
不過許朝暮也不是沒有聽懂白曼的話,不就是嫌蛋糕被她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