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晴眼睛都懶得睜,笑了起來:“你捨得嗎?這可是你唯一的護身符,就是因爲有這個東西ISO的人才不敢把你怎麼樣。如果你把這唯一的東西投了出去,就再也沒有東西可以護住你的命了,ISO的人要抓你,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蔣磊落一時氣結,一個字都吐不出來。無欲則剛,面對根本不將他威脅看在眼裡的蘇雨晴,他算是徹底地失去了辦法。
蘇雨晴是一枚最強勁的炸彈,擁有她就等於擁有了消滅ISO的武器,他怎麼可能說殺就殺。
他狠狠地扭緊了臉,把白色的蒙臉紗布扭得格外地難看。“哼,你等着,遲早一天,你會乖乖地幫我研究武器的!”說完,他氣哼哼地走了出去。
蘇雨晴懶懶地坐回牀上,朝外看着沙丘,眼底一片淡然。
沙漠中早晚的極致溫差讓所有人苦不堪言。白天,溫度將近六十度,烤得沙子幾乎着火,晚上,則會下降到零下二十幾度,室內冷凍如冰。
蔣磊落的耐心慢慢被這極端天氣磨光,不想再等下去。他試着用各種辦法折磨蘇雨晴。把她拉到滾燙的砂子裡曬,深夜時,將她身上的棉衣去掉,只讓她穿單衣應對零下二十幾度的溫度。除了水,幾乎不給她吃的,還會在生氣的時候拾起鞭子抽她。
蘇雨晴整個人迅速消瘦,身上留了不少鞭印,一張臉又黃又尖,沒有半絲血色。但她從來不鬆口,咬緊了牙堅持下去。在被蔣磊落捉住的第一天起她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每一次被他折磨,她只是咬着牙忍着,對着他笑。
“再這麼折磨下去,她就要死掉了。”跟來的手下看着奄奄一息的蘇雨晴,對蔣磊落道。蔣磊落舉高的鞭子試了幾次都未能甩下去。蘇雨晴是他唯一的希望,錯過了她有可能錯過一生,再想找到這種天才級的化學專家幾乎不可能。
這是蔣磊落的硬傷,他只能生生抽回了鞭子。
“我們還是搬到接近人的地方去吧,若再呆下去,指不定所有人都會死去。”蔣磊落的手下提議。
他揪結的是‘兀’集團的餘黨和一羣亡命這徒,這些天因爲難忍高溫,死了不少人。
蔣磊落沒有鬆口,死死盯着蘇雨晴。那人附着他的耳邊說了一陣子話,他的臉慢慢鬆開,鞭子一揚,大聲道:“走,離開這裡。”
蘇雨晴被捆得結結實實,朝沙漠個緣挺進。這些天,爲了避免她自殺,都是這麼捆着的。
到了有人居住的沙漠邊緣,條件一下子好了很多。有吃有住,氣溫也不會變化得那麼快,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還未落穩腳根,蔣磊落就抓來了上百當地土著人種,押到了蘇雨晴的面前來。
“蘇雨晴,如果你不同意研發新型武器,我就會每天在你面前殺掉十個人,直到你點頭爲止。”他狠狠地出聲。這種毫無水準的脅迫人的方式怎麼也無法與這個在ISO潛伏了幾十年、掌握着最大的恐怖黑幫集團又擁有一個了不起的走私通道,並且建立了數
座地下研究基地的蔣磊落聯繫起來。
蘇雨晴歪了歪頭,脣角浮起了諷刺:“蔣磊落,你看來真是山窮水盡了啊,竟然連這種起碼的文化常識都沒有的小混混的意見都會採納。”
蔣磊落的臉不自然地紅了起來,顯然被戳到了痛處。那名出主意的小混混一時橫了臉,惡狠狠地瞪着蘇雨晴對蔣磊落道:“老大,她這是有意激您呢,你馬上殺幾個人看她看看,看她還敢不敢這麼囂張。”
“他沒你那麼傻!製造了一顆化學武器可以摧毀一座城,他用刀用槍能殺多少人?搞不好驚動了ISO的人,誰都撈不着好。”蘇雨晴撇一眼那小混混,眼底顯露的完全是不屑。
“老大,你不殺,她還以爲你膽小呢,給她點厲害嚐嚐!”小混混不服氣,拿起刀衝着那些人走去。蘇雨晴擰緊了脣,低喝:“誰敢!若是誰敢殺一個人,從今天起我就不喝水不吃飯,活活餓死!”
小混混舉起刀對準了一個黑人土著,卻遲遲不敢下刀。蘇雨晴瞪緊了他:“你落刀下去試試!”
小混混一咬牙砍下去,只聽得咚一聲,刀被格開,蔣磊落一腳踹了過來,惡狠狠地罵:“你個沒腦子的東西,還不快把所有人放了!”小混混撫着腹部卻無可奈何,只能放了那些人。
遠處,有人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沒站穩直接跪在了地上,大喊道:“不好了!ISO的人追過來了,離這裡不過二十公里,很快就會過來的。”
蔣磊落一時白了臉,久久沒有吭聲。蘇雨晴心咯噔響了一下,在心裡祈禱千萬不要是席慕風。
“這可怎麼辦!”殘餘人馬圍了過來,臉上寫滿了驚懼。蔣磊落慢慢地抽出了手裡的小丸子,一把揪起了蘇雨晴:“我們手裡有這兩樣東西怕什麼!現在馬上開車,迎上去,越是人多的地方越好!”
