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帳他還沒有跟他算,等他將沈世寒違法犯罪的證據全部找到,就是他們之間見分曉的時刻。
他知道,沈世寒野心很大,得不到沈氏,就企圖建立一個能與沈氏相抗衡的集團,再慢慢抽絲剝繭,擊垮沈氏。
沈世寒有野心,同樣,他沈遲也有野心。
兩個野心家抗衡,他倒看看鹿死誰手。
但,五年後他和沈世寒的較量,絕不會再允許許朝暮被牽扯進來。
如果許朝暮早產這件事被他查出是沈世寒所爲,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四少,四少……”凌管家輕輕喊了一聲,她見沈遲不知道在想什麼,想得正出神。
“繼續查。”沈遲拋下三個字!
“好,我讓人徹夜來查,一定給您一個交代。”
“嗯。”沈遲道,“我去點支菸,有什麼事叫我。”
“好的。”
說完,沈遲邁開步子走下了二樓,往一樓的空地上走去。
下樓時,一陣晚風吹在他的臉上,很冷。
就快要到十二月份了,天氣是越來越冷。風呼嘯着從他的臉龐刮過,沈遲只穿了一件西裝,比較單薄,但他並不覺得冷。反倒是,心口遠比這風要涼了許多。
他從口袋裡摸出煙,在黑暗中靜靜點上。
找了一處僻靜的角落,他默不作聲看着遠處的點點燈火。
菸頭忽明忽暗地亮着,他吐了一口煙,任由這刀割似的晚風吹在他的臉上。
黑暗中,他的臉色極爲深沉、冷峻。
關於小包子,他已經預想了最壞的結果……
只是,萬一結果不如人意,他該如何去面對許朝暮……
在這僻靜的地方,朦朧的煙霧繚繞在他的身側,一種莫大的孤寂感將他包圍。
冷風吹在他的臉上,他的心裡需要承受比許朝暮更多的壓力,他不比她好過。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不想她受到一點傷害,但總是事與願違。
好在他昨天回來了,如果他此時此刻還在洛杉磯,他是不是會痛恨自己一輩子。
他倚靠在這個角落,腦子裡想了很多事。
他本打算明天去他母親那裡一趟,有些話,許朝暮問不到的,他一定可以問到。
前些天,他也不是故意要兇她的,只是臉拉得有幾分難看。
後來她跟他解釋了,他的氣其實消了很多,只是,男人總歸顧忌一個面子問題,他打算去洛杉磯三天後再回來,正好,靜一靜。
這幾天冷靜下來的結果就是,許朝暮母親和他母親之間的事情,還需要他在其中周旋。
以後,他會盡力避免讓許朝暮和他母親見面。
但,沒想到今天突發了這件事。
他們之間本就有一條跨不過去的鴻溝,如果小包子出了事,他們之間的距離將如深淵般,萬劫不復。
他又想起了剛剛許朝暮抓住他手時那依依不捨的眼神,大眼睛裡有水霧籠罩着,霧濛濛的,讓人心生憐憫。
一支菸抽完,本來手已經又摸了一支,但他想到,許朝暮說不喜歡他抽菸。
這樣一想,他的手又將煙放了回去。
在外面站了一會兒,他才重新回到二樓去。
“檢查做完了嗎?”沈遲問外面的凌管家。
“應該快了,有好一會兒了。這剖腹產的有點麻煩,四少您再等等。”
“嗯。你和老程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沈遲道。
“這怎麼能行,老程回去可以,我是管家,不能走。”凌管家搖頭。
沈遲也沒有再說什麼,他們願意留下就留下。
凌管家心裡很擔心,她在擔心小包子的安危,不知道那個豆丁兒大的小傢伙能不能挺過來。
這種事情,誰也不好說。
“四少,您今晚是和朝暮住在一起嗎?我給您也準備好了衣服和洗漱用品。”
“嗯。”他必須得跟許朝暮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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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他會寸步不離。
又過了很久,房間的門終於打開了。
醫生出來了,輕聲道:“孕婦沒有什麼問題,好好照顧,不能受刺激,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我今晚值班。”
“好的。”凌管家點點頭。
醫生和幾個護士離開了,沈遲走了進去。
許朝暮正躺在牀上看天花板,眨着大眼睛,一動不動,像只小白兔似的。
她兩隻手就放在被子外面,還好房間裡足夠暖和。
沈遲無奈地勾了勾脣角,向她走去。
他一走過去就替她蓋上了被子,搖搖頭道:“手放外面,會着涼的。”
凌管家也不打擾他們了,很識趣地就走出了房間。
“我想我寶寶……”許朝暮無精打采地看着天花板。
小傢伙不在她肚子裡了,她好想他……
他在的時候會踢她,她會“嫌棄”他討厭,現在小包子生下來來,她見不到他,又好想好想……
“過兩天就能見到了。”沈遲寬慰她。
“嗯。”許朝暮乖乖點頭。
“我也很想看看寶寶長什麼樣子。”沈遲道。
他是真心的,他早已將那個孩子當做了自己的寶寶。
“度日如年。”許朝暮感慨。
兩天才能見到他,這種度日如年的煎熬,她真覺得揪心。
“那你可以看看我。”沈遲故意哄她。
許朝暮彎起了脣角,她當真就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這男人的臉部線條柔和了許多,許朝暮目不轉睛看着此時燈光下的沈遲,她想……小包子應該會很像他的。
要是像沈遲真好,雙眼皮,高鼻樑,大長腿,又高又帥……
看着看着,她倒傻傻地笑了起來,一下子就忘記了她這些天跟沈遲生氣的事情。
算了,寶寶都生了,就當她讓着他了,不跟他計較了。
大不了到時候讓他天天帶寶寶,尤其是夜裡寶寶哭的時候,一定要他起牀。
“傻笑什麼。”沈遲也笑了。
許朝暮伸出一隻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臉,不過,他太高了,她夠不着他。
沈遲俯下身,近距離地看着她。
許朝暮的手落在他的臉上,她傻笑得更厲害了。
沈遲捏了一下她的臉蛋,趁機在她的脣上親了一口:“傻得不可救藥。”
“我要不傻就不會看上你了,你那壞脾氣。”許朝暮撅起嘴巴道。
這會兒,他們靠得很近很近,她就這麼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