她被推上了車,一行人正迎着ISO的人員而來。在行不過數十分鐘後,雙方在人口密集的集市上碰頭,那裡聳動着數百黑黑的腦袋,不解地看着雙方這不小的陣仗。
蘇雨晴擡臉,看到了印有ISO標誌的車上跳下了數個人,爲首者是竟然是席慕風。木成子緊跟在他身後,臉上寫滿了嚴肅。
“喲,竟然是故人,這真是天助我也啊。”蔣磊落陰陰地笑了起來,扯動着臉皮,有如鬼蜮,“我原本以爲能起作用的只有這個小小的東西,現在看來,根本用不上它,只要用你,就能換到一條恐怖團伙做夢都想要的命!”
他把天窗打開,拉着蘇雨晴站了起來。對面,席慕風在看到蘇雨晴時,眉頭用力地擰在了一起。他用目光打量着蘇雨晴,評估着她所受的傷害。
“放心吧,到目前爲止,她的身上只是有些傷,還死不了。”蔣磊落得意地開口,目光清淡地看着對面黑洞洞的一排衝鋒槍,一點緊張都沒有。
他擡手,一柄刀落在手中,對上了蘇雨晴的脖子:“你們的子彈雖然比我的槍快,不過,殺死這個女人還是很容易的。怎麼樣?試試嗎?”
蘇雨晴貪婪地看一眼席慕風,看到了他眼底的疼寵,極速地閉了眼睛:“不要管我,該怎樣就怎樣!”
席慕風的槍口明顯抖了一下,蔣磊落得意地陰笑起來:“席慕風,如果你想救下她的命,不如就用你的命來換吧。我數到三下,你若一槍打暴了自己的腦袋,她的命就保下來了,否則,斷氣的就是她!”
“一——”他拉長着腔調數了起來。
席慕風遲疑了片刻,將槍置於自己額頭。
“不要!”蘇雨晴和木成子一起喊,蘇雨晴開始無力地搖頭,“千萬不能上他的當!千萬不能上他的當!”
“二……”蔣磊落的聲音裡透着得意,壓着蘇雨晴的耳朵輕語,“我的眼睛不會錯的,席慕風一定會爲了你而開槍的。這個強勁的對手一死,我東山再起的機會就又來了。”
“不!”蘇雨晴看到了席慕風眼底的堅定,急得心都在扭痛,她猛然盯緊了木成子,對着她喊,“向我開槍,馬上!”只要她死了,席慕風就能轉危爲安!
木成子馬上理解過來,舉槍對準了蘇雨晴……
“你若敢動手,我就讓全城的人來陪葬!”蔣磊落生氣地吼,亮出了最爲致命的武器,“席慕風,你馬上開槍!否則我就開啓這個裝置,讓所有的人都死在這裡!”
“三!”他敲響了死亡的最後鐘聲……
席慕風伸手,朝扳機按去!
“啊!”
呯!
蘇雨晴感覺到嘴裡充滿了血腥味,擡眼時,她只看到蔣磊落的脖子。她的牙,深深扎入了他的大動脈,而腥紅的血卻從更高處流下,經過頸子流入他的衣領。
在剛剛緊急之時,她突然轉臉一口咬住了他的頸動脈,自己的脖子被蔣磊落的刀割傷,也流起了血水。她覺得身體在發涼,卻未曾鬆口,她感覺自己的尖牙已經刺破了蔣磊落的血管。
她這是在冒險,原以爲蔣磊落會給她以致使的一擊,不曾想,耳邊聽得叮一聲,他手裡的刀落下,身子一偏,斜在了車頭。
她慢慢鬆開嘴,擡頭看到他的太陽穴上中了一槍,剛剛的血水正是從那裡流下來的。對面的席慕風不知何時轉了槍口,用他的快槍在關鍵時候給了蔣磊落一槍。
這個了不得的人物,在ISO潛伏數十年的內奸,終於在撒哈拉沙漠的邊緣死去……
蘇雨晴低頭,看到了打在地板上的裝置,那東西正閃爍着紅光,隱隱可見其中的液體滾動!蔣磊落並沒有啓動裝置,但東西經過重力撞擊,已經蓄勢待發!
對面,站着席慕風,這東西一毀滅,將危機全鎮!
蘇雨晴想也不想,直接將蔣磊落的屍體撥了出去,對席慕風喊:“誰都不要過來!”
身子一彎,跳到駕駛位將油門急踩,方向盤一轉,車子朝着沙漠開了出去!
“雨晴!”席慕風急呼,欲要追。木成子一把攥住他的臂:“不能去!新型武器被啓動了,可能隨時發生爆炸!”
(本章完)